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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末代王朝依靠法國人建立強大海軍,後淪為法屬土

法國人阮文勝和阮文震長期在阮朝任職,阮文勝還擔任過「管龍飛船屬內掌奇」,他們會向阮朝介紹一些西方航海和輪船的知識,但並不一定具有實際操作經驗。從潘清簡明命十三年前往江流波的記載可以看到,阮朝還曾直接僱用了一些經過培訓、具有航海經驗的西方水手。當時,潘所在的靈鳳船上雇有「阿綿為」(從字音推測,似為美國)人阿車摧、瑪羔(澳門)人安尊和沙孫(沙為何處人士不詳,由阿車摧帶來)等外國人引航。他們會使用海圖、千里鏡和懷錶等航海輔助設備。阿車摧在船上與安尊「日夜講論分針進舟」, 「打水也無止時」。李文馥前往小西洋,其所乘奮鵬、定洋兩大船也有洋人引航。李曾記載,「官船此行,有雇花標一名,以為向引」,並說明此花標(領航員)的姓名顛倒,名前姓後。此人也帶有航海圖、千里鏡及洋筆、洋書等物, 「日行幾度,他即登記之」。李文馥去小西洋為1830年,潘清簡往下洲在1832年,二人所記載之花標姓名不同,或許說明僱用外國人是較為普遍的現象。李文馥曾承認,「舟行之技」,西人「多其所長」,「遂多從事水技焉」。他已看到了西方航海技術的先進,並指出西方之所以先進,是因其國有「較試花標水手之法」,重視航海人員的考試選拔。據他所知,西方考試航海和引航的主要內容是關於諸國海程歷幾度可達某國界、從何向可達某地方、何處水深可渡、水淺可防等。根據考試成績,通過者可任花標一、花標二。李文馥說,花標一、花標二,西洋語稱為「及肥僧」、「肥(口將)」,華人通稱為「帶水」。潘輝註記載,西洋人泛海之法,有量天尺,測水志驗,就洋面分度,以詳遠近。「蓋自量天推之,量水測度行程」,乃西方「向來傳授之通法」。對此,由於和西方航海者的經常接觸,越南船員也逐漸有所了解。所以潘輝注說,「今之諸船花標稍敏者,每能識其概也」。



越南末代王朝依靠法國人建立強大海軍,後淪為法屬土


但是,西方受雇于越南的航海者最初對前往下洲等地的航道似乎也不熟悉,航行中多有錯駛。據潘清簡記載,阿車摧剛上任時,非常自負,目中無人,其「左捧海圖,右提千里鏡,腰掛時辰鍾,慨然登舟,獨立於高艫之上,執界尺隨意指揮,以為花標莫己若也」。可行抵湓素著淺二次,而錯認港汛的次數更多。當出湓素時,因不熟悉航道, 「尾清船而進,清人顧舟謂曰,送我酒,我為導」。這一玩笑之語,引得越南船人心中大為不快, 「其取笑於人者如此,自此舟人皆尤之」。潘清簡認為, 「水正又是初行,故不能悉及,問以港汛,阿車摧對曰問清人」。看來阿車摧也承認華僑對於東南亞一帶的地理和航道十分熟悉。事實上,越南在遠航海外的行程中,很多地方、很多知識是依靠華人才得以了解和獲得的。如黃忠仝於明命四年下洲公務,有華商何亞滿、黃亞喜等人陪同,「很明顯,何、黃等人作為與新加坡通商的華人,起到了帶路和介紹情況的作用」。李文馥去小西洋行至新加坡,見唐人庯所印粘條示寫有公元紀年和相應的清朝紀年,才知道了公元紀年,並將越南年號與清朝年號相比較,推算出明命年號與公元的換算關係。


一一



越南末代王朝依靠法國人建立強大海軍,後淪為法屬土


明命帝鑄的九鼎中的越南船隻


越南19世紀造船和航海技術有很大進步,但與西方19世紀造船航海技術的飛速發展相比,卻大大落後了。無論如何,帆船相比於火煙船(火輪船)或汽機船已落後了一個時代。這一點,明命、嗣德(1848-1883)等阮朝君主已多少看到了。李文馥說,西人「造船之技,備極工巧,就惟火煙船為最……時於明歌見之,累叩其法,則無人道知者」。潘輝注在江流波海港看到「火車船」時,感覺十分奇怪,不可理解。其機一動,「炭爐燃火,浮轉於內,洋筒汲水,繞運於外,輪旋浪激,船行如飛。不假帆檣之風,頃刻駛奔,惟意所向。海濱遙望,但覺神奇,至其機緘之妙,則不可得而窺識者」。儘管潘輝注沒有看破西方船舶的妙機,卻看到了世界上造船的發展趨勢。通過詢問「洋人」,他知道了「火車船」為「麻離根」也即美國創造, 「諸國遵用其式,今已為太西之通制也」。


