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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為救小象被泥石流沖走,一件遺物讓我發現他秘密


愛人為救小象被泥石流沖走,一件遺物讓我發現他秘密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艾鹿薇 | 禁止轉載

一、她決定孤注一擲


蘇夕到達西雙版納野象谷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點了。


她搭乘的班車在半路拋錨,比預計時間晚了四個小時。


果然,說好在門口接待她的人已經不見了,迎接她的只有一扇掛著大鎖的鐵門。

對方的手機無人接聽。野象谷的周圍漆黑一片,只有一輪朦朧的月亮掛在空中,遠方還時不時傳來不知什麼獸類的叫聲,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更倒霉的是手機的電量馬上就要耗盡了,萬般無奈下,她決定孤注一擲。


她踩著行李箱跨上鐵門,踩著欄杆向院子里爬,剛爬到一半,一束光亮照到了她臉上,晃得她睜不開眼。


「是誰?」一個悶悶的男聲響起來,後面還跟著一串呼嚕嚕動物的聲響。


「我是蘇夕,學校派來寫大象研究報告的。」蘇夕雙腿夾在門上,忙亂地從包里取出介紹信,扔到了那人腳下。

「在那裡別動。」那人把介紹信看完,之後拍了拍身側的什麼東西,聲調突然變得很溫柔,「小谷,去。」


蘇夕還沒弄清狀況,一個溫熱而有力的東西就圈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舉起來,然後穩穩地放到地上。


竟然是只大象。蘇夕目瞪口呆,雖然做大象研究已經四年,可看到真實的大象卻還是第一次。


「宿舍在那邊。」那人將介紹信還給蘇夕,之後他從背上取了一根竹子塞給進象嘴裡,似是寵溺孩子般摸摸它的鼻子,說道:「帶她去。」


大象十分順從地掉轉方向,晃晃悠悠地在前面帶起路來。

「它真的行?」蘇夕瞪大雙眼看著那人,無法相信大象可以勝任此項任務。


「不要輕易懷疑它,它能感受到你的敵意或善意。」


蘇夕失語,莫非她還要在意一隻大象對她的初印象不成?


這時前方的大象彷彿收到感應般,突然停下來,回頭看她一眼,發出了沉沉的叫聲。

似是催促,又似不耐煩。


哇哇哇,這大象還真是通天了。不敢不信邪,她趕緊小跑著追上去。


卻聽身後那個沉悶的聲音再次響起,彷彿隱藏深山的老道般說道:「顯然,你的初印象已經是負分了。」


二、就你的情商,在人間也是負分


整個晚上,蘇夕都彷彿睡在數百隻大象的身邊。


大象呼嚕嚕的喘氣聲和啞啞的叫聲如同咒語,整夜不休,擊潰雙耳。


好容易挨到了清晨,她揉著額頭從床上坐起來,端著牙缸站在木閣樓外刷牙。一隻只大象慢吞吞地從她腳下走過,她驚得將嘴裡的泡沫整口咽下。


不遠處的溪邊,一個裸著上身的男子正用水桶給大象洗澡。她抹掉嘴邊的泡沫朝那人揮揮手,「喂,早上好啊。」


昨晚昏暗,她未曾看清他模樣。如今晨間陽光傾瀉,她才看清他。一身熟麥膚色,大概一米有八,胸腹肌肉健碩完美,極利落的圓寸,面孔輪廓立體,雖隔著距離,卻依然可見他的一雙眼。


