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時代燙髮機的驚悚美學

利維坦按：享受最早燙髮工藝的可謂「朋克」鼻祖——不僅在造型上頗具科幻和金屬色彩，而且還得有一顆勇於冒險的心才行。

文/Ella Morton

譯/Charlene（在水譯方）

校對/果然多多

原文/www.atlasobscura.com/articles/the-alarming-aesthetics-of-jazz-age-perm-machines

左圖：燙髮機器（1923年）右圖：被纏繞的頭髮正待用管式加熱器加熱（1934年）

上世紀80年代時，燙髮還未正式流行，但電燙髮這一手藝卻起源於幾十年前；而且燙髮用到的機器，在外形上看更像是中世紀時期的酷刑用具而非華麗時髦的髮廊設備。

「科學指出，直發顯得畸形、怪異，」1922年《時尚芭莎》（Harper s Bazaar）某期中一則護髮廣告這樣聲稱，「大家想想看，永久的大波浪是不是能使人看上去好看許多？閉上眼睛，想像一下，精靈般的手指將你那平直的髮絲變成可愛秀美、永不變形的捲髮，而且又相當自然，就像你生來就擁有。」

事實上，電燙過程中並沒有所謂的精靈之手，而是靠錯誤頻頻的人工操作完成的。這些髮型師先把頭髮緊緊纏在捲髮器上，然後給頭髮塗上鹼性化學溶劑，再用看上去挺嚇人的新奇電學裝置，靠上面一個個金屬圓筒來烘烤每截捲起的頭髮。

不出什麼差錯的話，做頭髮的人就會帶著從臉頰兩旁瀑布般垂下的層層捲髮走出美髮廳；但要是過程不順利，顧客就會頂著一頭毛躁受損的碎卷，或是灼傷發紅的頭皮。

查爾斯·內斯勒（Charles Nessler）和他的燙髮機器

第一批燙髮機器大概出現在1906年，其發明者是查爾斯·內斯勒（Charles Nessler），他也被人們叫做「Nestlé」。內斯勒設計的裝置當時正好利用上了比較新鮮的事物，即電力——來給頭髮加熱。將縷縷髮絲塗上硼砂溶劑，破壞掉頭髮組織後纏在加熱的圓柱滾軸上。待頭髮冷卻下來，再用一種氧化劑給波浪形的捲髮定型。在髮廊完成這一整個過程大概需要花上10個小時。

1912年登於《流行電學》雜誌上的某款捲髮設備 （圖片來源: Public Domain）

燙髮工藝背後的科學原理被以各種方式解釋給大眾聽，有的說是一種乾燥程序的，甚至還有解釋成身體的一種歡欣愉悅的喚醒狀態。1912年，《流行電學》（Popular Electricity）雜誌解釋說，孩子們滿頭的捲髮之所以會變得細長直，是因為頭皮上的「微孔」被一種「隨著年齡增長而漸長的真菌給堵塞了」。

上世紀30年代的燙髮設備

雜誌中說，燙髮 「可以呈現出任何樣式的波浪捲髮，它將真菌從受損直發上除掉，清潔頭髮並賜予其美麗發質以及自然捲髮的各種好處」。

拋開細節不說，燙髮是在20年代流行起來。在這「摩登十年」里，做頭髮的機器設備有了很大革新。尤為著稱的當屬歐洲尤金·薩特（Eugene Sutter）和伊西多羅·卡爾維特（Isidoro Calvete）發明的枝形吊燈式捲髮器。

尤金·薩特（Eugene Sutter）和伊西多羅·卡爾維特（Isidoro Calvete）發明的枝形吊燈式捲髮器（圖片來源：CC BY-SA 3.0）

去髮廊做頭髮的顧客一般都坐在串串懸掛的電纜（每根電纜末端都有一個金屬圓筒）下，待頭髮塗好化學藥劑，被分成不同幾股後，再纏在柱形滾軸上。圓筒一般都牢靠固定在滾軸上，打開機器開關，熱就傳導到每根管道內。大概4-10分鐘這麼一番在頭頂上「蒸炒煮炸」，顧客們就能把自己的頭髮從圓筒上取下來，再洗掉上面的化學藥劑。

1928年，馬喬里·喬伊娜（Marjorie Joyner）被授得第一個燙髮機的美國專利。這位非裔美國女性此前為了在整容業深造而搬到芝加哥。因對黑人女性當時燙髮的那種標準方法感到失望——只會用到一個捲髮棒，剩下就是得等上不知多長時間——喬伊娜於是就想出一個更有效的方法。

馬喬里1928年燙髮機專利（圖像源於：Public Domain）

有一天馬喬里在做罐燉肉的時候，她盯著用來固定住肉並讓肉從里熱到外的棍子。於是，她靈光乍現，馬上將16個罐燉肉的棍子與有罩蓋的吹風機相連接——這就是她設計的枝形吊燈式捲髮器。經過一些設計上的微調之後，這一設備最終獲得美國專利，專利號為1,693,515。

這種枝形吊燈式捲髮機十分有效，但對一些人而言還很難理解其中的奧妙。奧斯卡·萊文（Oscar Levin）在其1936年所作《保持冷靜：頭髮和頭皮護理》（ Keep Your Hair On: The Care of the Hair and Scalp）中說燙髮機是件「恐怖駭人的設備」。但他對用來保護頭皮的不導電物質石棉批評聲倒是沒那麼大。

燙髮機（1934年）（圖片來源：Louis Calvete/CC BY-SA 3.0）

但在萊文寫這本書的時候，燙髮機正將要過時。而一種新式無需加熱的冷燙技藝開始在各髮廊流行開來。不僅如此，家用燙髮工具的出現意味著甚至沒必要再去「髮廊旅行」，人們可以待在家自己來燙頭髮了。

但直到二戰結束，那種怪模怪樣的燙髮機都還是種罕見物，女性朋友們也就用不著滑稽得像個被線懸掛著的人形刺蝟坐在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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