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英國私校這五年
看點在英國讀了五年寄宿學校後，最深的感受是什麼？經歷了從最初的不適應和崩潰後，回首那段過往會有什麼體會？2月，外灘教育特約記者來到位於英國什普羅郡的私校艾利思密爾學院，在初中一年級就來到這所學校學習的留學生李洛賢的陪伴下，深度探訪了這所擁有百年歷史的英國私校。
作者 沈沿 編輯 盛慧天
很多時候，我也會想，自己如此狼狽地在這種鬼地方，零下七八度還要穿著短袖短褲越野長跑究竟為什麼？軍訓時，我們背著十幾公斤的背包，懷裡抱著槍，小心翼翼地跑十幾公里究竟為什麼？
晚上，在濕答答的泥地上搭好帳篷，累得恨不能倒頭就睡，但還要惦記著凌晨三四點輪到自己守夜，這又是為什麼？一整個星期像白痴一樣對著幾塊塑料、吸管和莫名其妙的電路板，心裡想著要把這些做成一輛車，要麼就連續幾天逛完一個又一個博物館……
這些究竟為什麼？有時候真覺得還不如安安穩穩地坐在教室里，什麼都不要費心，只要做做習題就好。
李洛賢在英國私立寄宿學校留學的最初階段經常這樣想。五年之後，他回望過去，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在自己身上看到了變化。
「我們培養出的學生首先要自信，能夠站在人群前介紹自己而不畏羞拘束，」尼克·佩廷格爾（NickPettingale）是英國艾麗斯密爾學院（Ellesmere College）對外關係部總監（Director ofExternal Relations）。
當我問起艾麗斯密爾學院培養學生的理念究竟是什麼時，他頓了頓，正色說，「他們是未來的管理人、領導者，需要做好準備接受現實生活的磨練；他們會學會團隊協作以及如何領導團隊；他們會懂得尊重別人，不帶有色眼鏡。這些品質是無法通過在教室里捧著一本考試書所能學到的。」
尼克·佩廷格爾的這句話，或許能夠對我此次探訪英國寄宿中學之行做一個總結。英國是私立寄宿學校的鼻祖，這些學校大多歷史悠久，對學生因材施教，有大量的課外活動及體育社團，強調培養學生的個性。
與此同時，英國寄宿學校通常是通往英國名牌大學的直達車，隨著中國大陸出國留學愈加趨向低齡化，越來越多的中國家長選擇在中學階段就將孩子送去英國留學，寄宿中學相對來說是不錯的選擇。
不過問題在於，英國頂尖的私立寄宿學校，如伊頓公學、哈羅公學，對於普通中國學生來說申請難度頗高，即使英國的中產階級子弟，也鮮有入讀。那退而求其次的數百所私立寄宿學校，究竟應該如何選擇呢？
東方文化背景下的學生，進入英國學校，用個不那麼恰當的比喻，就好比中國的原材料被西方工廠製造加工後，會生產出怎樣的產品？這產品最終能銷往東方還是西方？
而英國所崇尚的個性化教育，與中國應試教育相比，優點究竟在哪兒？是否在國內讀一個國際高中，就可取代在國外讀高中，畢竟在英國一年的學費在國內國際學校可以讀上三年。
在探訪英國寄宿中學的過程中，我的腦中一直冒出這些問題。而最終，尼克·佩廷格爾那句「我們培養的是未來的管理人」，或許能作為一個粗略的總結，但更多細節，體現在探校之行的方方面面中。
將每一位學生看作一個完整且獨立的個體
李洛賢在國內念完初一就去了英國，當時他手中已有幾所私立高中的錄取通知書。在語言學校為期一個月的學習過程中，他隨家長參觀了四五間英國的私立寄宿學校。之後，他做了一個決定，要去艾麗斯密爾學院。
「小鎮農場、紅磚灰瓦。春天的蘋果花，夏天的稻草浪，秋天的油菜花包圍著學校……」李洛賢向我描述艾麗斯密爾學院留給他的印象。
艾麗斯密爾學院一片田園牧歌風光
