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眷戀當個環球小姐,姑娘25歲住進深山,過起了神仙姐姐般的生活
100個環球小姐里,
99個的夢想都是「世界和平」,
剩下一個,可能想要隱居山林。
如一就是那百分之一。
如一,如水澄凈,一心湛然。
採花、沏茶、寫字,
這些慢調子的老年人生活,
是她最愛的。
3年前,她還被叫做亦男。
這個名字是當過軍人的爺爺取的,
亦男亦男,像男孩子一樣,瀟洒勇敢。
時間再往前些,她還是個愛到處跑,愛在行李箱里塞上一大盒各種顏色指甲油的姑娘。
大學裡,督促自己減肥去參加環球小姐選美比賽,進了前十名。
2010年7月2日,剛畢業的她去到了北京,找到第一份工作,那個時候的北京,在陽光下藍天和白雲層疊分明。這個在成都長大,後來去到重慶讀書的姑娘想著,北京的天空,果然和想像里的一樣讓人嚮往。
一年,兩年,三年。
還是走到哪都愛帶一盒指甲油,還是愛經常買些好看的新衣服。還是每天待在辦公室里,做自己不喜歡的事,見自己不喜歡的人,漫無目的地每日重複。
直到被查出來腰椎間盤突出,如一不得不停下來。
在五道營胡同待了一下午,她突然找到「如一」這兩個字。表裡如一,始終如一,任何事情都應該這樣。
亦男成了如一,心裡多了份執著。
這執著,就像她寧願跟著她家大媽去賣20年不變的四川春卷,也不願坐在市政大廳里悠閑地喝著納稅人的好茶;寧願等一個即使也許等不到的愛人,也不願相親結婚半夜醒來時看到枕邊一張陌生的面孔。
即使孤寂呢,也落得身心坦然的一生。
所以接下來的人生,大抵會是安靜的,純凈的。
遞上一封辭職信,如一躲去了外婆家。
外婆是老中醫,小時候的夏天,每個下午如一都跟外婆泡在一個大鐵盆里,鐵盆里滿著深色的散發著一陣陣清香的消夏水,上面飄著各種草藥,有細有粗,有深有淺。
5歲得了腮腺炎,外婆用兩條活泥鰍混著草藥,就給治好了。屋子裡常年熬著老醋,床頭上放著兩顆新鮮洋蔥,枕頭是自己縫的,裡面裝著蕎麥……
那段時間,她靜下來,去聽風,去觀察葉子。才發現,原來風有著上百種不同的聲音,每一片葉子都有不同的觸感。
她自己也是放鬆的,嘴角老是帶著笑。她做了個決定。
25歲,她跑到距離成都一百多公里的山林里,準備安安生生地做自己喜歡的手工皂。抬頭見山,門前有水,和她心裡想的一樣。
不過這一次,行李箱里沒了那一大盒彩色指甲油,也沒了一大堆新衣裳。夏天的袍子有22件,裡面甚至有穿了七、八年的棉裙,還有二十年前媽媽的真絲裙。
原本覺得重要的東西,在決定走到山裡的時候,突然不那麼重要了。
她換上最輕柔的素袍,把頭髮修剪利索,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有頸上戴著的一顆老綠松石珠子。
她站在草叢裡低頭微笑。拍出的照片,真美。
清晨,早早起身,
跑去瞧林子里葉片上的露珠,
仰頭吸一口清香的空氣。
看夠了,就跑回家喝茶,
喝茶也是她進山後才養成的習慣,
她用以前攢的買包包的錢,
花在一隻小茶壺、一盞小茶杯上。
沏茶時,用荷葉當茶席,
茶水不小心滴在上面,
她索性故意再弄上幾滴,
成了一幅畫。
飯桌一定要是圓的,這樣才能美好圓滿。
夜裡在屋頂烤炭火,像小時候一樣,烤香腸烤紅薯,學外婆烤老醋,烤炭火也是如一最喜歡的娛樂活動,比起低頭族有趣太多。
如一常說,興趣越小,就越容易快樂。所以做皂,總是她一天中最開心的事情,提個籃子進山,去采那些做皂用的花材。
原本城裡待慣了的姑娘走不好山路,
手裡的籃子除了拿來裝花,
很多時候,還要做如一的「拐杖」。
過獨木橋也要小心翼翼,
