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讓我愛過你

情感 09-29

謝謝讓我愛過你

小學一起結伴回家的無數個日夜，初中的幾百封信件和數不清的紙條，高中的一萬句晚安和帶著溫度的簡訊，這些都是真的，他對我的好，都是真的。

阿成最驕傲的事情，就是說起自己十幾年的感情。

說來荒唐而有趣，阿成和女友麗麗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就在一起。我二年級的時候還是個只知道追著男生打的野孩子，真不知道看似傻蛋一樣的阿成，是怎麼就騙到了我們的大美妞麗麗。

初中時，身邊的同學才有少部分偷偷摸摸談起戀愛，阿成和麗麗就已經是在一起快五年的「老夫老妻」。當然小學生談的戀愛可沒有成年人來的迅猛，阿成是上到初二的時候，才和麗麗第一次牽手。

那時候學校嚴禁早戀，完全封閉式管理，吃喝拉撒全在學校。阿成和麗麗還分隔兩班，每天除了課間休息那會兒功夫或許能見上一面，其他時候都是靠著紙條信件。

可能就是因為交流彌足珍貴，所以兩人從來不吵架。紙條上寫的也不是情情愛愛，而是一些日常瑣碎，以及一些很難的數學英語題。麗麗成績優異，一直暗暗在幫阿成補習。是誰說的談戀愛只會妨礙學習？

現在想來覺得以前的感情是那麼的容易滿足，一封信件就可以開心好久，在同學走空了的教室里，一個人偷偷拿出來看，反反覆復。

那時候還不敢直白地說「我想你」，只會在結尾落款處寫上「念你」，就這麼兩個字就可以讓人滿心歡喜，像是得到全世界。

平安夜，大家都時興送蘋果，用彩色的紙張包紮成一朵花的形狀，層數越多越顯得貴重。麗麗那天收到了一朵巨大的七彩花，大到橫著都沒辦法出教室門。她抱著蘋果從阿成旁邊走過時，暗暗在心裡罵了句笨蛋，心裡甜得要炸開。

兩人一起上了同一所高中，不再是鄰班但能頻繁見面。那時候手機開始在校園裡興起，家境不錯的阿成過年收到的紅包一分沒用，給麗麗買了個嶄新的諾基亞。

開始麗麗說什麼也不肯要，這禮物太貴重了，阿成威逼利誘都不成，最後只能可憐巴巴地說：「我就想每晚都能跟你說聲晚安。」麗麗頓時覺得自己要被融化了，鼓足勇氣踮起腳在阿成唇上輕碰了一下，就迅速跑開了。那是他們的初吻。

阿成愣在那裡恍若夢境，他只覺想大喊，想放聲歌唱。

假期的時候，阿成喜歡打電話去叫麗麗起床。聽她帶著惺忪睡意的聲音，軟綿綿的，一字一句都像在撒嬌，每次她用這樣的口氣跟阿成說話，阿成就覺得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也會給她摘下來。

高三的時候，兩人的戀情已經成了同學間公開的秘密。那時候，隔壁床一個談女友才沒幾天的男生，就來炫耀已經奪走了對方的初夜，還來拿阿成尋開心：「你看看你，在一起八年多又怎樣？都沒主動親過人家，你到底行不行啊？」

「喜歡的女孩子不是隨便拿來睡的。」阿成差點沒和他打起來。

到了大學，兩人因為成績差異，勉強在了同一個城市，雖然相距兩個小時的車程，但阿成已經很開心了。

大三的時候遇上了一群愛打遊戲的損友，阿成染上了愛打遊戲的毛病。麗麗知道的時候很不高興，成迷網遊的結果沒有一個是好的。但阿成總說自己能控制，不會太過。

可誰知後來一發不可收拾，因為遊戲錯過麗麗的電話已經是家常便飯，還經常翹課打遊戲，通宵達旦。開始都會在結束以後回電話給麗麗，但有時候遊戲結束都是半夜，他怕打擾她就沒回電話。到後來索性不會回。

學期期末，阿成掛了好幾科。麗麗氣極敗壞地跑來他們學校警告他：「要是再這樣就分手。」阿成沒當一回事，他覺得連擰礦泉水這種事情都要依靠他的麗麗，才捨不得跟他分手。

新學期開始，繼續沒日沒夜的打遊戲。後來他們之間的通話頻率越來越低，通話時長越來越短。麗麗發現自己根本管不了，索性一門心思放在考研上。

那天麗麗從圖書館出來，不巧遇上下雨沒帶傘，經常一起泡圖書館的師哥主動提議一起撐傘回去，才走下台階師哥就被突入襲來的拳頭打翻在地。麗麗驚慌失措，拳頭的主人竟然是阿成。

「我還說怎麼最近都不怎麼聯繫我了。考研都是幌子吧！」

麗麗沒說話，只是以一種陌生至極的眼神看著阿成，任憑冰涼的雨水打濕自己，他被她看得有點心虛。

分手的理由，怎樣才算充分？如果說阿成已經冷落她快一年的時間還不夠的話，那麼今天這一拳，算是徹底擊碎了麗麗心裡的最後一點念想。

長跑十四年的感情，一聲不響地就結束了。作為朋友的我們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阿成已經開始了新戀情。對方是打遊戲認識的，這下倒好，再也沒有人管著他了。

後來過了很長時間，長到已經不會有人提及這段戀情。那天聚會我問麗麗，這麼多年的感情，當初是怎麼捨得放棄？

麗麗說：「因為見過他太好的樣子，受不了他這樣一點一點壞下去，更受不了無能為力的自己。」

「小學一起結伴回家的無數個日夜，初中的幾百封信件和數不清的紙條，高中的一萬句晚安和帶著溫度的簡訊，這些都是真的，他對我的好，都是真的。」

「如果感情可以『吃老本』，他之前給過我的那些溫暖，或許足夠支撐我和他走下去。但是他後來每做的一件事情，都在摧毀那些美好。我早就知道他在網遊上勾搭新女孩的事情。」

「眼看著從前知冷知熱的他變得如此陌生可怕，這有多痛苦你不會知道。不是遊戲的問題，也不是那個女孩的問題，他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我沒辦法靠著記憶過一輩子。」

「但我還是感激。至少我遇見過最好的他。」

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突然有些後悔開始這個話題。忍不住俯身過去抱了抱她，心裡暗暗為她祈禱：好姑娘，會有更好的人在等你。

作者：河西

圖片：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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