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和烏托邦：最另類的矽谷CEO

身為奇點大學（Singularity University）的首席執行官，42歲的內爾竟然是位潮男大叔。這家機構堪稱矽谷最另類的未來派思想聖地，他打著學院的旗號，把技術傳道者召集在一起，通過會議對那些處於職業發展中期的公司管理人員進行培訓，同時孵化新的初創企業，並教授那些處於二流水平的公司如何自我「顛覆」，而這種水平的高下並不屈居於公司大小。奇點大學得到了一些傑出人物和公司的支持，包括義大利總理、演藝潮男創投人阿什頓·庫徹（Ashton Kutcher）以及谷歌公司。奇點大學致力於改變人類社會的面貌……為千千萬萬的人。

只是，我們該如何實現22世紀的烏托邦呢？這正是內爾和他那些機器人的用武之地。奇點大學的聯合創始人、未來學家雷·庫茲威爾（RayKurzweil）和彼得·戴曼迪斯（PeterDiamandis）都是鼎鼎大名的矽谷人物，遠見卓識的他們清楚自己心中的理想國是何模樣。內爾也是如此。就在我們的採訪開始前，在奇點大學的一場會議上，他和韋斯利伴著冥河樂隊（Styx）那首動感十足的《機器人先生》走上講台。現場很多觀眾都在搖頭晃腦地跟唱著，而這些人大多數卻是身穿正裝的白人男性。至於內爾的發言，說它是為機器人技術搖旗吶喊的政治宣講一點也不為過。「給機器人一點愛吧。」內爾說。這時，韋斯利用一種略顯詭異的語調接著說，「我不會搶走你們的飯碗。」

當然，這正是連接「現在」與庫茲威爾所謂「未來」的過渡階段的含義。用內爾的話說，在這個階段會有一些「調整」出現。內爾所擔心，一個是監管部門的態度，還有一個就是勞動力市場受到的影響——他說，勞動力市場會先收縮，但得益於機器人技術發展，之後又會重新擴展，創造出新的就業崗位。而按照內爾的設想，奇點大學的使命就是要為這種過渡提供幫助。例如，奇點大學正與勞氏、可口可樂以及生物技術公司Genentech等大公司合作，幫助這些公司「自我顛覆」。奇點大學首席影響官艾米琳·帕特-達爾斯特倫（EmelinePaat-Dahlstrom）說，內爾2011年10月就任首席執行官以來，他就在帶頭做這些事。

奇點大學一場關於機器人和太空的講座上，與會者做的筆記。

她說，內爾的其他貢獻還包括：將奇點大學從非營利機構變為了營利性組織。她說：「之前，我們的發展是線性的，而內爾到來後創造的發展是指數式的。」不過，在成立六年後，奇點大學仍未實現盈利，或許沒能跟上它種種宏大的願景。不僅如此，奇點大學還是那種容易被人忽視的矽谷產物：它太過另類和狂熱，而且自說自話，很難判斷它預見的未來是否會變成現實。

但內爾並不是個夸夸其談的人，他有著實打實的專業技術背景。他曾與大學好友喬本·貝維爾特（JoeBenBevirt）共同創辦過一家生命科學機器人公司。據貝維爾特說，是他說服當時想去尼泊爾修橋的內爾跟自己創業。這家公司迅速發展，2007年時被安捷倫科技（AgilentTechnologies）收購。如今，內爾自詡為「非優秀工程師」，他更願意在那些技術預言家「跳不出思維桎梏」的地方做事。但是貝維爾特卻說，內爾是一位「了不起的工程師，可與世界上一些頂尖人物比肩。他那樣謙虛只不過是因為他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不管怎樣，愛好衝浪的內爾很擅長與人打交道——在理工男這個圈子裡，這是一項很棒的技能。他長相英俊，留著及肩長發，與哈利·波特小說里的「小天狼星布萊克」（SiriusBlack）有幾分相似。在奇點大學的創新實驗室接受採訪時，內爾穿著格子上裝，衣領上別著代表奇點大學的「S」徽標，下身穿著深色呢褲和一雙檸檬綠的鞋。

我們談到了教育。按照世俗的理解，奇點大學其實是一所沒有官方認證的野路子學校，但它對此倍感自豪，自豪於能跟傳統的學校教育打擂台，同時推崇網路授課的方式。內爾自己有兩個學位，一個是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學士學位，另一個是斯坦福大學的工程學碩士學位。但他告訴我，如今有一些應用程序，可以比傳統課堂產生更好的教學效果。

羅布·內爾，2013年8月攝於奇點大學。

內爾對傳統教育抱有懷疑態度或許是有理由的，因為整個家族到他這一代人才出了大學生。他的父親在越南打過仗，退役後當了工人，母親是一名兼職工作者。高中畢業時，他在的那個班只有三名學生念了大學。儘管內爾的成績在班上排名第三，而且各科成績都是A，但一位職業顧問建議他上個社區大學就可以了。

至於未來20年，內爾還有另一個理由值得他去努力，那就是他的兒子貝克特（Beckett）。這個孩子來得不易，是個試管嬰兒。談到這個話題時，他還針對社會對於基因篩查診斷技術的懷疑態度，發表了一段傳道式的演講。這種技術可以對胎兒的基因進行分析，從而確定孩子出生後是否會患有某種疾病，只是它在倫理和宗教上都存在爭議。不過，內爾語氣堅定地說：「世界上大多數人都害怕談論這件事，我們必須要勇於面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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