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能否成為藝術博覽會突圍的「靈丹妙藥」？

中藝博國際畫廊博覽會ceo王一涵

作者：周永亮

面對已經日漸成為「紅海」的藝博會市場，作為藝術市場的「老兵」，中藝博國際畫廊博覽會（CIGE）ceo王一涵自去年開始宣布實施「免費換極致」策略，進行「二次創業」，採取「50家畫廊展位+50位藝術家個展展位」的展覽模式與免收展位費的經營模式，開藝博會之先河。今年在之前基礎上，更是將免費模式徹底進行到底，對普通觀眾也全部免費。在其他行業被運用的爐火純青的免費策略，是否能夠適合藝術圈，抓住藝術市場的「痛點」？

王一涵的「二次創業」

經過了夏日的休整，像很多行業一樣，藝術圈也進入了「金九銀十」。近日，第12屆CIGE在中國國家會議中心舉辦。相比以往的十一國慶期間，今年CIGE提前到9月初。「因為國外的藝博會大多集中在10月份，比如去年CIGE和韓國國際藝術博覽在展出時間上是衝突的；加之10月份還有倫敦弗里茲、巴黎當代藝術國際博覽會等重要的藝博會，我們還是希望有更多的國外畫廊前來參加，考慮到他們的選擇情況，9月份時間比較安全。另一方面，CIGE的展覽地點選在了國家會議中心，由於這個特殊的地點檔期十分緊張，很多大規模的展覽會都在這裡舉行，所以時間的安排也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因素。」

相比以往，免費策略確實讓CIGE在畫廊的選擇上有了更多的自主權，不用為了推銷展位而被迫降低自己的品質。50家專業級畫廊和50位藝術家，對於深耕藝術市場十幾年的王一涵來說，自然不是問題。今年，常青畫廊、當代唐人藝術中心、亞洲當代藝術中心、站台中國、林冠藝術中心、朴麗淑畫廊、蜂巢藝術中心等在當代藝術圈舉足輕重的畫廊，都參與了進來；與此同時，德國當代最重要藝術家安塞爾姆-基弗，以及國內的李二男、張大力、馬樹青、展望、周軼倫等有著重要影響力的藝術家個展也紛紛亮相CIGE。

與此同時，今年還增加了兩個策展項目， 其中一個是CIGE EDITION，展示了一些有版數的名家作品，包括傑夫·昆斯、奈良美智、張曉剛、荒木經惟等；另外Project Asia板塊，策展人呂澎攜手六位女性藝術家，以覺悟為命題亮相。

這一系列的動作，確實很大程度上提高了CIGE的專業度和整齊度，這也從參展畫廊和藝術家那裡得到了確認，「就藝博會的專業度來說，CIGE應該是內地做的最好的。」開幕現場，展望、呂澎、王廣義、張曉剛、劉小東、喻紅、葉永青等的出現，一方面展現了王一涵的人脈圈，同時也是對新模式的一種認可。

與去年不同，今年CIGE的免費策略還擴展到所有觀眾。但從記者觀感和參展畫廊了解到，今年參觀人數不是很多，「這很大程度跟CIGE的營銷有關」。直到臨近展出，很多業內人才得知CIGE要開幕的消息，而大眾要獲取信息，途徑相對有限，這也決定了參與其中的藝術愛好者不多。

專業第一 商業第二

其實，CIGE免費策略的背後是一種主動選擇。目前，藝術博覽會市場處於供大於求的狀態，香港巴塞爾、藝術北京、上海ART021和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這僅是大中華地區，還不包括瑞士巴塞爾、美國軍械庫、倫敦弗里茲藝術博覽會等國際性重要博覽會。目前大多數畫廊除了自己舉辦的展覽，每年還會參加4-6個藝博會，「畫廊行程滿滿，忙於參加各地博覽會，博覽會則忙於招商，雙方都都很疲憊。」

雖然競爭激烈，但在很多人看來，作為國內舉辦當代藝博會時間最長的Cige，優勢依然明顯。按常理來說只要堅持既有策略，不斷完善，應該還是非常有競爭力的。從公司運營來看，cige免費前每年有200萬的利潤（王一涵採訪時說）。但王一涵是一言不合就「免費」。第一年「CIGE的資金大約有1/3是企業、品牌贊助，另外的2/3的資金是我個人公司負擔的，今年這個比例變成了1：1。」姑且不論最終能否成功，她這種主動求變的姿態，還是展現了其過人的膽識。

當然，這些動作背後，是王一涵對CIGE的重新定位，「不能把藝博會做的太商業化，目前CIGE還是以塑造品牌影響力為主，現階段藝博會的運營有其個人資金投入以及品牌資金贊助」，「盈利的問題暫時還沒有考慮，因為對於藝博會而言，名利雙手是很難做到的，如果考慮盈利，水準可能就達不到自己的預期」，我們希望通過我們的努力、認真挑選以及對藝博會的補貼，能為真正優秀、專業的藝術家、畫廊提供展示的平台。」

CIGE是否會成為藝博會市場的「鯰魚」？

其實，所有藝博會的運營者都面臨幾個問題：專業與大眾、學術與市場、本土與國際，如何取捨造就了各家博覽會不同的風格。當然，不管你如何做，批評都從來沒停過。近幾年，向大眾化、本土化靠攏成為大勢所趨，藝術投資比重大幅削弱，藝術消費觀念開始興起。畫廊參加博覽會一般會選擇青年藝術家作品參展，價位在1萬至10萬元左右，這也構成了當前藝術消費的主體部分。

從這兩屆CIGE的情況來看，王一涵更希望通過免費拉開與其他博覽會的距離，打造專業和國際性的品牌形象。「國際化一直都是CIGE創立的初衷。從第一屆開始到現在十二年，我們一直邀請很多國外的大畫廊參展，同時也在國際性的基礎上保持亞洲面貌的整體性。在當下全球化的前提下，也已經很難說清楚什麼是國際，什麼是國內的。好的、專業的才是我們的共同追求的標準吧。」也確實如王一涵所說，CIGE在專業度方面做得確實不錯。

當然，對於畫廊來說不僅關心專業程度，還關心銷售情況，特別是在市場處於調整狀態下。「有一家很年輕的畫廊賣了十幾張畫，還有一家畫廊賣了近30萬美金的大作品。」但同時，也有幾家展商表示，「銷售一般，沒有達到預期。」在藏家挖掘和促進藝術品銷售方面，CIGE還是要繼續努力。

與此同時，對於現有免費策略，有專業人士認為造成了一種錯位。「免費的對象分別是畫廊、藝術家和大眾愛好者。對畫廊和藝術家的展位免費，確實增加了cige選擇的主動權，挑選了一批專業的畫廊，他們期待的是專業的藏家和消費群體；另一方面，免費的對象是普通大眾，這部分人群對畫廊作品銷售影響甚微。「CIGE試圖在專業性和大眾化方面兩者兼得，但從目前其他博覽會的經驗來看非常困難，CIGE還是要不斷深化、明確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用免費三年邀請具有一定水準的畫廊和藝術家來參展的標準。把商業放在第二位，專業放在第一位。」王一涵說。明年就是三年之期，讓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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