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們，美麗之前，請先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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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盧璐說（lulu_blog）

這次來法國，走在街上，放眼望去皆美女，各式各色，各種風格。我由衷的感嘆說：原來我已經忘記了，法國女人有多美麗。

其實法國女人從長相來說，真得算不上特別美。

雖然法國比德國，北歐的女人要小巧纖細，女性化很多，但是比起亞洲女生，骨骼還是要粗大的多。就算是單看臉的話，歐洲人臉是小，眼睛大，但是也是過於大的鼻子，薄到沒有的小嘴唇，常見的月牙形的臉，過了二十歲，就有了皺紋的臉，也真心算不上美麗。

生活不是時裝雜誌，畫好了妝，換好了衣服，打好了光，原片拍出來，再精工細作，一個毛孔一個毛孔的磨，做成成品，美麗定格。

生活是360度無死角，針針見血。人是生動可以活得，長相，容裝，言行，舉止，涵養，談吐，自信，個性……全是細節。

法國女人其實不是美麗，法國女人呈現出來是各個細節，發力持久的平均分，百鍊成精，得體的優雅。

五月去沙巴旅行，第一次坐春秋的飛機。

我旁邊有一對年輕的情侶。女生燙著茶色的大波浪，化了很淡的裸妝，白色蕾絲的棉布襯衫配牛仔短褲，真心美麗。

人人都知道春秋沒有餐，飛機起飛了之後，很多人拿出自己準備好的東西開始吃。美麗的女孩從座位下面提出一個巨大的塑料袋，打開居然是一大盒十三香小龍蝦。

春秋的飛機沒有空間，擠得人後背貼前心。剝蝦的時候，要特別注意動作不能大，要不就不停的碰鄰居。她的男友吃了幾個嫌麻煩，不吃了。那麼一大桶蝦，姑娘一個人有滋有味，細細碎碎的吃了一個小時。

飛機桌子一點點，沒有地方放蝦殼。她就把殼放進同一個塑料袋裡，但是吃到後面，殼多於蝦，每拿一隻蝦都要在一堆殼裡面翻一翻。

我一邊儘力往過道上歪，給她讓出吃蝦的空間，一邊聞著小龍蝦火爆的味道和航空公司噴出鈴蘭香氣的空氣清新劑混起來奇怪的味道，真心地想問：「姑娘，你真有這麼饞嗎？」

誠然，這是一個自由的社會，人家吃什麼，又沒有扔一地蝦殼，違犯公德，我是管不著的。

可是，這是一個自由的社會，也沒有人能阻止我，產生一個屬於自己的觀點：

她成了在不該自帶食物的飛機上，在蝦殼裡翻找小龍蝦的貪婪猥瑣女子，滋滋作響著，嘬著自己的手指頭。

在我的眼睛裡面，她不再美麗。

這讓我想起另一件吃小龍蝦的事情。

武漢管小龍蝦叫紅燜大蝦，管吃小龍蝦的街頭排檔叫做蝦棚子。臨時搭起來的地方，吃蝦喝酒，侃山吹牛，市井生活，火爆辣香。

有一次我們跟著一個武漢同事去蝦棚子體驗江城原味生活。有一個同事叫了新交的女朋友一起來。姑娘長發及腰，白而素凈的臉，柳葉細眉橫飛到發里，穿著純色寬大梨花氣質的麻質連衣裙，夾腳涼鞋，塗著粉色的蔻丹，真是仙，驚為天人。

