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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推崇的「飛白書」為何傳世作品甚少?

皇帝推崇的「飛白書」為何傳世作品甚少?



■武則天飛白書 升仙太子之碑

■蔡顯良(暨南大學書法研究所副所長、博士生導師)


六文開玉篆,八體曜銀書。


飛毫列錦繡,拂素起龍魚。


鳳舉崩雲絕,鸞驚游霧疏。

別有臨池草,恩沾垂露餘。


歷史往往會與人開些小玩笑。根據目前的研究,岑文本的《奉述飛白書勢》可謂論書詩的開山之作,與李嶠五言律詩《書》一起共同開創了論書詩的歷史。而岑文本歌頌的飛白書,如一顆黯淡無光的流星,在書史上短暫飛過,卻沒有留下有價值的記憶。


何為「飛白書」?北宋黃伯思《東觀餘論》解釋為:「取其若絲髮處謂之白,其勢飛舉謂之飛。」後人的解釋總會帶些附會的成分,未必就是創造者的本意。漢末蔡邕創造飛白書之時,一定如倉頡造字那般虔誠。


蔡邕(133—192),字伯喈,陳留(今河南省開封市陳留鎮)圉人,官至中郎將,人稱「蔡中郎」。後漢三國時期著名才女蔡文姬之父。他在文學、書法方面都頗有造詣。史上著名的《熹平石經》就是他的書法傑構。蔡邕奉靈帝之命,作《聖皇篇》,書成,待詔鴻都門下,看到幾個工匠正在用蘸著石灰水的掃帚刷牆,心為所動,歸而作「飛白」。在字體發展與書體發展的紛亂時期,蔡邕獨創的這種「飛白體」,給人耳目一新之感,很快就流傳開來,在晉唐和北宋時期紅極一時。特殊的趣味性、強烈的新奇感,以及皇帝的推崇與文人書家的跟風創作與勤力宣傳,出現了上至皇室帝王、當朝卿相,下及書壇名家、僧道平民皆競相逞能、萬般喜愛「飛白書」的喜人局面。書史上早期不多的書論文章就有一篇晉鮑照的《飛白書勢》專論飛白書,可見飛白書的流行程度。


經過張芝、二王、歐陽詢、徐浩、宋綬、蔡襄等書法大家以及隋煬帝、唐太宗、唐高宗、唐中宗、唐玄宗、武則天等帝王的推崇,飛白書更加春風得意,至北宋太宗與仁宗時期達到極盛:「飛白之法,始於蔡邕,工於羲、獻、蕭子云,而大盛於二聖間。」皇帝親自提倡並身體力行,時以飛白書賜予臣下或題署宮殿、點綴風景,這在夏竦《元真殿燒香觀太宗真宗御書仁宗飛白書並瑞谷應制》、《奉觀御飛白書應制》、胡宿《謝御書飛白扇子歌》、《召赴天章寶文閣觀御集賜御書飛白扇子群玉殿錫宴》等論書詩中皆有反映。歐陽修寫過《宋太宗御書飛白》、《宋仁宗御書飛白》,對二帝飛白書法的推崇簡直無以復加。時風使然,許多文人也加入到飛白書的創作與評論中來,如晏殊前後就寫了四篇頌揚飛白書的文章,歐陽修、蘇東坡也競相稱譽。盛極一時的飛白書幾乎成為書法大家、風雅帝王們豪翰所好的「貴族書體」。

然而,在有史可查的擅飛白書的數十名書家中,百分之九十均為北宋之前,而元明清時期已淪為文人墨戲,名書家均不屑於此。飛白書把書寫的藝術效果置於文字內容之上,為了追求目標效果,選用「管錐毛穎」之外的堊帚、髹刷、頹筆、籐筆、茅草筆,以致氈卷、布卷、紙卷等作為創作工具。於是工藝性、裝飾性強於藝術性且有雜耍之嫌的飛白書,雖新奇有趣但缺乏深度,藝術品位不高,美學價值有限,最終在文人審美意識覺醒、書卷氣運轉暢通的北宋以後,藝術戰勝了非藝術,飛白書遂逐漸褪去了本不該有的輝煌色彩。正因為如此,飛白書體的傳世作品甚少,我們現在只能從諸如《晉祠銘》、《升仙太子碑》、《開業寺碑》、《大唐中興頌》等唐宋御制的碑額題識上去感受其風采。唐代張懷瓘《書斷》中評論飛白書道:「飛白妙有絕倫,動合神功。」現在看來,不啻是一種笑談。


(因版面所限,本版文字有刪減,標題為編輯後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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