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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里他少年任性,自覺能改變世界,結果改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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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紋龍史進,在梁山好漢之中,年齡是最小的,出場時才十八九歲。說其是英雄,是因為他小小的年紀卻具有英雄的一切素質。他是《水滸傳》第一個出場的梁山好漢,一當上莊主就遇上少華山強人借道籌糧。跳澗虎陳達不聽勸阻,以就力借道,要與史進硬拼。這史進武藝剛剛學成,正無試武之處,太歲頭上動土,史進當然不饒他,三下五除二,以陳達被俘而告終。陳達被俘,神機軍師朱武就知道,這是偷雞不著又蝕把米,硬拼無濟於事,只有來軟的,於是帶著楊春上門求死。大概是惺惺惜惺惺,好漢惜好漢的緣故,這同生同死的義氣打動了史進,他發現這些「強人」是正直的,「如此義氣深重」。因而同情他們,敬重他們,與他們結成友好,一來一往,他們又由友好變成了好友,這當然為官府不容。在小人的告發下,官府迅速包圍了史家莊,問史進要人。一句「枉惹天下人笑我。若是死時,與你們同死,活時同活」,表現出史進的英雄豪氣。最後為救朱武等「犯下彌天大罪」的人,居然放火燒庄,抗拒官府,遠走他鄉,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江湖義氣,得到了充分體現。別看他小小年紀,表現不俗,出手不凡,少年英雄下形象初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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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進這種江湖豪氣,見義勇為,愛打不平的性格還表情在救畫匠王義女兒玉嬌枝身上。王義帶女兒玉嬌枝到華山金天聖帝廟還願,女兒玉嬌枝被本州賀太守看中,多次派人提親,王義不從。於是,賀太守將玉嬌枝強奪去做了小妾,並把王義刺配遠惡軍州。史進下山,正碰見充軍路過的王義,得知詳情,義憤填膺,先把王義救上少華山,後只身前往華州要刺殺賀太守,救出王嬌枝,不幸被人發覺,被捕下獄。史進與王義父女素不相識,只聞賀太守殘酷害民,強佔良家女子事,便拔刀相助,這正是江湖好漢們嫉惡如仇,扶弱濟困,捨身忘己的通性,而年紀小小的史進,就具備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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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州域尋師父王進,巧遇魯提轄,他又演繹了他英雄性格的另一面:豪爽。渭州域因打聽師父的下落,正遇魯提轄,看熱鬧時又逢開手師傅打虎將李忠。酒店邊喝邊談,正濃時,又被賣唱女哭聲所擾,魯提轄一氣之下,摔碗砸碟叫來店小二。問清緣由後,魯提轄當即解囊相助。可惜身上只帶了五兩銀子,嫌太少,於是發話看著史進,「洒家今日不曾多帶得些 來,你有銀子,借些與俺,洒家明日便送給你。」史進回答更乾脆:「值什麼,要哥哥還。」接著從包里取出一錠十兩銀子,放在桌上,雖說此時史進是有家難歸,前途未卜,身上的銀兩是他的活命錢,但為了資助更需要資助的困難之人,他毫不猶豫,出手大方地拿出十兩銀子, 給足了魯提轄的面子,幫助了金氏父女,又顯得仗義,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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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分明,也是史進的好品質。武松比他年長,在這方面就遠不及史進,武松「知恩必報」思想濃重了一點。「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是我們中國人的傳統美德,而武松報恩有點是非不分。施恩酒肉一款待,他就暈了,就替施恩去打蔣門神。他也不了解了解,施恩父子是什麼人?施恩與蔣門神之間的爭奪,是什麼性質的?一味打字當先,做了人家的打手。 得了宋江的十兩銀子,他也飄飄然的很,認為「結識得這般兄弟,也不枉了!」菊花會上,宋江大唱「招安」調,武松雖也反對,但被宋江一喝斥,武松也不敢多言語了。對宋江的招安,史進也是持反對意見的,菊花會上,雖沒有單獨點到他,但在朝廷差陳太尉上梁山宣讀詔書後,九紋龍史進與劉唐是一齊發作。他顧不了那麼多,有不平之事,他就敢作敢為,是非分明,管你是朝廷欽差還是梁山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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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聖嘆在評價梁山上幾個粗魯漢子時,這樣寫道:「「《水滸》只是寫人粗魯處,便有許多寫法,如魯達粗魯是性急,史進粗魯是少年任氣,李逢粗魯是蠻,武松粗魯是豪傑不受羈絆,阮小七粗魯是悲憤無說處,焦挺粗魯是氣質不好」(見《讀第五才子書法》)。


下面我們就具體看,史進的「少年任氣」式的粗魯。史進是根獨苗,從小讓父母嬌生慣養給寵壞了,含在口裡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嬌氣,任性就難免了。「從小不務農業,只愛刺槍使棒」,「母親說他不得,嘔氣死了」,還有誰敢惹他。家庭教育這一塊放棄了,缺乏家教,又是少莊主,也就只能放任他了。王進失口指出:「這棒也使得好了,只是有破綻,贏不得真好漢」,他說出言不遜,大發脾氣,要和王進較量較量。要他拜師,他高低不從,拿著棍棒「使得風車式兒似的轉」,只是好看,還自以為了不起,一個勁兒地大喊:「你來!你來!怕的不算好漢」。虛張聲勢,少爺脾氣已發泄無遺。打輸了,雖爽快地拜王進為師,但又說了一通負氣話:「我枉自經了許多師家,原來不值半分,師父,沒奈何,只得請教」。輸了,不怪自己,反怪過去的師父。認輸了,只是「沒奈何」而已,因為自己有言在先。雖可笑,雖任性,但可愛,一個任性少年的形象完全的呈現在讀者面前,無做作,無裝腔作勢,是真情流露,是心直口快。把家庭教養,社會環境養成的性格自然流露出來,讀起來很舒服,很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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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進的任性,在「東平府誤陷九紋龍」一 回書中,又一次再現。史進去了東平府是作「內應」的,是件機密事,找的人又是曾經跟他有染的娼妓李瑞蘭。娼妓大多是無情無義之人,史進以為「多將些金銀」,就能收買她,以為過去有染就能為他保守秘密。他一潛入李瑞蘭家,就一五一十地把來的意圖泄露給對方了,李瑞蘭認為:「他往常做客時,是個好人,在我家出入無妨。如今他做了歹人,倘或事變,不是要處。」老虔婆認為:「我們這行院人家,坑陷了千千萬萬的人,豈爭他一個!」決定到衙門去報官,就這樣送上門的史進,就自然地進了大牢。史進畢竟還是太年輕,不知天高地厚,社會閱歷又淺,不認人間世故,任性讓他上當,吃苦就難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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