我們點了兩盆油燜大蝦，兩盆蒸蝦，拌了足夠份量的芝麻醬的冷麵，很多杯冰啤酒和冰可樂。每個人都吃得盡興，大吃大嚼，恨不得手腳並用。

整頓飯，這姑娘只吃了幾顆男朋友給她喂到嘴裡的蝦，喝著從自己的車裡面拿出來的一瓶依雲水。

她不斷地提醒她的男朋友，蝦不要多吃，有寄生蟲；不要吃油燜的，有地溝油；大排檔裡面的啤酒一定攙了水，喝生水估計會拉肚子，云云。

她的聲音不大，不過一張桌子吃飯，人人都聽得見。本來講好，吃完飯去唱歌。吃完，大家都默契地說，「散夥吧，後會有期」。各自分頭上了車，繞了一圈，我們幾個去唱了歌。

到了歌廳，人一湊齊大家就開始說，每個人都記得她的挑剔，卻沒有人記得她的美麗。

這個世界上，做女人真難。

日復一日的塗塗抹抹，里三層外三層，單早上抹了還不行，中午要補，晚上要卸。

日復一日的追趕流行，今年明明流行透明蕾絲，穿成透明雪紡，那可成何體統？

日復一日的流血拚命，買個Outlets的包包，打折的衣服， 佛祖還得要金裝，何況我？

日復一日的切切補補，瘦臉針，玻尿酸，脂肪線，天然硅膠，十八般武器，樣樣都來試試。

從盤古開天起，為了變美，女人們有各種無窮的想像力。埃及法老時代就有了化妝品和香水，從夏朝的時候，貴族們就開始帶玉。

事實上，美和美不同。

我們主觀的去接受世界客觀的美麗，我們主觀的朝著自己認可的美麗方向努力。事實上，別人卻是各自從主觀的角度上來評價對面的女人是否美麗。

每個人的主觀都僅僅只看到自己。所以看法結論往往不盡相同。

記得我小的時候，冬天洗澡要去澡堂。人滿為患的女澡堂，騰騰的霧氣裡面，全是白花花的裸體。

在雕花的木床上掛著飛來飛去的薄紗裡面，忽隱忽現的玉體橫陳，讓人慾火焚身。可是澡堂裡面，人和動物沒有特別大的區別。赤裸相對，只有過分尷尬，突露的瑕疵或者乾脆視而不見的冷漠。

美的標準是千人萬變，難以衡量的。我們說了太多美麗，我們追求太多美麗，我們已經忘記了美的前提，要得體。

得體是一種語言行動在得當。儀容、服飾、舉止等與身分相稱，根據當時的環境規則，有章可循。

一個不得體女人，那怕再美麗，別人也不會覺得她美麗。

一個得體的女人，就算不慎美麗，在別人的印象中，她還很得體。

穿著破洞牛仔褲去參加晚宴，是眾所周之的尷尬。可是身為藝術家的時尚設計師使命就是不停挑釁社會世俗的神經底線。限量款破洞牛仔褲，也可能成為高級成衣協會主打最IN的當季款。

可是無論是老舊破爛還是全球限量的高級成衣，隨便哪一款破洞牛仔褲，可是在晚宴上大放厥詞，挖鼻孔，放屁，挑剔主人的選擇，強搶主人的話頭，都是粗陋無比，令人不齒。

Dress Code不過是得體的入門級別，談吐表現，處事方式，應變能力，才是得體的高級段數。

有一年夏天，一個名流雲集的花園下午茶現場，有一隻馬蜂聞到甜美的味道，嗡嗡得轉了一大圈，最後落在一塊很名貴的蛋糕上。

黛安娜王妃，看到這種情形，花容失色捂著嘴巴尖叫。同時也在場的卡米拉神情若定的走上去，整盤端起有馬蜂的蛋糕，扔到旁邊的大樹下面，等著皇家侍從趕來處理。

我並不能確認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但是就故事本身而言，美麗抵不過得體。

說來說去，人終歸是一個社會屬性的動物。

所謂社會，就是在特定環境下共同生活的同一物種不同個體長久形成的彼此相依的一種存在狀態。在人群中，總有諸多有默認規範，不遵守的結果就是被化成異類。即使異類，何談美醜？

別要讓細節毀了自己的辛苦努力來美麗。

在美麗之前，先學會得體。

作者：盧璐是一個有兩個女兒，努力希望可以成為「全職太太」的家庭婦女。

十幾年的時間，在中法文化裂縫中生活，感悟甚多，滴水穿石，以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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