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在一無所有的日子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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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4
謝謝你,在一無所有的日子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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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文 | 李尚龍
小菲說,入了你的手都三年了,不留下來,還能飛哪去?
我一把摟過小菲,說,那,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小菲躺在我懷裡,說,會。
小菲說,我考慮一下……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只要有你在。
我點點頭,說,我要用自己的雙手,給你創造一個最美的家。
小菲說,只要你開心就好,其他,什麼都不重要,我也都可以不要。
那天,我牽著她的手,在學校的操場上,一圈圈的走著。
忽然,小菲說,我累了。
我看了一眼她,說,要麼,我背你吧。
她說,怕你累。
因為第二天,我們就要離開學校,後面的日子會怎樣,我也不知道。
可小菲告訴我,不用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們在西三環租了一個單間,一個三居室被拆成五間房,我們,在其中一間。
房間里除了一張雙人床,就只有一個布做的衣櫥和一張桌子,兩個人把衣服揉吧揉吧往裡面塞,能勉強夠空間,桌子兩人公用,她在桌子上,我就只能靠著床。第一個冬天,我們的暖氣壞了,我摟著她在兩床被子里瑟瑟發抖,她問我,我們什麼時候能租了有暖氣的房子?
我說,咱們明年房租到期就租。
小菲說,那我要努力賺錢啦!
我瞪等她一眼,說,跟你有什麼關係,賺錢是我們男人的事情,從明天開始,我就要加班給你看!
小菲在我懷裡,忽然眼睛紅了。
她說,這兩天,你一直在加班,每天回來這麼晚,晚飯還不吃,都瘦了。
我拍著她,說,我要給你一個家。
她說,可是,有你在,就是家啊。
我咬咬牙說,還不夠。
每天早上,是出租房最熱鬧的時候,廁所永遠有人,一次小菲憋不住了說一定要尿尿,我一頓敲門,說你快點好嗎,門一開,剛準備罵,從廁所里出來一個彪形大漢,我一看慫了。
他問我,我拉個屎你敲你媽門?
我小聲的說,媳婦憋不住了怎麼辦。
他說,你一個大男人,讓媳婦住單間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公用廁所啊!
這一句話,讓我瞬間崩潰,這他媽是說我呢?
她一路都安慰我沒事兒,可是,我心裡過不去了。
那天,我下定決心,一定不讓小菲再住單間,要給她一個家,我們要住大點的房子!
那之後,我加班的回來的越來越晚,每次回家,看見小菲側過去睡著,開著一盞燈,燈倒影著她的影子,安靜不喧嘩。我換上睡衣,盡量不去打擾她,悄悄的爬上床,忽然聽到她說:回來了?
我一看,她一直沒睡著,就轉過去抱了上去。
就這麼,過了好久,我天天加班,三份工作一起做,終於有了一點積蓄,買了一個煮鍋,可以煮麵,不能炒菜,因為沒有廚房,沒有排氣扇,炒菜能把自己嗆死。於是,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兩個人躲在房間里煮個面,面被盛起來時,是最幸福的時刻。
我想了想,說,好啊。
於是,我到處去找那種鹼面,買了芝麻醬,當天做好,攪拌一下給她吃,她吃的一口,邊吃邊說:卧槽,太幹了,太咸了,水水水,你他媽想弄死我嗎?
我摸摸腦袋,說,不好意思,第一次做。
她看著我,我也看著她,她忽然說:你說,我們能在這個城市待下去嗎?
我抱住她,說,必須的,有我在呢,哥們兒昨天剛發了加班費,一大筆呢。
她緊緊抱住我,說,別那麼辛苦,我陪你一起努力。
後來,她也開始工作,我們真的賺了一點錢,搬了一個一居室;再後來,我們搬了兩居室,慢慢的,我們日子變好了。
可是,這世界總是充滿著淡淡的憂傷,不久,她的父親去世了。
我陪她火急火燎的趕到家裡,她的家,在北方的一個小城市。
我第一次看到她撕心裂肺的哭著,哭到眼睛發紅,哭到聲嘶力竭。我摟著她,不知道為什麼,眼淚也往下掉,我不認識她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哭。
可能,因為她哭,我才流淚。
再後來,她讓我先回家,她陪媽媽呆幾天。
於是,我一個人回到北京,那幾天,是我在北京這麼久,唯一沒有她的日子,忽然,我發現自己的奮鬥,全部沒有了意義。
我不想加班,開始打起了遊戲,沒日沒夜的打,甚至學會了喝酒抽煙。
沒有她的北京,處處都是冰冷。
不過我想,好在,她很快就會回來,回來就都正常了。
我們會繼續奮鬥,我會用雙手給她一個更美好的家,她還會吃我給她做的飯。
直到一個月後,她回來,我才發現,都變了,她跟我講的第一句話是:
對不起,我要回家了。
她跟我說:媽媽只有一個人,我要回去工作了。
我沒說話,就好像早就知道意義,我把頭抬起來,怕眼淚滴下來。
她說,你會有可能跟我回去嗎?