湛黑,泛著光亮。


不是令大多女生著迷的韓范兒男子,卻有著同樣令人無法挪眼的野性和孤傲。


然而她的問侯如石沉大海。男子甚至都沒有回過頭,他將水桶掛在象鼻上,套上衣服,和大象耳邊輕聲說了什麼,帶著它緩緩走遠。


「怪人,寧可和動物說話也不願意與人交流。」蘇夕走回屋內,梳洗完畢後去野象谷管理處報道。


聽說是從北京來的大學生,負責人很熱情地接待了她,並帶著在園區簡單參觀了一圈,之後把她帶到了象寶寶新生區。


「我們這裡沒什麼高學歷的人,這一個月你就跟著林醒吧,他比你只大三四歲,年輕人好交流,況且沒人比他更懂象。」


是那個怪人。此時,他正蹲在飼養圈裡撿象寶寶的糞便,邊撿邊還拿到臉前細細察看。


她強抑住胃裡的噁心,壓低了太陽帽走過去,開口:「主任讓我跟著你……」


突然小象尖叫了一聲,耳朵劇烈地忽扇著。


他這才抬頭,看到她時眉頭猛地擰緊,對旁邊的大象命令道:「小谷,去。」


發生什麼事?看小象驚慌不已,蘇夕正四下張望,頭頂的鴨舌帽就被「嗖」地一下抽走。


等她回過神,鴨舌帽已經被那隻叫小谷的象用鼻子拋向了遠方。


「喂……」


「小象不喜歡紅色。」他終於正眼看她,一雙眼裡滿是慍意,「到訓練場等我,還有,這裡以後不準來。」


他是在給她下馬威嗎?雖然心裡有一萬個不爽,可她就是莫名地不敢與他硬來,她悻悻地轉身離開,嘴裡嘀嘀咕咕。


「你當我願意來嗎?髒兮兮的。還有懂大象很了不起嗎?就你的情商,在人間也是負分……」


三、你的善意或惡意,它能感知到


有了那次不愉快的交涉,她的研究課題顯得有些舉步為艱。


「大象有什麼特殊的習性嗎?」


「何為特殊?」


「大象跟別的動物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鼻子很長,你看不出來嗎?」


「拔掉象牙後,大象會死嗎?」


收到一記沉默的臭臉後,蘇夕只能趕緊低頭道歉。


「最後一個問題,大象身上有虱子嗎?你離它這麼近,不覺得臟嗎?」


「我們這裡沒有乾淨的。」


「喂,你這麼不配合我,我沒法寫報告,別說待一個月,就算待一年也寫不完。」


「我說過,你的善意或惡意,它能感知到。對它和對人一樣,急功近利,不行。」


「急功近利?難不成我要死心踏地研究一輩子大象嗎?我乾脆不要畢業好了。」


「這個我回答不了。」林醒牽著大象緩緩離開。


蘇夕氣得跺腳,從他這裡得不到的解答,她不信整個野象谷都沒有答案。


來到這裡的第二周,她和當地一個老鄉達成協議,在野生大象出沒的山裡露營。


明知山中禁入,也明知此行危險,可老鄉拍著胸脯說自己經驗十足,露營只是日常消遣。蘇夕多塞了他三百塊,把自己的性命一併交給了他。


兩人在山谷深處搭了帳篷,怕引起山火,只點了一個小小的酒精爐取暖,老鄉取出一瓶米酒與她侃侃而談,大象的習性沒講多少,倒是把年輕時偷偷放捕獸夾捕獵野生象的事迹講了一遍又一遍。


「捕來幹嗎?」蘇夕聽得只覺得百爪搔心。


「那時還沒嚴管,村裡人也窮得厲害,逮到了,就拔象牙去賣啊。」


蘇夕趕緊用手捂住嘴巴,心臟抽緊,彷彿自己牙被生生拔掉。


「放心,沒了牙也不會死的。大象平常也會不小心撞斷牙的,不影響不影響。」老鄉仰脖喝酒。


可是,一定很痛吧。蘇夕默默想道。


四、姓林那小子和我們有宿仇


夜深,老鄉說會守夜等著野生象群來,讓蘇夕踏實睡。


半夜裡,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林中傳來鳥兒驚慌飛散的聲音,蘇夕在帳中猛地驚醒。


跑出去看情況,老鄉已不見蹤影,而十幾米外一群野生象正嗷嗷叫喚著走來,林間一剎那地搖山搖。她從未見過這種陣勢,心臟一下子提到頸口,如同末日來臨,全身顫抖如篩。


野生象襲擊人類的報道此時全數湧入她腦海,跑還是留在原地?她早已所有思考能力。


「小谷,去!」突然一個聲音在深夜裡響起來,等她反應過來時,一個人影飛快衝過來,抓住她的胳膊往山林中狂奔。


身後野象群發出了更洪亮的嘶吼聲,似乎是兩方開戰前的叫囂,他拉著她向山谷外逃竄,兩人急促的呼吸聲中,她突然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腕。


「小谷,小谷怎麼辦?」她踉蹌地在林間急停下來。


「繼續向前跑就是出口,我回去。」說罷,林醒扔下她往回返。


「不能回去啊!」蘇夕在他身後大喊著,他的身影很快在濃深的夜色中消失。蘇夕緊咬嘴唇,看著不遠處的出口,掙扎又掙扎,終於重新撒腿去追林醒。


漆黑不見五指的山林里,她跌跌撞撞地尋找著他,除了蟬鳴聲她聽不到任何,不知道身在何方,他又在何處。


膝蓋摔了又摔,身上劃破了多處,血汩汩地淌出來也全不知曉。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在山林深處看到了一叢叢火光。


