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媛程嫻與女畫家吳玖

※故人

■圖/文徐順堂

桐鄉才媛，鮑正勛妻程氏，名嫻，字淵湛，號湘蘅，晚號念春老人，為程同文（桐鄉人，嘉慶四年進士，官至大理寺少卿、奉天府丞）的侄女。九歲父母雙亡，育於叔，聰慧絕倫，讀書通大義，工詩，兼擅星命之學。繼叔母吳玖愛之如己所生，帶至京師，亦母亦師，閨中授以書畫。程嫻曾著有《淵湛詩抄》，未及刊行，毀於劫火。

程嫻二十六歲始歸鮑，淥飲翁之孫媳，相夫教子，壽至七十有八。

鮑廷博，清著名藏書家、目錄學家、刻書家。字以文，號淥飲，別號通介叟。祖籍安徽歙縣，移居浙江烏程楊樹灣。

程嫻之叔母吳恭人（程同文繼室），名玖，原名玖華，為石門洲泉吳南泉（吳克諧）女，女畫家。其部分遺作收藏於故宮博物院，桐鄉博物館僅藏有一幅《清荷圖》。

吳玖幼聰慧，其母授以《毛詩》、《論語》，能通大義，性特高潔，隨宦京師十餘年，淡泊無所好，暇時惟玩閱文史。

吳玖對書畫藝術具有極高的悟性，尤喜畫花卉，筆法多變，既學清代惲壽平的沒骨法，直接以色、墨暈染，又學明代陳道復（白陽）的寫意花卉，還有白描勾勒不填色之法等，博採眾長、自樹一幟

吳玖所作《寫韻樓畫冊》，名人題詠甚多，宋芷灣太史題云：「平生放筆寫疏狂，十丈藤箋了不長。到此樓前低下拜，始知菩薩制金剛。」

宋湘（1757～1826），字煥襄，號芷灣，廣東嘉應州（今廣東梅州市梅縣區）人，清代中葉著名的詩人、書畫家、教育家，被稱為「嶺南第一才子」。

程嫻與叔母吳玖相處十七載，敬愛甚篤，難捨難離，親如母女。吳玖嘉慶二十年卒於京城，年四十九，程嫻悲痛欲絕，思念切切，遂以長句《輓叔母吳恭人詩》追念之。

京宦相依十七年，金閨流譽望如仙。

慈雲復我多生託，噩夢驚人一夕捐。

清照壽無金石永，道昇名有畫圖傳。

蕭然曾識心期遠，壽與青山蓄俸錢。

程嫻在詩中敘述自己與叔母吳玖相依為命十七年，兩人經常在閨閣之中詠詩作畫，朗朗書聲飄逸窗外，路人望之疑為仙境。程嫻年幼失雙親，是叔母吳玖把一片慈母之愛傾注於她，把她撫養成人、教育成才。但突如其來的噩音令人驚心動魄，叔母在一夜之間離她而去!叔母吳玖德藝雙馨、才華出類拔萃，堪與精於詩詞、通曉金石的李清照和名聲蜚然的女性書畫大家管道昇相媲美。養育之恩還未報答，叔母卻駕鶴西去，令程嫻追悔莫及。

程嫻在另外一首詩歌中表達了對叔母思念之情：

海內爭誇寫韻樓，山川花鳥迥含愁。

扁舟夢隔身先杳，故國魂歸鬢已秋。

壁上煙雲遺翰在，篋中珠玉故縑留。

語兒溪水年年綠，曾與思親淚併流。

吳玖離世後，當人們爭相誇讚《寫韻樓畫冊》的時候，程嫻卻把滿腔的緬懷之情融於叔母的畫卷之中，就連畫里的山山水水、花花鳥鳥都飽含著悲情愁意，抒發對叔母「好夢未圓身先亡，思鄉情結催人老」的痛惜之情，情真意切，百感交集。

（責編：tib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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