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探密：座頭鯨的奇怪行為利己還是利他？

知識 08-14

座頭鯨有可能無意間營救海豹、翻車魚和其它物種，但它們這種行為也有可能是出於利他主義的動機。

科學家在南極洲看到一頭座頭鯨阻止一頭逆戟鯨襲擊一頭食蟹海豹的場景，而這只是人們觀察到的座頭鯨試圖干預逆戟鯨襲擊其它海洋動物的數百次類似事件之一。

攝影：ROBERT L. PITMAN

撰文：Jason Bittel

2012年5月，研究者在加州的蒙特利海灣觀測到一群逆戟鯨襲擊一頭灰鯨和其幼崽。經過一番搏鬥，灰鯨的幼崽被逆戟鯨咬死，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人難以理解。

當逆戟鯨襲擊灰鯨的時候，已經有兩頭座頭鯨在場。但灰鯨的幼崽被殺之後，又有大約14頭座頭鯨前來，似乎是為了阻止逆戟鯨吃掉灰鯨的幼崽。

「其中一頭座頭鯨似乎就停在灰鯨幼崽的屍體旁邊，把頭部朝向它，與它保持著一個身長的距離，同時發出很大的叫聲，用尾巴不停地鞭打每一頭前來進食的逆戟鯨，」加州逆戟鯨保護項目的鯨類研究者Alisa Schulman-Janiger說道。

在長達6個半小時的時間裡，座頭鯨一直不斷用鰭和尾巴鞭打逆戟鯨。儘管附近海域游弋著大量座頭鯨最喜愛的食物磷蝦，它們仍始終堅守在現場。

我們尚不清楚座頭鯨為何會冒著受傷的危險投入如此大的精力去保護另一個物種。但有一點很清楚，這樣的事件並不少見。據發表在今年7月《海洋哺乳動物科學》雜誌上的一項研究，在過去的62年里，研究者共發現115起座頭鯨與逆戟鯨打交道的案例。

「在全世界的許多地區，座頭鯨的這一行為一直在持續上演，」該研究的共同作者之一Schulman-Janiger說道。

「我曾親歷過幾次類似事件，不過都沒有2012年5月那次緊張刺激，」她說道。那次事件也是迄今為止已知的座頭鯨與逆戟鯨互動時間最長的一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於座頭鯨這種治安維持員似的行為，最符合邏輯的生物學解釋就是座頭鯨能從干預逆戟鯨的行動中得到某些好處。

比如說，眾所周知的是逆戟鯨會襲擊座頭鯨，而後者在年幼的時候最容易受到攻擊。一旦完全長大之後，一頭座頭鯨大到可以對抗一群逆戟鯨。

因此，座頭鯨的「拯救」行為可能已經逐漸演變成為幫助那些像自己年幼時一樣脆弱的其它種群，當座頭鯨認為一隻年幼的鯨魚處於危險的時候就會插手相助。

還有一個很大的可能性是受到攻擊的灰鯨幼崽與前來援助的座頭鯨有一定關係。

「座頭鯨傾向於返回其母親的繁殖和捕食場所，因此相比整個座頭鯨種群，一定區域的座頭鯨與其附近的座頭鯨關係會更加密切，」研究負責人Robert Pitman說道，他還是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局的海洋生態學家和國家地理學會補助金的獲得者。

不過這個解釋也存在一定缺陷。在過去50年中科學家調查的所有類似事件中，逆戟鯨以座頭鯨為襲擊目標的只有11%。另外89%的案例中都是逆戟鯨捕食海豹、海獅、海豚和其他海洋哺乳動物。

深海探密：座頭鯨的奇怪行為利己還是利他？

一頭威德爾氏海豹躺在一頭座頭鯨的胸部，此舉能夠使它暫時免於逆戟鯨的攻擊。

在其中一個案例中，座頭鯨似乎試圖阻止一對翻車魚成為逆戟鯨的開胃菜。

座頭鯨的類似行為或許是出自自身原因。Schulman-Janiger指出，並非所有座頭鯨都會干擾逆戟鯨的捕食活動，許多採取干擾行動的座頭鯨身上都有幼年時遭逆戟鯨撕咬的傷疤。因此，有可能是年幼時的遭遇驅使座頭鯨對逆戟鯨的捕食活動做出干擾行動。

該研究還指出，座頭鯨之所以會前來幫助，還有可能是對逆戟鯨而不是其捕食動物的呼叫做出的反應。這就意味著座頭鯨並不知道遭受攻擊的是什麼動物，直到它們投入精力身處捕食活動之中才能發現。

座頭鯨種群中之所以一直存在類似行為，是因為這種行為有時可能對座頭鯨有利，不過很顯然的是，大多數情況下都對其他物種有利。

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其他鯨類專家則在座頭鯨的這種行為中看到一些更為複雜的東西：利他主義。

「儘管這種行為很有趣，但我對座頭鯨伸出援手幫助另一個物種並不感到特別意外，」鯨類智力專家、鯨魚保護區項目主管Lori Marino說道。

kimmela動物宣傳中心的執行理事Marino說，座頭鯨能夠進行複雜的思考、決策、問題解決以及溝通交流。

「因此，總的看來，這些特徵是擁有高智商、能夠產生移情反應的座頭鯨所具有的。」

此外，座頭鯨似乎並非唯一會對其他物種產生某種關注的動物。曾有報道稱海豚會幫助狗狗、鯨魚甚至是人，不過需要指出的是報道類似行為的常常是普通人而不是動物專家，因此他們可能很容易曲解動物的行為。

無論座頭鯨是否是在做好事還是能夠從中受益，很清楚的一點是，我們仍需要對周圍動物的思想和動機進行更多的研究。

Pitman說，大多數情況下動物傾向於做出對自己有利的行為，即便是其行為背後的動機並不完全為我們所了解。

「作為生物學家，這也是我們應該開始研究尋找答案的地方，」他說道。

（譯者：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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