她迎著光亮跑過去,只見十幾個村民手持火把,圍著一頭嗷嗷叫喚的大象,商量著如何處置,先前不見的老鄉竟在其首。


野象群已沒了蹤影,周遭是象群過後的狼籍,她靠近過去,見大象的腿被捕獸夾夾住,正滲著血。


是小谷,她認出了它。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衝破人群撲向小谷,雙臂張開擋在它面前。


「誰也不準動它!」她用盡全身力氣嘶喊。


「丫頭,走開。」老鄉一臉不耐煩勸道,「你命好,露營第一天就碰見了野象群,我們已經等了半年多了,野象年年都傷人,也怪不得我們手狠了。只怪這頭象倒霉,踩到了捕獸夾。」


「它不是野象,他是飼養園裡的大象,他不會傷人的。」蘇夕全身發抖,只能用喊聲掩蓋自己的恐懼。


「把她拉開。」老鄉命令著其他人。


「不要過來!」蘇夕順手抓起地上一根竹子,用尖的一端抵在自己胸口,「靠近一步,我就死在你們面前。」她全身的血液湧向頭頂,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真晦氣。」人群有人說道,「算了,去追別的大象吧,沒走多遠。」


人群在這句話後有所動搖,慢慢散開。


見人都走了,老鄉才走近了蘇夕,伏身貼近她,「我知道這象是誰的,姓林那小子和我們有宿仇,早晚會有個了結的,你離他遠點吧。」之後他手指向一邊的林子,「你把他帶回去吧,要是敢把我供出去,我一個都不饒。」


「我不說,我一個字都不會說。」蘇夕嘴唇顫抖著發誓。


老鄉走遠,蘇夕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知覺,她用力將捕獸夾扳開,一字一句地對小谷說,「去找他。」


小谷在原地緩了半晌,終於邁出步子一瘸一瘸地走進山林。


許久後,它鼻子卷著一個人走出來,那人衣服已被鮮血染紅。


五、如果林醒原諒你,你就繼續留下來吧


醫生連夜被從市裡請來,一眼便看出林醒頭上的傷口是受到重物擊打,執意要報警,被蘇夕和管理處的人拚命攔下。


她不得已才將前一晚的事和盤托出,得知那個老鄉姓丁是當地有名的惡人,根本惹不得。他們長期在此工作,更不敢與本地人有太多過節。


這一道傷口,算是白挨了。


所幸只是流了些血,沒有傷到其它。蘇夕深知自己錯得離譜,連連和管理處道歉,求大家不要讓她離開,然而每個人臉上都是愁雲不展。


「如果林醒原諒你,你就繼續留下來吧。」


她便將一門心思都牽托在林醒身上,若是讓學校知道她報告沒完成,還給合作單位捅了這麼大蔞子,她的履歷里怕是要多個處分了。


況且,也是他深夜發現她未回宿舍,才帶著小谷進山找她。


她守在林醒床邊,為他換藥,幫他退熱,守了整夜。


閣樓下,小谷徹夜徘徊,哀聲連連,不吃也不喝,不願離開。


林醒在隔日午後醒過來,睜眼,便看到了一雙青腫雙眼的蘇夕。


她驚喜地扶他起身,卻被他僵硬地推開,他扶著頭幾步跨出閣樓,看到小谷在樓下蔫蔫地甩著鼻子,他才終於慢慢舒了口氣。


「你走吧。」他沒回身,聲音冷得將空氣都凝結。


「求你了。」蘇夕心虛得甚至不敢靠近他,「我發誓,我再也不會惹事,我從現在起一步都不會離開飼養園。」


林醒仿若無聞,下樓走到小谷面前,手掌慢慢撫摸它的頭,將額頭輕抵上去。


小谷抬起鼻子,將林醒輕輕地,輕輕地圈住。


那一瞬間,蘇夕的眼淚毫無徵兆地滑落,她才知道她做錯的是什麼。


不是私闖禁地,不是錯信老鄉,更不是害他受傷,而是她差點讓小谷送命。


她在閣樓上看著,拚命地壓抑著眼淚,不必任何人驅趕她,她已經沒有臉面留下。


她噔噔噔跑下閣樓,走向小谷,用力地抱抱它,之後轉身……


然而脖子卻在那一瞬間被溫熱而軟軟的東西纏住,將她拉了回來。


「小谷……」林醒微怔。


小谷輕叫了幾聲,晃晃悠悠地走回飼養圈裡,不一會兒它的鼻子上頂著一個鮮紅色的鴨舌帽回來,輕輕地扣在了林醒的頭上。


「你要我原諒她?」林醒怔忡。


小谷長長的鼻子在空中轉著圈圈,嗷嗷地叫喚。


蘇夕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也顧不得什麼臟不臟虱子不虱子,把頭用力埋在了大象耳朵邊。