爬到山腰的時候,
就能遇見許多小野花了。
為了做浸泡油,
如一還會去雪松樹林采松葉,
一不小心,就被紫色的小野花迷了神。
如一開始做皂是跟著外婆學的,用著自己親手做的手工皂,那種感覺像被植物治癒。
不過如一更想用最古法的方法做皂。所以一點一點,一步一步,從找材料到最後成品,都是如一一個人來。
要先處理山上採回來的花和葉,每一朵每一片都是如一一剪刀一剪刀剪出來的,等著它們慢慢風乾。
接下來就是等,
植物浸泡在深山初榨植物油里,
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
這半年到一年時間,
如一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等。
時間到了,打開蓋子,
倒出來,在容器裡頭用45°低溫熬制,
這樣才能變成皂液。
慢慢研磨一些花草,
每一種植物的氣味不一樣,
磨的時候使的力度,也要好好去控制,
磨出來的粉末慢慢倒進皂液里,
混著攪拌,光是這一個小動作,
至少要來來回回動上6個小時,
當然最好的,得攪上24小時。
皂液經過保溫、凝固,
一步步成型後,
最後的修皂步驟是如一最喜歡的,
就像一個人梳洗乾淨要外出一般。
在皂上印上「如一」二字,
算是給這一長段過程畫上句號。
最後,
還要把每一種皂的配方記下來,
一筆一划,認認真真。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同樣的過程重複著,看起來乏味枯燥,如一卻樂在其中。不管怎麼樣,都得慢慢的。
做好的皂,她會自己拍照,掛在網上。準點一上新,沒一小會兒的功夫,皂就被搶空。
做皂看起來很簡單,可背後的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次,如一打破了整整一大罐熬好的紫草油,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攤在油里哭;攪拌皂油,有時一天要不停攪拌4—6個小時,攪到後面身體都麻木了,時間再一長,之前受傷的頸椎會再次痛起來;制皂那幾天夜裡,如一要起床好幾次觀察香皂情況……
日子一天天過去,可再怎麼辛苦,也會被一些小確幸沖淡。
她有一隻愛吃枸杞叫做711的兔子,和一開心就喜歡吃瓜子的鸚鵡。一個月前,因為受不了鸚鵡天天和屋外的鳥眉目傳情秀恩愛,兔子就用前爪撬開了籠子,幫鸚鵡兄弟私奔了。
為了讓植物們長得更好,
如一還養了200頭小豬來製造肥料。
她走在林子尋找草料時,
常常被守林爺爺養的大肥鵝擋住去路。
春天,
去路邊聞聞開得好的野花,
還要給小薄荷們「理髮」,
帶著泥土的嫩薄荷,
帶回來做紫草油的原料,
或者做莫吉托配料。
夏天,
穿著白裙子,紮起頭髮來,
在小路上突然回頭,
懷裡抱著樹上剛摘的果子。
秋天,
要去樹林里的平地上,
迎著風跑上一圈;
冬天,
坐在枯葉滿地的樹下,
用凍紅的手指挑著唯一還有些生機的植物。
做皂做了快三年,
在山裡待了快三年。
如一居然也可以穿著布衣,
輕盈地穿梭在樹林裡頭了。
她和爺爺希望的那樣,
做事依舊愛拿出百分之百的力氣,
卻比多年前的亦男更加瀟洒勇敢。
本文授權轉載自微信號:開始吧(ID:kaishizhongchou)
表裡如一,
且始終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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