該學院建校於1884年，位於英國北薩羅普郡。古老的校舍，遍地綠蔭，幾隻英國綿羊在草地上悠閑地漫步，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植物的氣味，這是英國典型的鄉村自然風光，恬靜而安寧。
還不止！李洛賢急著補充，校園內竟然還有高爾夫球場！徒步走大約15分鐘，就能見到一個大面積的自然湖泊！李洛賢在廣州出生長大，在國內時很難見到如此自然美景。他第一眼就愛上了這種田園牧歌般的詩意氛圍。
高爾夫球場，學生在練揮杆
「我喜歡這裡，這種安靜、悠然的學習環境，符合我之前心中對國外學校的想像。我父母建議我去美國、加拿大念高中，但我沒有去，我喜歡這裡。」
一轉眼已經五年多，李洛賢從初中念到了高中，如今已報考並完成了藝術專業院校的考試。看著眼前的他，個頭高且挺拔，壓根就沒有埋頭燈下苦讀的駝背問題，穿著歷經年月的舊西裝，他顯得挺瘦，不過，衣服里隱約的肌肉證明他長時期體育鍛煉。
他戴著眼鏡，臉還透露著青澀，談吐卻自如，這位小紳士帶著我們參觀校園，一邊引路、做介紹，舉止得體，與人交談時，他會保持一定的身體距離，而說話不會太響，聲音卻能足夠讓人聽清。
在艾麗斯密爾學院第一年時，李洛賢就切實感受到英國高中與國內學校的不同。「在課外主動找老師評講作業，或者重新過一遍知識點，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不會像國內一樣把課後去老師辦公室視為一種懲罰。」
李洛賢告訴我，學校里的老師相當有趣、和善且有個性，他用「有的嚴肅、有的逗逼」來形容英國老師，走在校舍間，偶遇老師他會親切地打招呼，而課餘，他們也會和老師坐成一團聊政治、實事，甚至是八卦。
「這當然不是老師個人的問題，許多國內的老師也很開朗，與學生也都親近。只是，你會覺得，在國內老師和學生之間總是隔著一層膜」，李洛賢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後，他分析道，「我覺得還是教育體制，比如校舍的結構，國內學校的教室，靠走廊那一邊總是開著大窗戶，讓教室里一覽無餘，還不許拉窗帘；而老師辦公室卻把原本就不多的窗戶統統貼上窗戶紙。這明顯就是權利分級，老師和學生註定是上下級，無論學生有多麼想找老師傾訴都不會願意去。」
「當然，我相信老師也不願意一直崩著臉在講台上，但長久以來，我們就被告知老師就該有』老師的樣子』，老師這個職業就是嚴肅、崇高、需要被敬畏的，這就導致了國內老師無法像國外，真正意義上與學生敞開心扉去做深度交流，也無法成為學生人生成長過程中的真正導師。」
李洛賢的話倒是讓我意識到，英國高中教育從根本上將學生視為一個獨立的個體予以尊重，而不是把學生當成受教育的客體。這確實有助於學生「人格」的成長與健全，也能讓學生在很小的時候就萌發自覺意識，如一個「成人」般獨立思考、分析問題。
事實上，這源自於英國教育起源之初，許多高中最早多是數十個貴族子弟一起上的精英訓練營，為的就是培養國家的棟樑，而非工匠帶學徒只為了教授謀生的手藝。
在之後的數年中，從初中到高中，李洛賢在艾麗斯密爾學院接受精英式教育。在學業上，英國初中會有固定英語、數學、體育、科學固定科目，此外可以自由選擇三個其他科目學習。
而到高中，由於「英國高考」A-level考試的設定，就需要選四門課來學習，從A-level考試科目上，就能發現，這也是為自己將來大學以及工作初步確定了方向。而老師對選課也會給予一些意見，並且鼓勵學生做不同的嘗試，但絕不會幹預學生做決定。
李洛賢初中理科成績不錯，當時對未來沒什麼明確想法，就依著家長「做工程師」的目標，在高一時選了物理、數學、化學和美術。一年後他感到吃力，發現自己原來並不擅長理科。