正因為看到了西方船舶的先進,明命才命人學習仿造西方機器船,「制辦水火既濟車」。明命後期,他曾對試製西式火輪船的各部件及船的長寬尺寸等提出具體要求。1839年,明命親至順化香江邊觀看火輪船的試航。結果,試航失敗,督工等人均受罰。不久,再次試航,才勉強可以開動。此後,越南繼續試製成功了幾艘汽機船,「但可能因為試製這種汽機船耗費太大,所以阮朝未繼續發展這一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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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德時期,法國人送給阮朝大小不等5艘機船,引起嗣德很大興趣,親自將其命名為利載、利濟、利達、利用、利泛,並作《利船記》一篇。嗣德對越南船舶與西方船舶的差距已有較為深刻的認識,他已看到越南所造裹銅大船仍屬「帆檣舊制」,其與西方所造新制「氣機船」有很大區別。「近世船制精工莫西人,若初亦用裹銅,多索巨舶,是因帆檣舊制而特加工耳。尋復精益求精,日運巧思,既設帆檣舵索,復加機器以運乎其中,明輪被攻,暗機隨換。較之舊制更加神速,誠愈出愈奇而無窮也。」帆船只能乘順風,跨細浪,棹船只能便於江,而機船「運用水火蒸汽以鼓盪激水之機,不假帆檣篙楫風力人力」, 「不論順風逆風巨浪細浪」,均能疾馳利涉。但同時,嗣德似乎還沒有對西方的利炮堅船帶來的威脅引起足夠的警惕,認為「我國海疆延亘,島嶼多歧,暗石暗沙在在有之,諸海口又多淺狹」,而西人之船「率多長大,食水太深,駛入既不得,久泊亦不便……」我們知道,正是嗣德時期,西方列強以「機船」戰艦突破越南的海防,敲開了其國門。


從帆船航海的角度看,漫長的帆船時代到19世紀末期才告結束,19世紀前期越南的帆船與同時期西方的帆船相比並不顯得落後。直到19世紀50、60年代,西方仍在使用改進後的雙桅或三桅鐵殼或鐵框快速木帆船,即所謂「飛剪船」 ,用于越洋貿易航行等。同時期越南的五桅裹銅大船應該與西方的帆船有不少接近之處,甚至某些地方還勝過一籌。所以,19世紀前期一些中國較早開眼看世界的愛國人士看到了越南船舶的進步和優點,林則徐、魏源等人出於憂國憂民的急迫感,呼籲朝廷學習越南,仿造「安南戰船」、「安南大師船」,希望以此壯水師、固海疆,抵禦西方列強的利炮堅船。魏源進而構造了安南戰船堅固、水軍善戰、屢敗英夷、仿安南戰船可固我海防的安南戰船神話。越南戰船也曾引起清朝的重視,令臣工注意搜集其造船信息。周凱主修的《廈門志》曾引述《台灣府志》云:越南「其人多漢裔,好食檳榔,能為軋船,無首尾,輕捷異常,紅毛畏之」。實際上,越南在其沿海對於西方船隻的打擊,並不主要是靠其戰船,而是以其慣用手法,用鐵尖樁使西方船隻擱淺而攻之。具體情況是「小舟數百,沒水密釘細鏤呷板船底,遠槳牽拽,船以淺擱,焚而取其輜重,故西洋船以不見廣南為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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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對於林則徐讚揚「安南戰船」一事,經李塔娜教授的宣傳,一些越南學者也感到非常自豪,引以為榮。他們說,「自古代越人造船、打造舢板的技術已非常獨到,達到很高程度,甚至到了19世紀,當中國要對付西方侵略危機之時,一些愛國士大夫如林則徐還曾提出欲仿造安南船,以增強中國水師的海上抵抗力」。但林和魏還沒有看到越南帆船與西方機器船的巨大差距和質的不同。正如人們所知,19世紀中後期,法國與西班牙聯合進攻峴港,越南國門洞開、簽約失地,阮朝規模龐大的水師艦船也無力回天,安南戰船的神話也很快就破滅了。越南在18世紀後期和19世紀前期曾保持有上千艘各類戰船,似乎一夜之間也就消失了。有人對此感到甚為不解,其實越南沿海特別是中部一帶「有水蟲彌微,攢木食船,數十日壞。」阮朝史家鄧春榜說,此蟲「今名河蟲,能食船者。」拋開其他諸多因素不論,當「水師長技」無法發揮作用、也不再受到重視時,僅小小的河蟲已足以很快毀滅越南龐大的帆船艦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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