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榮，絕代公子，當愛已成往事！你是否會追隨到底

以前我並不聽張國榮，對他並沒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每年4月1日，大家都在懷念他的時候，我反應平平，沒什麼感覺。甚至還覺得那些人矯情，不過一個明星而已，何必年年如此呢？

因為算來，張國榮已經離世十多年了。塵世紛擾，十年一夢，也大概要醒了，但是太多人還沉湎於那個叫張國榮的夢裡，夢生夢死，殊為可嘆。

去年在廈門的時候，因為上班的地方比較遠，每日要花一個多小時才能從家到公司，時間一長，旅途就變得寂寞了，讀書自然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耳朵也是要照顧到。於是幾年不聽歌的我重新開始聽歌了。不巧，下的歌全是張國榮的。

從廈門島的這端到那端，大概有十三四公里，公車晃悠悠地行駛著，張國榮的聲音就慢慢地溢進了耳朵里。我聽歌特別討厭吸音，就是有些歌手在唱歌結束的時候，會很明顯地聽到他吸氣的聲音，這個聲音不注意還好，一旦注意就要人命，完全整個心緒都注意去了。張國榮卻是一點不吸音的，嗓子慵懶優雅，像是一個溫軟的夢般，讓人沉迷。

張國榮大概就是這樣的人吧，一個溫柔高貴的公子哥，記得我曾經在朋友圈發過張國榮的一張照片，由衷地說：張國榮真是溫潤如玉呀，張國榮的歌和他人一樣，也是謙謙君子類型的。

但是正是這種溫潤的聲音，唱著歌時卻有動人心魄的力量，就像是漫不經心地說起一段已經過去的故事一樣，就像是在一個午後，慢悠悠地回憶起自己的過往一樣，雖然不至於讓人撕心裂肺，但是猛然回味後，卻傷感惆悵無比，這讓我們有一種恍然，似乎時間過去了，再也不可能重溫舊夢了，這種傷感是無法磨平的，正如人無法使時間倒流一樣。張國榮的美麗就在於此，他猶如賈寶玉似的沒落王孫公子，用他的聲音懶懶地說起那些過往的繁華，繁華一夢，怎麼不讓人唏噓。

最不堪聽的是張國榮的情歌，那一聲聲，那一字字，那一曲曲，似乎都像是過往的記憶，淺淺地落在心頭，脫不掉，掙不去，永永遠遠地讓人沉湎下去。

其實張國榮的很多情歌都是好極的，比如說《風繼續吹》，《倩女幽魂》等等，每一首都膾炙人口，但是我卻特別愛他的那首《當愛已成往事》，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首歌時總有一種莫名的悵然。這首歌是電影《霸王別姬》的主題曲，一開始的時候，是京劇的片段，讓人絕不會聯想到這是一首現代的歌曲，但是好的歌曲就是這樣的，能將古代與現代，傳統和流行完美的結合起來。就像是喧嘩前的沉默，就是是重逢前的離別，那段京劇，讓人一下子沉寂下來，回到那片舊時光中去，似乎是愛情消逝的一個證據，讓人先以一種悵然的心情等待著。就如電影里的那樣，程蝶衣和段小樓的感情，要用一生，要用一個時代的混亂來襯托，唯有如此，才能在剎那間積蓄滿情感，才能在剎那間擁有石破天驚的力量。

於是音樂響起了，於是張國榮的聲音出來了，於是那首絕美而凄婉的詞一個字一個字地湧出來了，就像是晶瑩的淚珠一樣，一顆一顆地湧出來，晶瑩剔透，照見了一個人的一生，照見了那一段段已經成為過去而無可奈何的感情，唱歌的人有情，聽歌的人也有情，就這麼，一個人唱著，一個人聽著，終於明白了——愛情的確成為往事了。

當在廈門那個美妙的秋季，這首歌的確道出了我的心事，因為那時我恰好分手，結束一段綺麗而傷感的跨國戀。這次戀情是那般無奈的，天涯海角，日夜輾轉，最終不免一句各自安好，沒有怨恨，也無遺憾，就是靜靜的，像是時光一樣，來到了，擁有了，又失去了。這件事無法對外人言道，心猶如一個水庫，漸漸地積蓄著滔天洪水，越攔越高，時時有堤毀人亡的危險，心是那道密不透風的牆，整個人憋得難受，於是這首歌成為了心的出口，猶如是在那道牆上捅了一刀，雖然鮮血直流，但到底有個洞可以通空氣了，但到底有個缺口可以將那些滔天洪水慢慢放走了。