「你留下吧。」林醒讓步了。


六、她是得到這個冰山系原始人的肯定了嗎


雖然那晚蘇夕趕到時,林醒已經被打暈。但是她支身護象的事還是從村裡流傳進飼養園。


「你對蘇夕有偏見,你沒聽說她那天為了小谷都不顧自己的命了。」谷里的其它飼養員對林醒說道。


「我對誰有偏見不重要,小谷覺得她好。」林醒悶聲答。


「這小谷也奇怪,平常也是個驕傲的小伙,怎麼就對蘇夕那麼親。」


林醒不再作聲,在溪邊給小谷洗澡,小谷則心情大好地把那頂紅色的鴨舌帽在鼻子上來回把玩著。


經過半個月的悉心照料,它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蘇夕功不可沒,在大學裡選修的獸醫護理派上了用場。


朝夕相處下,小谷和蘇夕的親密度也日漸增長,有時林醒叫它都不如她來得管用。


這段時間裡,她沒再問過林醒什麼學術問題,卻在與小谷的日常接觸中收穫滿滿。


論文很快就寫完了一大半。


而小谷也順利進入到了高級訓練階段——學畫水彩畫。


學畫之間,先要讓它熟悉水彩的味道,才不至於讓它因為陌生而排斥。訓象師通常把水彩和香蕉放在一起,增添它們的好感度。


小谷顯然分不清香蕉和黃色的水彩,把整桶水彩都吸在了鼻子里,在林醒的強制命令下,才依依不捨地噴洒出來。


站在對面的蘇夕就倒了霉,全身如同經歷了一場水彩雨。


「我,顏料過敏……」她的話只說了一半,戛然而止。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林醒笑,他站在陽光下,皓白的牙齒露出,笑容比陽光還要明媚燦爛。


蘇夕怔了又怔,目光粘在他臉上挪也挪不開,莫名地像失了魂。


因為顏料過敏,她全身起了紅疹,癢痛難耐,卻也不敢用力抓,把床板蹭得吱吱響。


入夜,小谷用鼻子卷著一個瓶子從窗里遞進來。


她伸長脖子向下望,見林醒騎在象身上,那身姿像是古時出征歸來的將軍,帥氣到不行。


「這是什麼啊?」她晃著那瓶綠色的液體問道。


「抹在紅疹處,一天一次,抹完為止。」


「草藥汁?你熬的啊?」蘇夕打趣著。


「嗯。」林醒竟然承認了,之後騎著小谷慢慢離去。


蘇夕呆立在窗口,半響才重新看向那瓶草藥,突然就捨不得用了。


幾天後蘇夕全愈,到訓練草場找林醒。小谷在院子里用鼻子玩著一把畫刷。


「謝謝你,山谷里那次,還有藥水。知道你不願意提,可我還是得道謝。」


林醒沒有回應,只是扔了一把香蕉給小谷,小谷穩穩接住,勾進嘴巴里,開心地撲扇著大耳朵。


「其實那次,你可以不去救我的。」蘇夕也習慣了自說自話。


「我拗不過小谷。」他破天荒開口。


「可你不是說它對我印象是負分嗎?」


「可能你身上有母象的氣味吧。」


「喂,林醒……」蘇夕抗議。


「從現在起有什麼問題,我都會回答。不要再做危險的事了。」林醒站起來,拍掉了手上的草渣,走向小穀道:「小谷,走,我們去畫畫了。」


他身後,蘇夕僵在原地。心臟在胸膛中突突起伏,她手掌撫在胸口,半晌說不出話。


她是得到這個冰山系原始人的肯定了嗎?思量許久後,她露出了一個欣喜萬分的笑容。


「小谷,姐姐畫畫很棒的,姐姐教你畫香蕉吧。」她雀躍地追了上去。


七、不論是深海,是泥沼,她都陷入了


周末過後的清晨,林醒被主任叫走。再回來時,手邊多了一張機票。


「你要出門嗎?」蘇夕邊喂小谷吃東西,邊問道。


「加德滿都。」


「哦,是嗎?」


「送給那邊象谷的小象生病了,象醫找不出原因,我去看看。」


「哦。」蘇夕頓了頓,「那你走幾天啊?」


「那邊的象都是接受過訓練的,習性和特徵會有些變化,對你的論文有幫助。」


「你是說,你願意帶我去?」蘇夕欣喜得幾乎跳起來。


「機票自理。」他從她面前走過去,帶過了一陣柔和的風。


哇塞,她竟然有機會看到正宗的表演級大象了!