而另一方面，他意外地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高二時，李洛賢參加了一個已畢業學姐舉辦的畫展，在畫展上，他認識了許多藝術方面的朋友，通過交談，他才發現，原來藝術也可以成為未來的人生。現在，李洛賢已完成了英國大學藝術專業課的考試。
英國的藝術教育也和國內完全不同，最明顯的區別，是不會像國內那樣強調技藝，讓學生一遍遍地畫石膏像素描，苦練造型能力。老師在課上很少主動去手把手教授繪畫技巧，只有當學生遇到瓶頸時，老師才會露兩手。
李洛賢介紹說，一年的美術課通常有兩個課業，基本上他們會收到老師發來的若干個題目，自行選擇其中一個，開始自發尋找相關藝術家及作品，自行臨摹、練習，去學習該藝術家相關的繪畫技巧、風格，並運用在自己創作作品中。「藝術史部分多數是在課上和老師閑聊中了解，並沒有寫在教材中。」
學校走廊上學生作的簡報
也難怪，穿梭在艾麗斯密爾學院的校舍中，經過一個走廊，兩面牆上都貼著藝術科學生的畫作，和國內藝術專業學生不同，這些畫作絕非石膏像、靜物之類的素描或水粉習作，完全是一幅幅「作品」。
雖然稚嫩，不那麼成熟，且很容易被辨認出模仿了哪位近代藝術家的技巧或風格，但能夠從畫作上，比如那些大膽的色彩，粗放的筆觸和線條等等，感受到創作者真實而無所遮掩的情感。
李洛賢指著一幅畫，告訴我那是他的作品。這是一副風景畫，海面上的厚厚的烏雲遮蓋住了天空，海水如墨色般深沉，厚厚筆觸一筆筆堆疊出粘稠的海面，那顯然是暴風雨前，海面看似平靜卻暗潮湧動。
而一道木排構建起的路卻向前無限延伸，通向了畫面深遠處，能否為李洛賢的畫作作這樣的解讀：即使日後的人生充滿壓力，但道路總在腳下。
學校就是一個社會，在學校時就學習應對社會
「我嘗試過板球、足球、橄欖球、壁球、箭術、射擊、手球、曲棍球、高爾夫球……」李洛賢掰著指頭逐一數著五年來他在艾麗斯密爾學院參加過的體育運動。我不禁吃驚：「橄欖球？亞洲人的體格適合嗎？」
「哈哈，我在學校橄欖球隊打了四年球。只是，隨著身邊白人朋友們逐漸發育後，我們亞洲人的身體結構在這種肢體接觸的運動中，真的是很吃虧.......」李洛賢笑笑，坦然道，「那也沒辦法，只能笑笑，然後在羽毛球之類的運動上虐回他們。」
隨著李洛賢參觀艾麗斯密爾學院相關的體育活動課舍，其項目之多，條件之好，真給人一種體育院校的錯覺。籃球館中，教練正對約十名學生訓練，讓他們依次圍成圈，一隻手拍球，另一手則要去接教練丟出東西，以練習反應力。
游泳館中，幾名英姿颯爽的學生選手正在特訓，飛快的在泳道中奮力前進。高爾夫球場上，綠蔭延伸至遠處的天邊，學生夾緊腿，扭腰揮杆，球划過天際。
射擊館中，學生們練習打靶，教練拿著靶紙分析，為他們指導……值得一提的是，艾麗斯密爾學院射擊隊曾在 「阿什伯頓盾比賽」中摘得團體冠軍，其中一名隊員來自中國上海的學生Angle，她年僅13歲，剛在這裡上初中，進入艾麗斯密爾學院後因興趣而開始嘗試射擊，短短時間已經成為一名專業選手。
學校體育場館中張貼著學生體育」明星「的海報
尼克·佩廷格爾細數艾麗斯密爾學院曾經的榮耀：網球男子隊與男女混合A隊成功進入全國網球大賽決賽；亞歷克·泰特（AlecTate）在歐洲青年高爾夫戶外大賽中成功打入決賽；塔斯敏·皮尤（TazminPugh）在成功拿下英國聯邦青年運動會的5枚獎章後效力於英國國家游泳隊……艾麗斯密爾學院獲得WAOS（世界體育學院）頭銜——全球只有9所學院獲此殊榮。
豐富的體育運動是英國高中的普遍特色，比如伊頓公學中就走出了奧運馬術選手華天。我還記得在採訪華天的父親華山時，他告訴我，伊頓公學一個宿舍50名左右的男生中竟然有6支橄欖球隊。所以這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運動並不是輸贏，是要去勇敢嘗試。打不過對手沒關係，鼻子被撞歪了臉破了也沒關係。在碰撞的過程中，就學會了勇敢、拼搏，這些都是未來人生必須的品質。
