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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全傳》:詩化地塑造「苦魂」形象

魯迅研究專家張夢陽窮數十年之力創作的長篇文學傳記《魯迅全傳——苦魂三部曲》(《會稽恥》《野草夢》和《懷霜夜》)今年8月由華文出版社出版。三部作品既相互聯繫又各自獨立成書,形象地呈現出魯迅的人格與靈魂。學界此前出版的關於魯迅的評傳種類繁多,本書與之前出版的各種魯迅評傳相比具有創新性,即以全新的魯迅觀與獨特的文體建構方式,闡釋魯迅的現實人生與精神世界,繪製了一幅晚清至20世紀30年代中國社會世相以及南、北方民俗鄉風的宏大圖景,展現了時代浪潮衝擊下那一代知識分子的心靈史和精神史。



《魯迅全傳》:詩化地塑造「苦魂」形象


對於自傳與評傳,魯迅的態度十分鮮明:「我是不寫自傳也不熱心於別人給我作傳的。」但與魯迅願望相悖,從1947年王士菁著《魯迅傳》至今,學界為他寫下了無數傳記,同時也塑造了無數的「魯迅」形象。張夢陽在《苦魂三部曲》中則力圖逼近一個更真實的「魯迅」。他曾經明確指出,為魯迅這樣的偉人作傳,最根本的一條就是反對「諛墓」,當然也反對「鞭屍」,應該堅持求真。正如魯迅在《我怎麼做起小說來》中所說的「好處說好,壞處說壞」。縱觀整個中國魯迅學史,就會發現對魯迅的整體認知存在三種誤區:「神化」「鬼化」和「俗化」。張夢陽在《苦魂三部曲》中以文學詩化的藝術方式再現了「近於真相」的活生生的魯迅形象。他在「寫人」原則的指導下,在全面系統掌握史料的基礎上,用醇厚、細膩、凄美的文學筆調刻畫出真實生活中的魯迅:有和常人一樣的七情六慾、喜怒哀樂,有時也會出現一些失誤,存在一些超乎常人的怪脾氣和怪性格,但無可否認是思想天才與文學天才。


《苦魂三部曲》人物眾多,《會稽恥》共出場80個角色,《野草夢》共出場42個角色,《懷霜夜》則出場82個角色。張夢陽以這些人物為群柱,從上下左右、四面八方投影聚焦處於核心位置的魯迅的各個方面,從而塑造出一個多側面、多稜角的悖論性人格的魯迅形象。他們互相呼應,形成球形的烘雲托月式的立體結構。作品不是依靠概念化、理念化的邏輯推理來進行表述,而是藉助生動的形象、藝術化的對話引發讀者的感觸與想像。在現實主義嚴密寫實和浪漫主義想像的基礎上,打破線性時間順序,使用時空轉換、蒙太奇、個人獨白、他人述說等意識流現代主義文學手法,進行多角度、多手法的藝術表現,塑造了「近於真相」的人的形象。


張夢陽指出,《苦魂三部曲》的哲學就是人的哲學,是關於怎樣認識人和運用怎樣的思維方式評價歷史人物的哲學。魯迅是中國近現代頗為複雜的文化人物,對他的認識與評價,也是複雜與艱深的一門學問。這種認知過程在《苦魂三部曲》中就是逐步揭示魯迅「苦魂」的成因及其內涵,即對魯迅人生哲學與精神世界的再剖析和再闡釋。在《會稽恥》中,張夢陽寫了魯迅祖父下獄、父親病死、從小康人家墜入困頓後所見世人面目,「因為本書文學詩化的性質,欲求寫出魯迅傾重感情的一面」,又寫了魯迅與琴姑表妹初戀受挫等情節。令讀者感到:孤獨與寂寞貫穿魯迅一生,在少年時期已然深深植根。這寂寞又一天一天地長大起來,如毒蛇纏住了他的靈魂,怎能不煉鑄成「苦魂」?在《野草夢》中,張夢陽進一步揭示了「苦魂」的哲學成因。魯迅曾說過,他的哲學都包括在他的《野草》裡面。作者從存在論哲學出發,從孤獨寂寞的個人感受出發,以《野草》具體作品闡釋魯迅的「苦魂」。作者認為,一個民族的思想家最主要的使命是促使本民族正確認識自己。魯迅終生苦思、日夜揪心的正是民族以至整個人類應該具有何種靈魂的根本性問題,決非個人的勝敗得失。像這樣「心事浩茫連廣宇」「夢墜空雲齒髮寒」,怎能不「苦」?從《野草夢》到《懷霜夜》,張夢陽逐步揭示出魯迅在實現目標道路上遇到的悖論:當他朝著「無階級社會」的終極目標奮鬥的時候,不僅遭遇敵方的殘酷鎮壓和現實的重重阻力,還受到自己營壘內部人射來的「冷槍」與「暗箭」。魯迅在致蕭軍、蕭紅信中曾說過:「敵人不足懼,最令人寒心而且灰心的,是友軍中的從背後來的暗箭;受傷之後,同一營壘中的快意的笑臉。」在作品中,張夢陽以詩化的筆法把魯迅的「苦境」入木三分地刻畫出來。


文學傳記首先強調「真實性」,傳記作品的本質就是對人物所經歷事實的真實再現,需要掌握大量史料,這是張夢陽撰寫《魯迅全傳》的本源。他在史料搜集方面可謂嘔心瀝血,對待歷史細節更是幾經考證,嚴謹、認真、負責的態度貫穿創作始終,文中史實均是反覆考證得來。用作者自己的話說,就是「如臨懸崖、如履薄冰地小心謹慎,對所寫的每一個細節都反覆考證」。同時,如果沒有了文學性,傳記作品就成為堆砌枯燥文字、羅列種種事件的流水賬。張夢陽認為真正的文學藝術作品,本質上都是詩。所謂詩學,就是將生活中可以成為詩的原料提煉、融合、升華到詩的境界,使之陶冶、熔鑄、煉化為文學藝術作品的手段。因此張夢陽在撰寫《苦魂三部曲》時,主幹以經過縝密考證的史實為基礎,絕不胡編亂造,更不戲說。在本質真實的前提下,進行合宜的藝術虛構。作品雖然長達百萬字,但卻並不是每事必錄、包羅萬象的流水賬本,而是選擇典型事件、典型細節進行重點敘述描寫,運用充滿詩美的語言營造出詩的情境、美的意象和動人的情韻,反映本質的真實,實現歷史真實與藝術真實的統一。(文/董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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