飛機在隔天午後落地。


外面下著小雨,蘇夕第一次出國機艙門剛開,她就擠在人群里飛奔出去。停機坪上,她大口地呼吸,加德滿都潮濕而悶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喂,快下來。」她沖著機梯上的林醒招手。


他自己只帶了一個背包,此時手裡卻還要拎著她的一隻中型皮箱,緩步跟著人群走下來。


她把手機遞給他,「幫我拍個照。」


不等她跑遠去擺造型,他便連同手機和她的掌心一起握住,「這邊治安不好,跟緊我。」


她怔住,看著被他握住的手,心間似有什麼蕩漾開來,暖暖的,甜甜的。


酒店訂在市中心,計程車在廣場附近就停下來,司機解釋道:「今天是灑紅節,前面封路了。」


「什麼是灑紅節?」走在街上,蘇夕興奮地左顧右盼。


「當地人會互潑顏……」林醒話音還沒落,幾米外一群全身上下被潑得五顏六色的民眾就朝他們跑過來。


每個人的手裡都端著裝滿顏料的盆,興奮地對這兩個外來人展開最熱情的迎接儀式。


幾十股顏料水在空中綻放,蘇夕甚至來不及扭頭逃跑,一個高大的身影就擋在她面前,手掌攬著她的頭,將她整個人鑲進了懷中。


顏料在他身上綻放,他很快變得五彩繽紛。民眾們滿意地繼續前行,喧鬧聲漸遠,蘇夕這才從他懷中慢慢伸出頭來。


見林醒整張臉像色譜一樣花哨,她還是沒忍住,卟哧一聲笑出來。


「沒淋到吧?」他的重點卻顯然在她,他檢查著她的手臂和脖子,查看著有沒有過敏的紅疹。


她只是靜靜看著他,心裡如同炸開了一罐巨型甜漿。


喜歡一個人到底要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一生?