我還是沒說話,把頭抬的更高,然後擠出一絲笑容,許久,我說:我們會經常聯繫嗎?
她也笑著,說:我們會的,我會在每個晚上等你,記得每天給我打電話。
我們笑著,可是臉上的全濕了,眼淚刷刷的掉。
我說,那拉鉤,要不然以後再也不給你做熱乾麵了。
她衝過來,一把抱住了我,我感覺一股熱流,濕了我的衣服。我剛準備嘲笑她,忽然看見她的肩膀,也被我的淚水打濕。
她先開口,從今天起,不準看見你哭,你要開開心心的。
後來,她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那幾天,天天哭,我幾乎不回家,因為我不願意看到她從我衣服下抽走她衣服時的痛苦。
兩層衣服疊加著,然後被拆開,留下一件,帶走一件。
像我們,像我們曾經的愛情,像我們曾經的交集。
那天我回到家,家裡傢具沒少多少,除了她的衣服,什麼都在。
記得小菲告訴我:我回家什麼都有,你在北京打拚不容易,能留給你的,我都留給你。
我坐在家裡發獃,直到晚上,我感覺餓了,於是走進廚房,才發現那個鍋沒了。
那是我們一起煮麵的鍋,死小菲,你……你拿我鍋幹嘛?
想到這裡,我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流下來了。
時光最殘忍,淡化的東西太多。
一開始我們聯繫頻繁,三年後,我們就很少聯繫了,畢竟,她有了她的生活,我有了我的日子。
那年,她29歲,生日那天,我發了個簡訊,簡單的只有幾個字:丫頭,生日快樂,又大了一歲。
幾分鐘後,她回我:是啊,奔三啦,又大了一歲,你要乖乖吃晚飯,聽到了嗎?我說,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的,新婚快樂。
忽然,我笑了起來,我知道,那天,是她結婚的日子。
我笑,是因為她終於走了出來,找到了真愛,要開始新生活啦!
可是,我這眼淚怎麼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啊,說好的不哭的,這眼淚怎麼這麼不聽話!
我沒參加她的婚禮,但我知道,她一定會很幸福。
小菲從來不喝酒,婚禮那天,她喝的酩酊大醉,朋友告訴我:她喝多了,邊哭邊說要吃什麼熱乾麵,那裡又不是什麼武漢,吃什麼熱乾麵。
朋友說完笑了。
我陪著一起笑。
小菲,你看,我沒有哭。
晚上,我回到新家,上個月,我剛在北京付了首付,買了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
我打開燈,一個人走進廚房,打開煤氣灶,做了兩個菜。
當然,還有一碗熱乾麵。
一個人吃到深夜。
大概一點多,我開車回了母校,走在操場上,忽然看到一對情侶,他們正在夜跑,我跟著跑了兩步。
女生說,我跑不動了。
女生說,別了,那多累啊。
男生衝過去,一下子把女生放在身上,飛快的跑起來。
操場上,是兩個人的笑,他們的笑,傳到我心裡,暖暖的。
-背景音樂-
《偲芳歌》
-作者-
李尚龍,青年導演、編劇、作家,原新東方教師,代表作《你只是看起來很努力》《你所謂的穩定,不過是在浪費生命》。微博@尚龍老師,公眾號:龍影部落。(ID:lslmoviegoers)。十點讀書經授權發布本文。
-主播-
楊槍槍,電視台新聞主播,一個嘴碎毒辣有內涵,機智果敢很武斷的聲音段子手。公眾號:小楊說事兒,ID:xiaoyangshuoshier,新浪微博@楊晨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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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靠臉不賣萌,28歲的他粉絲百萬,只因一棟樹屋
愛一個人那麼難,失去一個人卻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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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在一無所有的日子陪著我。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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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著你,你在陪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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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聽】我想你的時候,你在陪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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