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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國家六十多年:名為布列塔尼戰艦引發的黑歷史

9月16日,法國DCNS公司的造船廠內,為法國海軍建造的第五艘「阿基坦」級護衛艦「布列塔尼」號正式下水。按說中國和法國分別位於亞歐大陸的最東端和最西端,法國下水一艘新型護衛艦,本來沒有中國什麼事。然而「布列塔尼」這個艦名的背後,竟然有著一連串令人匪夷所思、時間跨越半個多世紀的「黑歷史」。更令人稱奇的是,這段「黑歷史」牽扯的國家竟然不止中國和法國,還引出了英國和德國的一段恩怨。如此複雜的歷史,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四個國家六十多年:名為布列塔尼戰艦引發的黑歷史


圖註:剛剛下水的「布列塔尼」號護衛艦


在19世紀後半葉的法軍艦隊中,一艘名為「布列塔尼」號的戰艦赫然在列——按照西方一些國家海軍的傳統,艦名相當於戰艦的「靈魂」,因此這艘「布列塔尼」號某種意義來說算得上是今日的「布列塔尼」號的「前世」。按說,這艘「布列塔尼」號應該和中國扯不上什麼關係——19世紀後半葉中國與法國之間最大的「梁子」是1883年末到1885年春季的中法戰爭,而這艘於1853年1月開工、1855年2月17日下水的風帆巡洋艦在1880年就報廢拆解了,在此之前也從來沒來過中國。不過,作為世界上最早採用蒸汽機的戰艦之一,排水量接近6700噸的「布列塔尼」號比起更早的「拿破崙」號蒸汽戰艦噸位上高出三倍不止,堪稱後來法國海軍一系列重型戰機的「祖宗」。而在中法戰爭期間,「布列塔尼」號的「子孫」們也沒給「祖宗」丟臉,甚至還有過在馬尾海戰中干出了將福建水師堵在港口裡的「光輝戰績」——法國侵略者倒是耀武揚威了,中國軍民卻真是遭了秧。


一晃就是二十幾年。1909年,法國海軍對於正在建造中的「科爾貝」級戰列艦落後於同時代其他海軍強國的無畏艦表示無法容忍,隨即上馬了新一代戰列艦的建造計劃。或許是對老一代「布列塔尼」號這個蒸汽時代先驅的念念不忘,新型戰列艦的首艦又被命名為「布列塔尼」號。「布列塔尼」號和同級兩艘後續艦於一戰期間建造完畢,但並沒等到她們發揮什麼作用一戰即宣告結束,隨後在漫長的「海軍假日」階段進行了現代化改造。法國元帥福煦在一戰結束後曾說過:「這不是和平,這是二十年的休戰期。」似乎是受到了這句話的詛咒,1939年德國果然再次挑起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並在繞過馬其頓防線後把宣而不戰的英法聯軍打了個措手不及,最終逼得貝當元帥不得不代表法國政府與德國人結下城下之盟。



四個國家六十多年:名為布列塔尼戰艦引發的黑歷史


圖註:「布列塔尼」號戰列艦。該艦是法國海軍第二艘以「布列塔尼」命名的戰艦


自然而然,如何處理投降後的法國海軍戰艦,成為了一個讓英國人頭疼的問題——儘管當時戴高樂將軍號召法國本土和海外殖民地的戰艦加入「自由法國」,但從來把法國當成主要「冤家」的英國人似乎有著別的打算。很快,英國海軍部便指示海軍中將詹姆斯·薩默維爾率領代號「H艦隊」的部隊起航奔赴北非,準備執行對駐紮在阿爾及利亞的米爾斯克比爾港內的法國艦隊「解除武裝」的「弩炮」行動。1940年7月3日,「H艦隊」抵達米爾斯克比爾,隨即對港內的法國戰艦一通亂轟——「布列塔尼」號戰列艦正在這些慘遭滅門之災的法軍戰艦之列。而對「布列塔尼」號戰列艦執行「槍決」的不是其他船,正是「H艦隊」的旗艦「胡德」號戰列巡洋艦。當年的法國海軍把中國海軍堵在港口裡,而如今的法國海軍卻被英國海軍在港口裡「吊打」,這實在稱得上是一種輪迴。


