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最早的「文工團」，有的諸侯國把女團員送給對手

古代的「文工團」

本文作者 吳艷 倪方六

現代有「文工團」、「歌舞團」一類的專業樂舞表演團體，古代有沒有？有的，只是叫法不同，服務的對象也不同。

這篇文章，就來說說先秦時的「文工團」。

春秋戰國時期，是古代中國處於一個交流開放，思想解放，學術自由，百工發達，諸子百家的時期。儒學要求學生必須掌握六種基本技能，即禮、樂、射、御、書、數六藝。樂即為其中之一，足以見得音樂在春秋時期，就已經比較受到重視了，並且一直作為一種高雅的藝術存在。

中國樂舞的發展，早在夏商時期已開始。據說夏朝開國之君啟，在宮中養了眾多女樂，到了夏朝末代統治者桀時，宮中已有女樂三萬人。啟在宮中養的女樂，就是中國最早一批文工團成員。

商代巫風盛行，出現了專司祭祀的巫（女巫）和覡（男巫）。他們為主子所豢養，在行祭時舞蹈、歌唱，他們也是最早通過音樂謀生者——中國最早的職業音樂人。

商朝末期，文工團的發展和水平均達到了一個新的水平，樂舞享受的規模更大。司馬遷《史記·殷本紀》中有這樣的說法，女樂經常在「酒池肉林」中作「北里之舞」。

何謂靡靡之音？多指頹廢淫蕩、低級趣味的樂曲。最早作靡靡之音的，是先秦時音樂大師師延。《韓非子·十過》稱，「此師延之所作，與紂為靡靡之樂也。」

先秦時衛國樂師涓也認可此觀點，他曾對靈公說：「先時，紂王命師延作靡靡之音，師延不肯，帝辛欲殺之，無奈而譜曲。紂王喜聲色，朝歌暮舞，通宵達旦，隧失天下，師延乘舟濮水而下，至此投水而死，故有神曲出水，震驚世人也。」

需要注意的是，這些女樂往往赤身裸體，一絲不掛，令紂王樂開懷。

圖：紂王與妲已（現代影視鏡頭）

涓本想以此說服靈公禁聲色，絕靡音，勿使政散民流，誣上行私。靈公卻視毒草為香花，砒霜為冰糖，不介其意，越聽越迷。

這種對樂舞的痴迷，在事實上，推動了中國音樂舞蹈的發展。

奴隸主以樂舞來祭祀天帝、祖先，同時又以樂舞來放縱自身的享受。值得注意的是，貴族人死後，還想在另一世界裡享受音樂的美妙，於是要用樂人殉葬。

現代考古發現，在殷商奴隸主大墓中，常有精美樂器、舞具和隨之殉葬的樂舞奴隸屍骨發現，這累累白骨就是生活在奴隸社會的女樂們悲慘命運的見證——做文工團成員不容易。

圖：湖北棗陽郭家廟墓地出土編鐘、編磬座現場

到了西周時期，宮廷內首先建立了完備的禮樂制度，「文工團」的編製規模更大了，那麼古代進國家級文工團的都是哪些人？

文工團成員，按照地位的不同，又可分為兩類：一類是中下層貴族樂人，階級等級一般包括中大夫到下士，他們直接享受國家規定的傣祿，有爵位。主要指那些懂得樂律的樂師們，如著名的樂師有師延、師涓、師襄等等。

另一類則是各國家音樂機構直接徵用的歌舞藝人和相應服務人員，可統稱「庶人在官者」，享受國家所給予的一定傣祿，無爵位，主要包括倡優藝人以及表演歌舞的女樂。這些人除了可能陪葬獻身，還得隨時聽眾召喚，為貴族「獻身」。

春秋初年，禮崩樂壞開始，各路諸侯再也不去服從與遵守周朝的禮樂制度，諸侯、貴族也開始畜養樂伎。到了春秋戰國時期，樂伎活動的主要服務對象己從三代時期的帝王、貴族擴大到了普通官宦、商人及士階層。

圖：舞樂為貴族表演現場（漢畫像石），貴族席地而坐，前面還有美食美酒

許多天子宮廷樂人下到地方為諸侯、陪臣服務，各地主階級競相通過各種手段來收買樂人為其表演。此時這些依附於各宮廷貴族權一錢階級的樂人，不僅對自己的音樂生產資料沒有任何的擁有權和消費權，而且他們自己往往也與音樂產品一起，被贈送，被陪葬，這在考古中時有發現。

春秋前期，秦穆公把十六名女樂送給戎王，使得「戎王」有了女樂藝人。到了春秋中葉，晉侯竟然女樂賜給了魏國大夫魏絳，這開創「大夫」擁有女樂的新例——地方和非一級中央大員也可以擁有自己的「文工團"。

圖：女樂為貴族演奏，坐在榻邊

而鄭國更會利用女人，為了實現邊境的安樂，竟然常用自己的文工團成員（樂女），去來賄賂各方諸侯——自己的對手，其實這一種變向性賄賂，女樂真的為國家獻身了。

說明：梧桐樹下戲鳳凰是著名歷史學者倪方六的私家史，內容以歷史、考古、盜墓、風水、收藏為主。文章除註明外，均為倪方六原創，有版權，使用請聯繫作者!作者微號：jsnjnf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