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茉納,帶上柳條籃到果園去吧
摩詰集 第壹篇
題圖:《第一步》 梵高 1890年
臨摹自米勒1858年的同名作品
果樹園
作者 古爾蒙
西茉納,帶一隻柳條的籃子,
到果樹園子去吧。
我們將對我們的林檎樹說,
在走進果樹園的時候:
林檎的時節到了,
到果樹園去吧,西茉納,
到果樹園去吧。
林檎樹上飛滿了黃蜂,
因為林檎都已熟透了
有一陣大的嗡嗡聲
在那老林檎樹的周圍。
林檎樹上都已結滿了林檎,
到果樹園去吧,西茉納,
到果樹園去吧。
我們將采紅林檎,
黃林檎和青林檎,
更采那肉已爛熟的
釀林檎酒的林檎。
林檎的時節到了,
到果樹園去吧,西茉納,
到果樹園去吧。
你將有林檎的香味
在你的衫子上和你的手上,
而你的頭髮將充滿了
秋天的溫柔的芬芳。
林檎樹上都已結滿了林檎,
到果樹園去吧,西茉納,
到果樹園去吧。
西茉納,你將是我的果樹園
和我的林檎樹;
西茉納,趕開了黃蜂
從你的心和我的果樹園。
林檎的時節到了,
到果樹園去吧,西茉納,
到果樹園去吧。
米勒《嫁接樹木的農夫》時間:1855年 巴黎盧浮宮藏
磨坊
作者 古爾蒙
西茉納,磨坊已很古了,它的輪子
滿披著青苔,在一個大洞的深處轉著: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轉著
好象在做一個永恆的苦役。
土壤戰慄著,人們好象是在汽船上,
在沉沉的夜和茫茫的海之間: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轉著
好象在做一個永恆的苦役。
天黑了;人們聽見沉重的磨石在哭泣,
它們是比祖母更柔和更衰老: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轉著
好象在做一個永恆的苦役。
磨石是如此柔和、如此衰老的祖母,
一個孩子就可以攔住,一些水就可以推動: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轉著
好象在做一個永恆的苦役。
它們磨碎了富人和窮人的小麥,
它們亦磨碎裸麥,小麥和山麥: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轉著
好象在做一個永恆的苦役。
它們是和最大的使徒們一樣善良,
它們做那賜福與我們又救我們的面色: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轉著
好象在做一個永恆的苦役。
它們養活人們和柔順的牲口,
那些愛我們的手又為我們而死的牲口: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轉著
好象在做一個永恆的苦役。
它們走去,它們啼哭,它們旋轉,它們呼鳴,
自從一直從前起,自從世界的創始起:
人們怕著,輪子過去,輪子轉著
好象在做一個永恆的苦役。
西茉納,磨坊已很古了:它的輪子,
滿披著青苔,在一個大洞的深處轉著。
園子
作者:古爾蒙
西茉納,八月的園子
是芬芳、豐滿而溫柔的:
它有蕪菁和萊菔,
茄子和甜蘿蔔,
而在那些慘白的生菜間,
還有那病人吃的萵苣;
再遠些,那是一片白菜,
我們的園子是豐滿而溫柔的。
豌豆沿著攀桿爬上去;
那些攀桿正象那些
穿著飾紅花的綠衫子的少婦一樣。
這裡是蠶豆,
這裡是從耶路撒冷來的葫蘆。
胡蔥一時都抽出來了,
又用一頂王冕裝飾著自己,
我們的園子是豐滿而溫柔的。
周身披著花邊的天門冬
結熟了它們的珊瑚的種子;
那些鏈花,虔誠的貞女,
已用它們的棚架做了一個花玻璃大窗,
而那些無思無慮的南瓜
在好太陽中鼓起了他們的頰;
人們聞到百里香和茴香的氣味,
我們的園子是豐滿而溫柔的。
詩作者簡介:雷·德·古爾蒙(Remy de Gourmont1858-1915),是法國後期象徵主義詩壇的重要人物。戴望舒評價說,他的詩有著絕妙地微妙——心靈的微妙與感覺的微妙。《西茉納集》是他的代表作,本集選錄其中的三首,均為戴望舒先生所譯,翻譯家卞之琳也翻譯過他的作品。
開欄小記:
讀畫月余,在各位大師的作品面前,常發現一些過度、過於主觀色彩的解讀難免有失真或並不達意之處。每一位畫家作畫時的狀態及其所描摹的對象都是難以複製,甚至距離自己想表述的初衷、想呈現的理想畫面也有距離。這些作品猶如是時間的寵兒,它們就掛在那裡,嘲笑著後來難以準確理解自己的觀眾;另一個方面,每一位觀眾的品味、愛好、情緒也各不相同,尊重這些個體感受的恰當方式,可能應留有一定餘地,讓他們安靜地看看這些畫,任隨自己思維的發散。
就像詩歌一樣,我們小聲地在腦袋中讀出這些文字,在腦海中都會產生出不同的畫面,並影響我們的情緒。於是我想到開設這麼一個以「詩畫一律」為主旨的小專欄,試圖構建這二者之間的某種關係、情緒和意境。這是一份簡單的編輯工作,但同時,也可算是另一種創造性的小勞作。雖然鄙人才疏學淺,但希望儘力以蘇軾所謂的「天工與清新」這樣的標準來選擇作品,讓詩與畫能夠互相輝映,而不是彼此對立和衝突,甚至矛盾。同時,也盡量選擇同一時代背景、同樣民族使用同樣語言有想類似的畫家和詩人,將他們的作品放在一起欣賞,讓我們看看會有什麼效果?同時,原來嘗試做的讀書雜記式的《船長讀畫》的小文也將不定期的推出,感謝各位的厚愛和指正。


TAG:船長讀畫 |
※【開賣】沒有一雙像樣的球襪,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條籃球狗?
※頭條 | 媽!我初中那條籃球短褲你給我放哪了
※媽!我初中那條籃球短褲你給我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