如果她回答一瞬間,很多很多個一瞬間,她的愛算不算草率。


是他深夜潛入山谷救出她的一瞬間,是他騎著象送來草藥的一瞬間,是他用身體護著她不被顏料沾到的那一瞬間……


她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她愛了。


不論是深海,是泥沼,她都陷入了。


八、他們自流光溢彩中看著彼此


下午去了加德滿都象園。小象只是因為水土不服才生病,林象將它的食譜調整了下,到了晚上小象就看著有些活力了。


兩人返回酒店,路過杜巴廣場,蘇夕央求著想下車去看看。


林醒也沒拒絕,陪著她在琳琅滿目的紀念品攤位上走走逛逛。蘇夕像只停不下來的小鳥,一不留神就從他的視線里消失,他只能走快步子跟著她。


後來天色漸晚,遊客愈加熙攘,他買了一條彩編的繩子,一頭綁著她,一頭綁著自己。


蘇夕哭笑不得,乾脆壯著膽直接牽住他的手。


「我說……」他抗議。


「隨便你胡思亂想吧,答案就是你最不敢承認的那個。」蘇夕甜甜一笑,在前面大步走開。


林醒想說什麼,卻最終只是悻悻跟在身後。


經過一家尼泊爾首飾店,蘇夕雀躍地跑進去和店主溝通,林醒難得有半分清靜,在外面等她。


不一會,蘇夕拿著一個盒子跑出來,遞進他懷裡,「送給小谷的。」


林醒打開,是一串刻著佛祖的銅鈴,工藝異常精美。


「掛在小谷脖子上,它就不會走丟了。」


「謝謝。」林醒淺笑,許是從未感謝過誰,這兩個說出來都有些拗口。


「林醒,下面這句話是給你的。」


林醒抬頭。


「Tim mo mal ni mo mana parcha?」蘇夕將剛學來的話結結巴巴地說出來。


如料想般一樣,林醒眉頭輕擰,一臉困惑。


「好了,說完了整個人就輕鬆了。」就是要他聽不懂的效果,她輕舒一口氣,紅通著臉徑直向前走。


手腕上的彩繩卻猛地被身後人一收,她猛地跌入了他懷中。


「我在尼泊爾待過三年,懂語言。」


蘇夕一瞬間從臉燙到了脖子根。


林醒越過她向前走,人潮湧沒,一根彩繩聯繫著他們彼此,她胸中有股澎湃的力量越積越高,怎麼都攔不住了。


喧鬧異常的杜巴廣場,她在他身後,終於鼓足了所有勇氣,對他喊道。


「林醒,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啊!」


遊客紛紛駐足,一束束目光投向她,林醒也慢慢回過身,看著她。


一張表情本就稀少的俊臉,此時也難得有了些溫度,廣場的光影在他瞳底閃動,蘇夕只覺得身在一場夢。


他們自流光溢彩中看著彼此。


許久後,他拉扯繩子,將她一點點拉到他面前,低眸,之後抬頭重新看他,剛要開口,卻被她飛快捂住了嘴巴。


「當面答太那個了,如果你接受了,就讓小谷畫一隻香蕉,好不好?」


林醒唇邊現出一抹淺淺地笑,「那也要等它會用刷子再說。」


這是,答應她了嗎?


九、她的眼淚終於再也止不住,飛泄而下


回國後,蘇夕和林醒的關係變得親近。


訓練場上時常看到兩人形影不離,陪著小谷一起吃飯,一起玩耍。


離歸校的時間越來越近,蘇夕的論文也已經完成,她小心地瞞著所有人,只是想再多留一些日子。


她還在等一個答案,加德滿都杜巴廣場上,林醒欠她的那個答案。


小谷還在學慣用鼻子正確拿刷子,對於畫畫這個新技能,它顯然並不喜歡。


每每趁著林醒不在,蘇夕就跑到飼養圈裡抱著小谷的鼻子,教它在地上畫香蕉。


然而收效甚微,通常只畫到一半,小谷就不再配合了,蘇夕累得大汗淋漓,看來小谷只是喜歡吃香蕉而已啊。


有時別的飼養員也會和蘇夕聊幾句,借著機會,蘇夕便想多了解林醒的事。


他為什麼不愛說話啊?他為什麼把小谷當親人一樣啊?他的父母也是養大象的嗎?


每每這時,大家就都不再說話了。


蘇夕扁嘴,什麼嘛,難道他的父母的身份是國家機密嗎?