我想音樂的重要性就在這裡，在合適的時候，給人以解脫，也許一首歌，平日里再怎麼聽都聽不出感覺，再怎麼聽也不會感同身受，但是在某一天，你遇到了某一件事，偶然聽到這首歌，這首歌就猶如閃電一樣擊中里，絲毫不能反擊，你只能將心敞開，讓所有的辛酸苦來全部傾倒出來。

《當愛已成往事》這首歌恰是那時的心靈寫照，於是成為了傷我酒我的那把刀。於是我反覆聽，上班聽，下班聽，睡覺聽，醒了也聽，這首歌的歌詞我背得滾瓜爛熟，這首歌的旋律任何一段我都可以熟練哼唱，可是絲毫不覺得厭煩，越是聽得多，越是感觸越深。恍然間就將張國榮當作了自己，似乎這首歌就是專門為我寫的，這首歌就專門為我唱的，我就是世界上那個最難過的人，我就是世界上唯一失去感情的那個人。音樂真是奇妙啊。

這首歌從夏天陪伴我到了秋天，又從秋天陪伴我到了冬天，這段時間是我最難熬的日子，這首歌恰好成為了我的寄託，讓我在那段煎熬的歲月里不至於無事可做，讓我還可以傷懷往事，想起過往種種，卻也讓我在對過往的回憶中慢慢學到了一些東西。

人生最是無常，諸事如此，感情更是如此，當愛忽然成為往事時，人所能夠做的就很少了，不過是嘆息一回而已。這首歌的歌詞最堪咀嚼，每一個字都似乎能盡道心事，每一個字都飽有力量。像是鼓點一樣，不偏不倚地打在心裡。愛到深處，便不可言說，於是所見到的一切景一切物中都有你。我想沒有如此愛過一個人的人是不會明白各種感受的。

就像是《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和段小樓那樣，程蝶衣愛著段小樓，但是卻又不能說，只能故意分不清戲與現實，我有時在想，程蝶衣真是入了戲出不來了嗎？我想也許不是，也許程蝶衣只是故意裝作不知道，故意不去區分，因為唯有如此才能稍微靠段小樓近一些。所以這首歌是很恰當的，用來寫程蝶衣的心事再合適不過了。

人生已多風雨

縱然記憶抹不去

愛與恨都還在心裡

真的要斷了過去

得不到的話，常生愛恨心，但是愛與恨都不能言出來，只能放在心底，這又是一樁更痛苦的事情了。程蝶衣苦矣，誰能知解他的心事呢？

可是每個在其中的人不照樣是痛苦的嗎？愛情果真是個難題，難到了戲裡的虞姬，戲外的程蝶衣，也難道了現實中的我，現實中的你，千千萬萬的人，都是愛情的犧牲品。所以這首歌才被這麼多人喜歡，才被那麼多人在心裡默默地唱著。

我和她到底失落於人海，那麼多人也終究和心愛的人失落於人海，浮世漫長，總容易丟失一個人。但是不忘記，默默放在心裡，當一首音樂想起時，或可拿出來回憶一下，祭奠一下那些曾經過往。

這首歌我雖然滾瓜爛熟，但是卻從未在人前唱過，不知道什麼原因，大概是無人可對的那種失落吧。我唯有在一個人時，輕輕地哼著這首旋律，想著那些綺夢，兀自開心一回，但曲終時，終究發現是南柯一夢，不禁悵然。而這正是這首歌中的另一種意味，那便是默默放在心裡就好了。

能把這首歌唱好的人，我再也找不出除了張國榮之外的誰了，說不上來原因，就是覺得只有他能唱。這大概是一種執念吧，也或許只有張國榮才能演好那個程蝶衣一樣，是種始終說不清楚的冥冥註定。

這首歌我到底還是會聽下去的，誰想人生竟然有那麼多人那麼多事需要懷念。懷念二字最有情誼，就算成為往事又如何，到底真切地發生在生命里過，而這點就足以讓人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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