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瑞士，做一枚「任性」的花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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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農兒 編輯 | 早安喵

鮮花是瑞士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這是瑞士給我的第一印象。

窗口、牆壁、室內、墓地、花園全是鮮花和各種植物。鮮花來自田野，充滿泥土的味道，是可以採摘的。在北京時，我覺得鮮花都是花園裡的，隨便摘是要罰款的，還有花卉市場的，花店裡的......我們不是沒和鮮花打過交道，只是，那對於我們不是真正的日常。

我在瑞士的第一天，就從跟著房東採花開始。

房東叫皮特。早餐時，我問他，桌子上玻璃小碗的那朵玫瑰花是真的還是假的?他說是真的，是用特殊的方法乾燥後保存的，一會兒要在花瓶里放一些新鮮的玫瑰。

幾乎所有的房子都被房主用鮮花裝飾得很漂亮

餐後，我們開車到附近一個叫Rudolfingen的小村莊，停車的地方有個簡陋的小木屋，旁邊是一塊玫瑰花地。木屋門口有牌子，我的德語還沒完全忘光，看到那幾個字，輕聲念起來：Rosen zum selber pfluecken (自摘玫瑰)！上面寫著，1支1瑞士法郎。

小屋沒上鎖，一推就開。屋裡沒人，只有一張桌子，桌上雜亂地堆著一些東西。我還沒看明白，皮特已經取了一件東西轉身出門了。小屋實在太小，他出去後，我才看到，桌子上還有小冰箱，那上面的字又讓我直呼「任性」：還可以自取土雞蛋！

皮特轉身出門，我興奮地跟著。他到地里挑選自己中意的花，然後剪枝。黃色的，粉色的，白色的，暗紅色的……他示意我聞一下暗紅色的那簇，果然玫瑰的香氣撲鼻而來。我高興地接過剪刀來，剪下一支來。看來他經常來摘，枝蔓上很多刺，他卻握著大捧玫瑰，一點都不怕。

摘了大捧的花後，皮特示意夠了。他又回到那個木屋，然後又拿起桌子上另外一個工具——去掉玫瑰枝幹上的樹葉，看到他熟練地一枝枝擼掉那些枝葉，我忍不住躍躍欲試，卻發現我沒有掌握技巧，根本做不好。

花地旁放摘花工具和錢箱的小木屋

於是，我轉而去看那些雞蛋。寫的是：新鮮的土雞蛋，半個瑞士法郎一枚，合人民幣大約3元多。

我四處瞎瞅的功夫，皮特已經幹完活了，他數了數手裡的花，一共11枝，拿起小冰箱前的筆和本，在上面寫了個「11」 ，然後往一個看起來破破舊舊的小箱子里塞了11瑞士法郎。原來就是這樣自己採摘，自己付費的。

自取鮮花後，自己付賬

我們離開時，看到另外一對夫妻把車停在門口，去地里採花。他們回到車裡時，也是滿面笑容。

直接從地里採摘鮮花的感覺真的很好。在國內，其實我到各色田地里摘過很多水果，櫻桃、草莓、橘子、蘋果、桃子、西瓜、柿子、山楂、桑葚……但那不是生活的常態。而在這裡，水果未必，摘花一定是最簡單最普通的事情。

我的夢想之一是做農民，第一嚮往的是果農，第二是花農。

誠實是瑞士人給我的第二印象。因為很多人家裡的花，都是他們親手從無人看管的花地里採摘來的。

我問皮特： 「你們國家花農都這麼相信人嗎？」他說，「是啊，因為我們瑞士人是好人呀。」

這裡不僅有玫瑰，還有其他各種花，每種價格不同

後來，我又見過很多自摘自付費的花地。在萊茵瀑布附近的一塊花地里，花的品種很多。最貴的是百合花，3瑞士法郎一支，合人民幣大約20元。除了價格，牌子上還寫著：親愛的上帝，在看著一切。

我對皮特說：「看來，你們也有需要上帝的眼睛監管的時候。」他聳聳肩：「呃，是的……」過了幾秒，他說：「其實我真的不想說，我們瑞士比其他國家的人更誠實些，但我們這裡確實是有一些來自其他國家的人，有的還會把每塊地里小錢箱的錢都給取出去……」

呃，那的確太惡劣了，當單純的信任被辜負的時候。我說，要是實在沒錢吃飯的時候，吃幾個免費雞蛋也就罷了，是吧？

看看，到瑞士旅行也不用太擔心，擦一雙鞋可以賺6歐。實在不行，你也可以幫人家除一下地里的草，然後拿幾個雞蛋吃，可千萬別連人家錢箱一起拿。

小白色箱子里放的是土雞蛋，可以自取

回家後，皮特拿了一把花，分成2束，一束插到餐桌的花瓶里，擺放在桌子上，對我說： 「這是特意為你摘的，是歡迎你的鮮花。」 對另外一束，他解釋說： 「這是給我妻子的。」

就像絕大多數瑞士人一樣，幾乎所有的房子都被房主用鮮花植物裝飾得很漂亮，這裡的生活也因為鮮花的無處不在而浪漫異常。

作者小傳：

農兒，當過醫生，經營過IT公司，寫過書。她酷愛旅行，曾經用兩年時間獨自駕車環遊中國。記錄她自駕經歷的書《行者嫵媚 孤車天涯》是很多年輕人的「精神讀本」。她現在在瑞士開客棧，用她的話說，是以旅居的方式旅行。她眼裡的瑞士，有細節，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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