體育不只是強壯體魄，還在於對心志的磨練。除此之外，體育活動也提供了一種團體協作的訓練，隊員在通過彼此分工，協同作戰來取得比賽的勝利。
在艾麗斯密爾學院中，這種團隊協作還被進一步深化，類似於《哈利·波特》小說中的魔法學院霍格沃茨，學生入學時被分為梅內爾（Meynell）、塔爾博特（Talbot ）、韋克曼-朗伯（Wakeman-Lambart）和伍達德（Woodard）四個團體，分別以紅，藍，黃，紫四個顏色區分。
每個學年，四個團體都會會想方設法拿到更多的house point，類似幼兒園小朋友的小紅花，學生平時課堂上的考試成績會被計入分數，特別優秀的校內表現也能得到分數，此外，還有四個團體間的體育競賽、合唱比賽、喜劇比賽、攝影比賽、辯論比賽、越野長跑比賽則是獲得大量分數的來源。年末拿到最多分數的團體就優勝。
這一設計在艾麗斯密爾學院於1884年創立時就已被確定，尼克·佩廷格爾指著一面牆告訴我，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是四個團體歷任隊長的名字：「這樣的做法會讓學生產生強烈的歸屬感，即使畢業離校多年也會為自己曾經所在的組感到自豪。」
顯然，這些歷代先賢的名字也提供了一種傳統，讓後輩們自然而然沿著先賢的足跡去努力。這或許就是英國私立寄宿高中多強調歷史悠久的原因，一如華山告訴我，在伊頓公學曾走出了20位英國首相，還有大量的政治、經濟、文化方面在世界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們影響、決定並推動著世界向前邁進。
而當新生進入學校時，望著這些人的名字，自然就產生出一種歸屬感，以他們為榮耀，以他們為人生目標。
作為一個中國學生，在英國私立高中，有時也會心生困擾。李洛賢在艾麗斯密爾學院的五年間，特別是最初，他也抱怨過、後悔過。
但後來，在艾麗斯密爾學院時間長了，李洛賢看見了自己的變化：
我發現自己原來勝任許多原本難以想像的事，我能夠變得跟英國人一樣，處事不驚不慌不忙；我明白我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站著這個地方，也明白如何與人交際，如何管理自己的情緒如何承擔責任。
我學會了自控，去自主學習，變得越來越有主見，世界變得大了，我也萌生了很多自己的想法。當然，會有人說這些事情當我進了社會自然會懂，但艾麗斯密爾學院給我們製造了一些挫折，我們在這裡或許會有一些小窘相，但相應地免去了未來幾年，我們在社會中可能遇到的頭破血流和狼狽。
百年學校的現代化改造
不久前故去的巨哲翁貝托·埃科曾分析「紳士」（gentleman）的語意，他解釋gentleman的詞源來自kalos（美麗）和agathos（善），這兩個詞源合在一起就是希臘人所說的」完美「——kalokagathia。在英語中，gentleman「完美」的意思被進一步細化：「具有勇氣、風格、能力，以及運動、軍事、道德之能和道德之美。」
這樣看來，英國寄宿高中的教育理念，如強調培養學生的個性、自主學習能力，以及開設大量的藝術、體育社團，並有軍事訓練等等，實際上是全方位培養學生如何成為gentleman。
相對應的，每一所寄宿高中又會有各自的側重，比如艾麗斯密爾學院的尼克·佩廷格爾強調的是「學業固然重要，但是生活卻不止於讀書與考試」，而菲爾斯特德學校(Felsted School)的市場總監索菲·艾特肯（SophyAitken）則表示，該校側重於「開發學生的潛能」以及「將每一位學生看做一個完整的個體來教育」。
