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悲情」人物榜:阿朱
文化丨神秘的白馬藏族:白馬飛翔
文/陸藝
【作者簡介】陸藝,湖北荊州人,武漢大學新聞系碩士研究生,曾在挪威奧斯陸大學留學。從事記者編輯工作多年,曾在《荊州日報》《今日湖北》《學習月刊》等報刊媒體發表上百萬字的新聞、通訊、散文等各類作品,參與編寫《女生安全寶典》等書籍。現在湖北省級事業單位擔任辦公室文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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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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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上牛羊空許約,今生緣來世再續。
那日杏林初相見,紅衣照銀簪。
塞上牛羊空許約,日暮關山遠。
人已逝,鏡湖畔。
今生休去,雁門關外,何處天山。
我是你執迷的信徒,你是我的墳墓。
可你,欠我幸福……
阿朱如花的笑靨正在青石橋旁小鏡湖邊漸漸凋零,喬峰在滂沱的夜雨中淚雨也滂沱。你給我保護,我還你祝福,你英雄好漢需要抱負,可你欠我幸福,拿什麼來彌補。
終是塞上牛羊空許約。
杏子林中,不期而遇。
一個百鍊鋼,一個繞指柔。
命中注定。
聰明伶俐的阿朱,頑皮柔媚的阿朱,嘆為觀止的易容術,燦若梨花的笑靨,她是古靈精怪的精靈,她是天上仙子一顯魅影。這容顏秀麗的少女,她的一顰一笑,讓人心神俱醉,不可自拔,難以忘懷。這樣嬌俏的女子,應是被捧在手心裡,被呵護被保護,為她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然,命運卻跟她開了個玩笑。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遇上了」。阿朱在那片杏子林,遇見了她一生的緣起。
看見喬峰代長老們自罰,刀刀見血,阿朱忽然心生憐憫,想幫他找到帶頭大哥,想擁抱這個大丈夫;彼時,喬峰也沒想到他以後會想為這個女子放棄江湖;那時,他們都不知道,命運的齒輪已開始轉動。
一眼,她愛上了她;一眼,她放棄一切跟隨於他;一眼,他們的命運從此改變。
所有的人都背棄了他,曾經的屬下朋友甚至生死兄弟,一夜之間,和他反目,只因為他是「契丹狗」。然,一個弱小的女子,毅然決然不相信所有所謂名門正派英雄豪俠,斷然離開從小服侍的姑蘇慕容公子,來到喬峰身邊,柔聲而堅定:
「我不介意你的出生,漢人和契丹人沒什麼差別啊,我……願意做契丹人。」
「便是到天崖海角,我也和你同行。」
「便跟著你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也永不後悔,跟著你吃盡千般苦楚,萬種熬煎,也是歡歡喜喜。」
而喬峰自救阿朱那一刻起,就被她的精靈頑皮所吸引。客棧里,一個身受重傷的女子,隨時有生命危險,竟然還言笑晏晏,竟然還纏著他給她講故事,孩子似的天真,讓久處江湖險惡的他心生一絲柔情。大概這一刻,他就喜歡上了她。雁門關,她等了他五天,她對他說,這樣罷,我算是給你擄掠來的奴僕,你高興時向我笑笑,你不開心時便打我罵我?好不好呢?聽來讓人心疼。
她聽他互訴自己的經歷,她為他心痛,哭泣;他們一起走過那些生與死,一起渡過那些孤獨的日子。她和他抱在一起,看孩子嬉戲,將來要生一堆兒女;他對她許諾:「雁門關外。騎馬打獵,牧牛牧羊,從此無憂無慮,共度一生。」
然,最美不過一瞬間。註定的共苦終將不能同甘,註定的情深終將無法合歡。
青石橋上,怒發一掌。
終將,
塞上牛羊,成空約。
直叫人,肝腸寸斷。
命運總是愛捉弄人,愛人與親人,她該何去何從?最後,阿朱易容為段正淳,暴雨中,完成了她的宿命,輕飄飄落下石橋,散開一暈紅。撕去面具那瞬間,喬峰痛苦萬分,那句嘶吼是怎樣的絕望,是怎樣的痛徹心扉。「阿朱,怎麼會是你?」是啊,怎麼會是你?她表面代父受過,其實心裡計較的卻是「大理段家有六脈神劍,你打死了他們鎮南王,他們豈肯干休?」,她以死殉情,更是希望她的死能換來他的好好活著。
她愛得至真至純,她是轉世的仙子,那絕世的容顏是為報答他的恩情,為愛而生,為愛而死。
在你懷裡成長,亦在你懷裡死去。
傷感的歌聲飄來時,我便已淚如雨下了。「我是你執著的信徒,你是我的墳墓……你給我保護,我還你祝福;你英雄好漢,需要抱負;可你欠我幸福,拿什麼來彌補。」
嗟余隻影系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
生亦何歡,死亦何戀。
(鍾靈)
當阿朱被打一掌時,喬峰準備自行了斷,但阿朱求他活下去,是啊,活下去,她的想法固然很好,可一個人被孤獨的遺棄在這個世上,活得再好,又有什麼樂趣可言?阿朱曾對喬峰說過:「我真的不願意離開你。離開了你,你孤零零的,我也會孤零零的。」你既然懂,為什麼還這麼殘忍?
雁門關外,喬峰以自絕換來宋遼邊境數十年的安穩,在他捨身取義慷慨赴死的結局裡,未必不夾雜著一絲解脫,終於可以在閉上眼時,再次看到他心愛的阿朱,看到那個在雁門關外花樹之下的紅衫女子,笑著脫口而出:喬大爺,你再打下去,這座山峰也要給你擊倒了……
人生自古有情痴,此事不關風與月。
我們曾經深深地愛過一些人。愛的時候,把朝朝暮暮當作天長地久,把繾綣一時當作被愛了一世,於是承諾,於是奢望執子之手,幸福終老。當一切消失了,然後我們終於明白,天長地久是一件多麼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幸福是一種多麼玄妙多麼脆弱的東西。也許愛情與幸福無關,也許這一生最終的幸福與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無關,也許將來的某一天,我們會牽住誰的手,一生細水長流地把風景看透。
其實承諾並沒有什麼,不見了也不算什麼,所有的一切自有它的歸宿。我們學著看淡,學著不強求,學著深藏,把你深深埋藏,藏到歲月的煙塵企及不到的地方。
只是,只是為什麼在某個落雨的黃昏,在某個寂寂的夜裡,你還是隱隱地在我心裡淡入、淡出;淡出、淡入,拿不走,抹不掉。
我,曾經,這樣愛你;我,曾經以為,你是幸福的原因。
陽光下閃爍的那顆星
有了你我就能看得清
睜開眼睛
我觸摸到光明
沒有你我寧願長眠不醒
只要有你
在我的視線里
我可以穿越於天地
仰望著你
總是無法自已
吸進你呼出的氣
才能維持住我的生命
脫離了母體
就是為了尋找你
沒有你不想要我自己
在你懷裡成長
在你懷裡死去
這就是我選擇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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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岐
編輯:洪與、姚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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