眾人依然沉默,只是告訴她,小谷的確如同林醒的命,能接近小谷,也就能走進他的心。


他們說蘇夕,恭喜你,做到了。


「可我什麼都沒做啊。」蘇夕一頭霧水。


眾人失笑,指著小谷玩耍的那頂紅色鴨舌帽:「因為林醒已經為你做了一切啊。」


蘇夕更加迷糊了。


「你剛來野象谷的時候肯定得罪小谷了吧?我們看到林醒從後山把你的帽子撿回來,天天給小谷聞,他想讓小谷熟悉你的氣味。」


「熟悉的氣味會給大象增添好感,它就是這麼熟起來的。」


飼養員們七嘴八舌說道。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開始也討厭我啊?」蘇夕不解。


「討厭和喜歡,難道會全寫在臉上嗎?」眾人笑著散開了。


林醒很早就喜歡她了嗎?怎麼可能?雖說滿心疑惑,可她的心裡卻還是美滋滋的。


對啊蘇夕,因為你長得美啊,長得美的女生原本就不會生活得太艱難啊。她開心地給自己找著理由。


也不管說不說得通,就繼續帶著小谷學畫香蕉了。


隔天清晨,她正睡著,就被一陣急切的鑼聲吵響。


林醒說過,只有野象谷出現危急的時候,管理處才會敲鑼。她套了件衣服就向管理處跑去。


「小興昨晚不見了。」負責人的表情如同天塌了一般。


小興是誰?蘇夕習慣側頭問旁邊,卻發覺林醒並沒有在。


「林醒呢?」她張望著問道。


「黎明時發現小興不見後,他就帶著人進山去找了。」


「這幾天村裡那幫人又不安分了,小興怕是凶多吉少。」旁邊的工作人員說道。


「小興是只象嗎?」


「是小谷的哥哥,二十年前,我們從泥沼地里一起救回了它們兩個,兄弟倆感情一直很好。」工作人員說著,就看向不遠處的象圈。


果然小谷耷拉著腦袋,對面前擺放的香蕉和干蔗如同無視。


蘇夕的心也就懸了起來,一整天都陪在小谷身邊,等待著消息。


直到深夜,林醒才帶著一隊人回來,滿身的疲憊。


「找到了嗎?」蘇夕迎上去。


他卻繞過它,直到小谷身邊,慢慢地蹲下身去,低聲說著:「對不起……」


小谷鼻子無力地垂在地上,睫毛也落下來,一滴淚緩緩從眼角落下。


蘇夕的心也一時間痛起來,她慢慢走過去,從背後輕輕抱住林醒,「會找到的,一定沒事的。」


然而,事情遠比她想得要嚴重。


當晚,谷外山林里傳來了一陣令人寒戰的大象哀嚎。所有人都跑出屋子,聚集在草場,有飼養員當時就痛哭出來。


「是小興!」他們能夠分辨出園中每隻大象的聲音。


林醒的拳頭緊緊握起,雙眼迅速紅通,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撒腿向著象圈跑去。


蘇夕和其它人也一起追了過去,幾分鐘後,所有人都呆住了。


象圈的木門被生生撞成了兩截,小谷不見了。


「不好,它肯定進山了,尋著聲音去找小興了!」負責人突然大喝一聲。


下一秒鐘,林醒就握住了一把尖銳的鐵器,蘇夕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危險的氣味,她飛快攔在了他面前。


她想說不要去,她想說老丁曾對她說過,他們之間一定會有個了結,她想說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甚至有很可怕的畫面浮現過腦海。


然而當她雙眼與他對視時,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要去救的,是小谷啊。即便知道是刀山火海,他也一樣會義無反顧地去。


他彷彿知曉她的擔心,手掌輕落在她肩上,說道:「如果我回不來,別等我。」


「林醒……」她的心更慌了,她不知道到底怎麼才能阻止他去。


他要去的彷彿不是山林,而是真的回不來的萬丈深淵。


這時,所有飼養員也都拿起鐵器,林醒深深看她一眼,帶著人跑了出去。


看著他的身影遠去,蘇夕只覺得心臟被什麼鈍器擊中,胸口痛得無法呼吸。


「他們一定沒有事的,對不對?」她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


野象谷中只留下一些婦女和老人,所有年輕男子都進山了,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暗夜中,她看到了象圈角落裡,那頂紅色的鴨舌帽被小谷端正地掛在牆上。


她的眼淚終於再也止不住,飛泄而下。


十、三萬英尺的高空,收不到任何訊息


林醒他們已經進山六個小時,沒有任何消息,山裡也靜寂一片。


蘇夕在小谷的圈裡也已經坐了六個小時,一動未動。


有好心的大嬸送來飯菜給她,見她難過,便也陪她聊聊天,終於說起了林醒的父母。


二十年前,林醒六歲的時候,他父母建立了當地第一隻保護野生象的民間組織,那時沒有政府支持,更沒有經費,他們一行十幾個就天天住在山裡,後來來了一隊境外的捕獵者,屠殺了近二十頭大象,他父母在那場戰鬥中犧牲了。有人說,帶捕獵者進山的,就是前些日子你見過的那個老丁。


林家父母走的那天,鄉親們從山裡救回了兩頭困在泥沼中的小象,就是小興和小谷。從那時起林醒就將自己和外界隔絕了,一年都不說幾句話,但他認定小谷是父母賜予自己的寶貝,從此只與小谷相依為命。


大嬸長嘆一口氣,如果這次小谷有個三長兩短,怕是林醒也不會再回來了。


蘇夕的眼淚再次落下來,她將臉深深埋入臂彎。她又何嘗不知道小谷對林醒的意義,她不敢去想,不敢想結果,她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承受。


除卻在這裡靜靜地等消息,她竟做不到任何。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林醒和那隊年輕人已經十天音信全無。


她的噩夢一個接一個,夢中的林醒身影越行越遠,任是她喊啞了喉嚨,他都不曾再回頭。


她不敢將夢講給別人,怕講出來了,就會成真。她問谷里的老人,夢是反的,對不對?