而在「弩炮」行動中因擊沉「布列塔尼」號而出盡風頭的「胡德」號,也沒能風光太長時間。雖然傳統上德國海軍比起英國海軍並不能算是同一檔次的對手,但1936年下水的「俾斯麥」號戰列艦,卻真真切切地刺痛了英國人的神經。1941年5月18日,「俾斯麥」號戰列艦起航準備離開丹麥海峽執行「萊茵演習行動」,對此英國海軍自然不能視而不見。在經歷5月23日的短暫交火後,次日德軍艦隊與由「胡德」號戰列巡洋艦和「威爾士親王」號戰列艦組成的攔截艦隊遭遇。由於誤將德軍艦隊中的「歐根親王」號重巡洋艦(大名鼎鼎的「不沉之艦」)當成了「俾斯麥」號,「胡德」號雖然搶先開火卻反而貽誤戰機並暴露位置,結果被「俾斯麥」號的接連五輪齊射引爆彈藥庫並徹底打成兩截,全艦1418人中僅有3人生還,英國海軍擊沉「俾斯麥」號的企圖就此告吹。


視「俾斯麥」號為眼中釘的英國海軍自然不會就此罷休。5月24日,在「弩炮」行動中立下赫赫戰功的薩默維爾中將再次率領「H艦隊」與約翰·托維上將指揮的本土艦隊共同執行追擊「俾斯麥」號的任務。期間,隸屬英國海軍第一巡洋艦隊的「倫敦」號重巡洋艦參與了對「俾斯麥」號的搜索。由於「俾斯麥」號在此前的交火中負傷導致航速降低,英國海軍很快確定了「俾斯麥」號的位置,並於5月24日和5月26日兩次派出魚雷機對「俾斯麥」號進行空襲,其中第二次襲擊不但重創了「俾斯麥」號,更卡死了「俾斯麥」號的螺旋槳使其動彈不得。隨後,英軍艦隊於5月27日擊沉了「俾斯麥」號為「胡德」號報了一箭之仇,而參與搜索的「倫敦」號則在其後被部署到北冰洋海域執行任務。1944年,「倫敦」號在結束大修之後被派遣至遠東艦隊,並一直在此服役到二戰結束之後。


四個國家六十多年:名為布列塔尼戰艦引發的黑歷史



圖註:「倫敦」號重巡洋艦。在參加圍剿「俾斯麥」號的行動時,這艘戰艦上的官兵估計不會想到這條船已經被扯進了一段歷時六十多年的「黑歷史」


轉眼間,二戰也結束了整整四年了,而東方的大地上卻仍然炮火連篇。1949年4月,中國軍隊要求長江航道內的外國艦船於4月20日前離境,但英國海軍遠東艦隊下屬的「紫石英」號護衛艦卻偏偏不聽勸。非但如此,「紫石英」號還非常「作死」地闖入了解放軍前線預定渡江江段,隨即雙方發生交火。此戰中「紫石英」號沒有佔到任何便宜,不但重傷擱淺而且還被登艦扣押。隨即,英國海軍遠東艦隊展開了營救行動,而前去營救「紫石英」號的正是「倫敦」號重巡洋艦——在反覆警告無效後,「倫敦」號遭遇了與「紫石英」號相同的待遇,不但其艦橋被炮火命中而且艦長都掛了彩。在付出15人陣亡、13人受傷的代價後,「倫敦」號不得不灰溜溜地離開了長江水域——估計英國佬也是沒搞清楚,由此,這段由「布列塔尼」號引出的「黑歷史」,算是徹底畫上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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