面對洪水中的孩子，何處安放我的羞愧？

▍生命也不可貴

死亡並不可怕，

生命也不可貴。

可上百個孩子在恐怖中死去，

看不見爹娘，

看不見援救之手——

眼淚和叫喊多麼輕微，

在從天而降的大水中。

耶和華用洪水消滅地上的罪惡——

他多麼驕傲，

又多麼失敗。

我死去，比孩子們的死更輕微，

我活著，

沒有眼淚。

我的慚愧也不是我的。

作者 /普珉

寫於2005年

最近看了很多關於水災的官方和非官方的消息，河北的災情讓我尤其觸目驚心。突然在「朋友圈」看到普珉的這首詩，一下子擊中了我。原本並不想在這個公眾號上緊跟時事，但這首詩就像哭叫的孩子一樣讓我不能拋下它。

普珉在「朋友圈」寫道：「有時也會就時事寫小詩，可有什麼用呢？這大概是2005年寫的，那個小學的名字我忘了，只知道在牡丹江地區。牡丹江並不是開滿牡丹的江。滿語，多彎兒。牡丹江就是多彎兒的江。」

隨手查一查，看到那是2005年6月10日，牡丹江寧安縣沙蘭鎮中心小學105名小學生在洪水中遇難。洪水退去之後，發現一些教室牆上有很多指痕，推測為遇難小學生絕望中抓牆的痕迹。

相信多數讀者當初都曾經關注過這件事，但現在已經把它忘得一乾二淨了。我們生活在一個魔幻現實的世界，看起來歌舞昇平，但時不時有個別人掉進黑洞，再出不來了，而旁邊距離黑洞只一腳之遙的人們仍然歡快地生活著。

最可怕的並不是我們對苦難已經麻木了，最可怕的「對自己無能為力感到的憤怒」太多，已經讓我們麻木了。

2016/07/25

回復朗讀，可至喜馬拉雅的讀睡首頁收聽格雷斯的朗讀，配樂是Goldmund - The Winter Of 1539-1540。

題圖 / Tigran Tsitoghdzyan

第1231夜值守 / 光諸、大黃雞、冬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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