然而他們答她,情人的夢,一定會應驗。


她咬著手指,不敢出聲,她找遍網上所有測吉凶的辦法,一一嘗試,所有的結果,全部是凶。


她幾近崩潰,淚水流了一夜又一夜。


林醒他們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學校的電話催了又催,甚至系主任親自打來,告訴她如果錯過論文答辯,她四年的付出就白費。


谷中的工作人員們也都勸她離開,說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她。


她才終於搭乘晚班機回北京。


離開那日,野象谷深夜突下暴雨,引發了數十年未見的泥石流。


野象谷和後山林子一起被埋在泥石下,與外界斷了聯繫。


三萬英尺的高空,收不到任何訊息,蘇夕卻突然心痛不止,淚水如放任的水閘怎麼都收不住,空姐擔心地不斷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只是拚命捂著胸口,像要將自己捏碎一般,一遍遍重複著: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再也見不到了……


十一、他說姑娘,別再等了。林醒他,回不來了


北京機場,她剛飛到就被聞訊趕來的父母接回家裡。


他們得知了那邊發生的所有事,擔心女兒再偷跑回去耽誤前程,於是24小時將她看管起來。


他們送她去答辯,去辦理畢業手續,去學校清理物品,剩下的時間裡她都被鎖在家裡。


一個月的時間裡,她瘦得幾近不成人形。


手機卻一次都未響過。新聞上一連幾天都播放著野象谷泥石流的救援消息。


谷中所有工作人員生還,象群生還。然而後山還在封閉之中,沒有任何消息。


沒有消息,是不是,就可以當作是好消息。


她寫的論文被校方推薦到國際期刊,不久後有英國的一家電視台表示非常感興趣,想將她的論文結合影像拍成紀錄片。


她終於被父母放出來,他們給她梳妝打扮,讓她去與對方見面。


然而她的腳剛一踏出家門,她就如發了狂般推開所有人,直奔機場。


搭乘最近的航班,前往西雙版納。


到達野象谷,又已是深夜,她順著鐵門爬進去,直奔小谷的象圈。


泥石流過後,象園重新修繕,從前小谷的象圈裡如今放滿了東西。


工作人員或許已經做好了它不會再回來的準備,將這裡變成了存放小谷之前物品的地方。


她走進去,小谷從前最喜歡玩的東西都在這裡,一支幹蔫的竹子,一個遊客遺落的兔子玩偶,一瓶它用了好多年都沒有打開的桔子罐頭,還有……那頂紅色的鴨舌帽。


她原本以為這幾個月她的淚水已經流盡,然而在這裡,眼淚再次洶湧撲落。


然後,她終於看到了角落裡厚厚一疊畫架。


用油布蓋著,上面已經落滿了灰,她輕輕拿開,裡邊是小谷學習水彩畫時所有的練習作品。


乾淨的畫紙上,有時是一個圈,有時是一朵雲,有時只是彩墨濃重的一個點。她一張張地翻下去,突然全身一頓,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畫紙上,是一隻畫得潦草的香蕉,筆墨不均,色彩也是輕輕重重,可那真的是一隻香蕉。她趕緊將後面所有的畫板掀開,後面的四五十張,一張張全部都是香蕉。


在她不知情的時候,林醒他帶著小谷畫了這麼多的香蕉。


蘇夕的心痛得不能呼吸,將那些畫板抱進懷中,號啕大哭。


她的哭聲驚動了園中人,不一會引來了一圈人,見是她回來,每個人都默默地抹起了眼淚。


許久後,負責人走到她面前,將一串銅鈴交給她。


他說,這是泥石流過後我們在山裡找到的,找到時它完好地掛在小谷脖子上,所有人都走得很平靜……


他說姑娘,別再等了。


林醒他,回不來了。


十二、只是紅塵之外,相愛之人不能重逢,那人也已在心裡


一年後,蘇夕拒絕了不少動物機構的邀請,只身前往非洲。


她參加了當地一個保護野生象的民間組織,陪著象群遷徙,幫著它們抵禦外來虐殺者。


她還親自接生了一個小公象,有一截小小的象牙,鼻子捲起來的樣子像極了曾經的小谷。


她給它起名小醒,她將那串銅鈴系在他的脖上,彷彿冥冥註定般,小象叫得很開心。


同行的人問她,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故事嗎?


她輕笑著答:這世間哪有故事,每個記憶入心的人都是真實。


很多年之後,她已皮膚黝黑,身材結實,說一口流利的當地語,能在野外安心入眠。


她幾乎淡忘了母語,淡忘了野象谷的青草香,淡忘了愛上一個人時的心跳。


然而每當看到小醒,她還是欣慰地笑起來。


她不會忘,這世上曾有一個人,教一頭笨拙的象畫了很多很多隻的香蕉。


那些香蕉代他告訴她。


他也,喜歡著她啊。


只是紅塵之外,相愛之人不能重逢,那人也已在心裡。(原標題:紅塵之外,不必重逢 作者:艾鹿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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