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連溫膽湯與「膽疼」

作者：道生子

讀安徽作家潘小平老師的《合肥方言考——膽疼》一文，覺得親近十足。我認為，無論何地，無論「膽疼」還是「肝疼」，都應該是「心疼」的不同表達方式——這與古人在臟腑功能認識上的差別有關。

《素問》云：「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認為心主神志，乃藏神之臟，故古人有「心想」之說，以至於將心代替腦作為思考的器官。

《素問》又云：「膽者，中正之官，決斷出焉。」並提出「膽氣通於心」。可見在古人眼裡，心、膽某些地方可以替換。

現在文人形容某地方景色美，也說「美麗的讓人心疼」，意思是美極了，可愛極了，疼的居然讓人窒息、喘不過氣來。

此也類似於司機所舉例子，「看見一個孩子，長得活潑可愛，你就可以說：『好膽疼噢！』」猶言那姑娘「漂亮的讓人心疼」！

黃庭堅曰：「趨蹌雖入笑，風味極可人。」文學上「可人」一詞，大家都知道意思。其實「膽疼」也近乎此「可人」的詞義。話語里當有「我的小可愛」、「我的小可憐」和「我的小心肝」之涵義，在讚美中夾雜言者實實在在的疼愛，甚至藏匿有不可言表的成分。

有朋友要問：那為什麼說「膽疼」，而不說「肺疼」或其它呢？

《素問》云：「凡十一臟，取決於膽也。」清代程杏軒引《醫述》云：「氣以膽壯，邪不可干，故曰十一臟取決於膽。」這關聯有成語「膽戰心驚」為證。大中醫秦伯未也認為：「五臟六腑強弱，可以從膽的壯怯作為判斷。」以上旨在說明膽的決斷屬於思維過程，是對事物判斷、決定的能力。人的神、魂、魄、意、志等精神情志活動，既要在心神的統率下進行，也要有膽的決斷作用。可見心與膽之相通，其特殊關聯是其它五臟六腑所不能替代的。

溫膽湯是治療心膽虛怯，觸事易驚等症的處方，出自《備急千金要方》。此方劑之名「溫膽」，但並無溫膽之葯，反而加用涼胃之品。故而，此「溫」字實乃「溫和」、「溫通」之溫，而非「溫涼」、「溫寒」之溫。清代陸廷珍則在溫膽湯基礎上去大棗、加黃連，創立了黃連溫膽湯。黃連清心火，說明方中加強了溫膽湯的泄熱作用。那麼從這一點來看，溫膽湯更可以理解為溫通的既是「膽」，更是「心」，在諸多本有的涼性方葯中再添寒涼之性，從而達到清心泄熱，化痰安神之目的，從溫膽到清心，個中之意便不言而喻了。

心為藏神之臟，腦為生神之體，膽為用神之腑，心膽是相通的。作為中醫大夫，略知中醫理論。而今合肥方言中，沿用過去較為經典的「膽疼」一詞，保留了古人特殊的情感表達方式，確乎言之有據。

黃連溫膽湯該方也可佐證「膽疼」即「心疼」，在此並非學術考證，牽強附會之作，權作笑料。倘若有興趣於此，再行專業論證不遲。

中藥袋一：黃連直解

為毛茛科植物黃連Coptis chinensis Franch.、三角葉黃連C. deltoidea C.Y.Cheng et Hsiao或雲連C. teeta Wall.的乾燥根莖。以上三種分別可稱為「味連」、「雅連」、「雲連」。多系栽培，主產於四川、雲南、湖北。秋季採挖，除去鬚根及泥沙，乾燥。

【性能】 苦，寒。歸心，脾、胃、膽、大腸經。

【功效】 清熱燥濕，瀉火解毒。

【應用】 濕熱痞滿、嘔吐吞酸；濕熱瀉痢；高熱神昏，心煩不寐，血熱吐衄；癰腫癤瘡，目赤牙痛；消渴；外治濕疹、濕瘡、耳道流膿。

【用法用量】 煎服，2～5g。外用適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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