擁有百多年歷史的英國寄宿學校，並沒有一味遵循著古老的傳統固步自封，而是很大程度上進行了現代化教育改造。比如在授課上，索菲·艾特肯告訴我，菲爾斯特德學校運用21世紀現代化教育設施，利用科技來輔助、豐富老師的課堂授課。
還比如平板電腦，谷歌搜索，即寫白板，視頻播放以及智能黑板等。「有一位英語老師採用了一種比較新奇特別的教育方法，他帶領學生使用樂高積木來遣詞造句！」
除此之外，很重要的一點，還體現在英國寄宿學校的「國際化」改造上。最明顯的就是逐步吸收中國學生。艾麗斯密爾學院是在上世紀四五十年代開始招收第一批國際學生，1972年左右有了第一批中國學生。
創立於1564年，剛度過了450周年校慶的菲爾斯特德學校則是上世紀80年代招收了第一位中國大陸的學生。現在菲爾斯特德共有9名中國學生，6名來自中國大陸，3名來自香港。
「『國際化』是菲爾斯特德學校的特點，」索菲·艾特向我強調，「學校還模擬『聯合國大會』，目的在於促進文化間的交流。每年學校都會舉行一次國際晚宴，29個不同國籍的學生都會參與，一起慶祝這個文化盛宴！」
國際暑期夏令營也是菲爾斯特德「國際化」的特點，在為期三周的暑期夏令營中，各國學生聚集在一起，通過學習、音樂、藝術和體育活動，學會自信並發展出自身個性特點。
此外，夏令營中還有童子軍訓練，針對申請愛丁堡公爵獎(Duke of Edinburgh)，要知道愛丁堡公爵獎榮譽對於申請歐美名牌大學的入學許可和獎學金上，都會被認可和優先考慮。
中國學生相對應也帶給了英國私立寄宿學校一些變化。「中國學生開始教其他外國學生學習中文，」索菲·艾特笑著說，「不同文化的交流碰撞給大家提供了全球視野，「中國學生的這些表現給其他學生帶來積極的影響。」
相對應的，中國學生素來是學習規範、努力，而在索菲·艾特看來，中國學生還「頗具幽默感」，並在學校中的各項活動中大顯身手，「無論是在舞台上，歌唱表演中還是綠茵場上他們都樂意參與，非常有積極性。」
在這裡，其實很難通過國籍的不同來評判學生的差異，畢竟每一個學生都是不同的個體，都有自己的強項和弱項。但有趣就在於，當不同文化背景的學生被放在一個「社會」中，微妙的變化就開始發生。看看學校外的真實社會，也同樣如此「國際化」。
對於中國學生的招生，英國私立寄宿學校並沒有太具體的標準。艾麗斯密爾學院在數學、物理或英語等筆試外，還有一個面試。
尼克·佩廷格爾說，「每當學校招收一名學生時，我們首先會與他交談，聊一聊他的未來規劃，同時結合他以往的學校測評和考試成績等來幫助他設定具體的學習科目。」李洛賢告訴我，他當時面試就「像是閑聊」，「內容大概就是興趣愛好，對為未來的期待之類。」
在入學後，學校也會對於學生的語言、心理安排老師輔導或課程。比如菲爾斯特德學校的LEAP的項目，為期一周，包括學習英語文化和菲爾斯特德當地方言，帶領新生參觀學校，認識授課老師，參觀當地店鋪，文化主題遊覽，英語測評，試穿校服以及與老生一起參與社交活動。
而對於數以百計的英國私立寄宿高中，中國學生該如何擇校呢？尼克·佩廷格爾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丟出了一系列問題以供參考：、
「你選擇的學校是否會幫助你取得最優異的成績？有沒有晉陞大學的途徑，尤其是像牛津、劍橋這類一流大學？是否會讓你接受純正的英式教學？學習環境是否安全？是否會學有所成，並把你培養成擁有全球視野的人？」
（感謝艾麗斯密爾學院留學生楊美含、Angel對此文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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