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裔諾獎科學家錢永健英年早逝令人痛惜

航億葦 /文

天妒英才！年僅64歲的著名華裔科學家錢永健竟然於2016年8月24日在美國俄勒岡州尤金縣磕然長逝，真令人不勝唏噓。

錢永健是2008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他生前為加州大學聖迭戈分校醫學教授，又為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美國國家醫學院院士、美國藝術與科學院院士。這位科學天才，作為華人移民後代，於1952年生於美國紐約。他8歲時就迷上化學，20歲時獲得哈佛大學化學及物理學學士學位，25歲獲英國劍橋大學生理學博士學位。

錢永健給人的印象是熱情洋溢、足智多謀，又與人親善，並不是一個古板的嚴肅博士。。他在紐約出生、新澤西長大、略懂中文。但就是那一點點中文被他用起來，也總比較風趣。博士後李文紅到了論文答辯的時候，作為會議主持的錢永健向眾人介紹李文紅，當即在黑板上寫道：「你一聞到酒就臉紅，所以叫李文（聞）紅」。那年獲得諾貝爾獎之後，談感受，他是這樣說的：「在這之前，互聯網上有很多傳言預測我今年能得獎，但那種預測通常成功率很低……這次我是運氣好，被說中了。」高深的科學研究，他很會用形象、通俗的語言來向大眾解說。他介紹自己的工作，是這樣說的：「造出能夠一覽細胞內部的分子，看到那些人眼看不到的地方。我們的工作經常被描述成是建造並培訓『分子間諜』——這些分子能夠進入一個活體細胞或有機體中，然後向我們報告那裡的情況如何，在發生什麼生物化學過程。」對得獎一下子成為焦點人物，他如此自嘲：「值得慶幸的是，這個熱潮終會過去。有人告訴我，到了12月，我就不會這麼『受歡迎』了。」

加州大學聖迭戈生物結構研究中心主任馬克·艾利斯曼說，「他是我認識的最聰明的人。他擁有世界上最悅目的智慧，因為他不僅深刻地思考著如何填補科學界的空白，而且還極其善於發掘新問題。」錢永健從小就是「天才少年」。16歲那年，憑藉一個金屬易受硫氰酸鹽腐蝕的調查項目，錢永健在美國全國性獎項「西屋科學人才選拔賽」中獲一等獎。這是美國極其重要的青少年科學獎，有「少年諾貝爾獎」之譽。聖地亞哥加大校長柯斯拉說，「錢永健是卓越不凡的人，他為人親切、慷慨、仁慈，窮其努力將科學探索拓展至極限，他的罕見才華，無人能出其右。」

錢永健生活卻非常簡樸，不重打扮，衣著非常隨便。即使舉辦他的專門記者會、慶祝會，適逢夏天，他也是一身的普通短袖上衣和長褲。走在大街上，他一點不像一名著名科學家和重要人物。他喜歡運動，最愛的是踩自行車到處轉和上下班。但是，他兒時患有哮喘，曾經患過中風。這次去逝，就是當天獨自一人騎著自行車出去遛達，妻子溫迪·格勞伯·錢（Wendy Globe Tsien）發現他遲遲未歸慌忙報警，等找到他時，他已魂歸天國。有人認為可能是又中風了，在戶外沒有及時得到救治所致。但真正死因需要調查清楚。

錢永健是錢學森的堂侄，祖籍浙江杭州臨安。這個臨安錢家是地地道道的科學世家，一門多傑。

父親錢學榘，漢族，美國波音公司的工程師（與錢學森同系錢王錢鏐第33世孫）；

堂伯錢學森，世界著名科學家，空氣動力學家，中國載人航天奠基人，中國科學院及中國工程院院士，中國兩彈一星功勛獎章獲得者，被譽為「中國航天之父」「中國導彈之父」「中國自動化控制之父」和「火箭之王」。

舅舅，麻省理工學院的工程學教授；

哥哥錢永佑（Richard Tsien），神經生物學家，美國科學院院士，斯坦福大學教授、曾任生理系主任；

堂兄錢永剛（錢學森的長子），解放軍某研究所高級工程師、上海交通大學兼職教授。

錢永健在獲得諾獎後，曾說自己從小在美國成長，算不上是中國科學家。他說：「我不是中國科學家。我在美國長大，並一直在這裡生活……但我希望獎項能鼓舞中國的學生和科學家。」但在中國，有人聽了這番話曾很不高興。這是有人故意不理解錢永健的意思。實際上，他也有強烈的中國情愫。他說，「對於我來說，中國當然不是隨便一個不相關的『外國』，我的父母出生在中國，我還有一些親戚在中國。你看，我姓錢，這也是很具有中國特色的。我對於中國文化也很感興趣。」還說，「中國擁有豐富多元的文化，我對於中國的文化非常陶醉。當時因為與媽媽在一起，所以她給我講解了許多有文化深意的物和事。」

雖說科學可以無國界，無國籍，但錢永健這種與中國具有特殊關係的美國著名科學家，總的來說，對中美科學與文化交流必然具有特殊的作用。對一名科學家而言，六七十到七八十歲，也可能是黃金年齡段。隨著他的社會影響力擴大，他原本可以為中美一些合作交流做更多的事。他的離去，對美國是重要損失，對中國也是如此。從另一方面看，中國人的思維也完全不必過分實用主義，總以對自己有無用來衡量。有些超越性的東西，正是人類文明最高價值的體現。

在中國大陸報道中，提到錢永健總以錢學森堂侄來引入。這主要是在我們這邊對錢永健的介紹不是很多，而錢學森特別有名之故。但在國際社會，錢永健遠比錢學森有名。主要原因是他是科學界特別聰慧又有趣的一個人。並且，他還是科學界得獎專業戶，除諾獎，還得過沃爾夫醫學獎（德國人沃爾夫創立，份量堪比諾獎，2004年）、加拿大蓋爾德納國際獎（加拿大諾貝爾獎，1995年）、荷蘭皇家學會海尼根獎（荷蘭諾貝爾獎，2002年）、以色列沃爾夫醫學獎得主（以色列諾貝爾獎，2004年）、日本慶應醫學（日本生命科學諾貝爾獎2004年）等。在學術界，錢永健是世界上被邀請給學術報告最多的科學家之一，因為化學和生物都要聽他的報告，既有技術應用、也有一些很有趣的現象。也由於他的演講生動有趣，引人入勝。

錢永健是完全憑興趣開拓自己的科學事業的那種人。妻子溫迪說，「他是位探險家、尋路人，擁有自由飛揚的靈魂。」從小到大學，他一直喜歡的是化學。但到了哈佛大學後，他忽悠對化學不感興趣了，此後便轉向藥理、分子生物領域。但早年化學底十分有用。在劍橋讀研究生期間，他就藉助化學技術，發明出了一種更好的染料，可追蹤細胞內的鈣水平。他的成功學就是不必真要干一行愛一行，找自己更感興趣又具有挑戰性的事做，成功便能夠手到擒來。一個人不論是從事科學還是從事其他方面，就在於不必拘泥於自己的過往。一個人敢於解放自己，有一天，便可能突然之間找到開啟新創造大門的那把金鑰匙。

錢永健還有一個特殊的優點，那就是具有合作精神，尊重同行、同事。日本科學家下村修既是他的合作夥伴，又是他將下村修「引見」給世界的關鍵人物。下村修的研究原來世人所知不多，但通過他的影響力介紹下村修，令下村修的研究成果得到科學界的高度肯定，並與他於2008年與美國科學家Martin Chalfie分享了諾獎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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