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無限好，更訴何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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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掩殘紅，細雨悄悄下。

不覺新涼入枕來，誰共知心話。

堪破世間情，可解題詩帕。

一紙香箋伴此生，寫盡春和夏。

——卜運算元·秋 夜

春去秋來，一人獨坐，似乎恍然間秋已至，再不過多時便是樹冷岩蒼，飛霜流丹之季。看窗外紅葉點苔，黃花綴谷，煙蘿無邊，幽壑空絕——秋的簡靜瀟逸，更勝過春花似錦，唯一不足之處就是今年的這個秋太熱，熱的人心煩意亂不知所措，暴雨過後，本想披一身青衫挑一個好光景彳亍獨行這山間險溝去享受這番天然妙趣，看來還是要等等了。

季節的交替總是曼妙的，各中妙趣能同誰悅？這一問時，寂寞如雲煙繞懷，縷縷難絕。一紙煙月，莫名的惆悵忽然襲來，淡淡地罩在心頭。或許，寂寞是人生的常態，在無與訴說的幽寂里，往往蟄伏著即將破繭化蝶的生命。因寂寞，故我在，因寂寞，故明悟，因寂寞，故曠達。如蓮正是在與山水的寂然相對里，才體得筆墨乾坤中的大化神奇吧。

人間無限好，更訴何人聽？不妨在崖壁上題字作詩，記下物我相宜的超逸之美。李白揮筆江祖石，蘇東坡遺墨鴉棲壁，杜牧題梧桐，薛濤寫紅葉，這些寂寞詩人們的高標風神，有悠悠天地為證。

據說寒山之詩，篇篇皆題於石壁、竹枝之上，他在詩中自道：「一住寒山萬事休，更無雜念掛心頭。閑於石壁題詩句，任運還同不系舟。」僧家修行於野寂之處，詩句便是體悟。雖萬事休矣，但本心不老。

寂寥人生的無限時空中，詩句似處處驛亭，只有存於天地之間，才能留下人生羈旅的千載足跡和百年豪情。張籍《送遠曲》中寫有：「願君到處自題名，他日知君從此去」的句子，道盡了借題詩傳情達意、相告行蹤的惺惺情意。

此時寫字，一如詩人們留詩石壁，籍此，人間便得知，一個神仙一樣飄逸的老人，他曾輕輕來過。

連難眠

濕了燕山

今年的木槿

開了花卻沒有種子

紫薇花，也單薄得

異常可憐

悶啊

蟬聲不起

蛙兒不歌

我呢

卻惦記一個飄渺的人影

——文|山川

編輯 ｜山川文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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