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的調教,是我的復仇。
《賢者之愛》火了,這種糅雜了不倫、養育、調教、愛情、復仇、人性等諸多元素的「重口」日劇,果不其然又在天朝火了一把,算是沒有背叛天朝人民對日本的固有印象。
《賢者之愛》是日本wowow電視台的連續劇,wowow是日本付費電視台,做的日劇短而精,比如這部《賢者之愛》就只有4集。由源孝志執導,中山美穗、龍星涼主演。
該劇創作靈感來自於谷崎潤一郎的小說《痴人之愛》,原作講的是主人公河合讓治養育著一位少女Naomi,打算有朝一日將她作為自己的妻子,但Naomi不斷成長為惡女,驕奢淫逸,男主反過來成為被束縛的一方,自甘受虐。
電影版《痴人之愛》
《賢者之愛》是女版的《痴人之愛》。內向的主人公真由子,從與閨蜜百合相遇的那一天開始,就不斷被她掠奪:小到首飾大到害死真由子父親,最終與真由子初戀諒一結婚生子。百合讓真由子給自己兒子取名,真由子說:「直巳」,發音跟《痴人之愛》的女主角名字一樣都是「Naomi」,她決定花費20年時間,將直巳調教成「自己喜歡的男性伴侶」。
「對你的調教,是我的復仇。」
飾演女主真由子的是今年46歲的中山美穗,曾是80年代炙手可熱的少女偶像:
她也是岩井俊二《情書》里的藤井樹,2001年婚後定居巴黎,14年離婚回歸日本演藝圈。
在真由子成熟的魅力中沉迷,同時撩得屏幕對面的女性觀眾猛舔屏的93年小鮮肉龍星涼,飾演直巳。憑這一個角色,龍星涼就與時下在月九戀愛劇、漫改少女漫中常駐的若手男演員們拉開了距離。《晝顏》造就了一個齋藤工,《賢者之愛》能否成就龍星涼?
從光源氏計劃到父嫁
忠犬養成見多了,這樣華麗的忠犬養成也真活久見。受害者也是加害者,以惡報惡,沒人能拒絕這樣不動聲色又暗流涌動的惡趣味。日本的文化特質總有一種在純真與變態中折返跑的能力。
日本古典文學高峰、被譽為日本「紅樓夢」的小說《源氏物語》,成書年代一般認為是在1001年至1008年間,是世界上最早的長篇小說。小說描寫了日本平安時代的風貌,揭露人性與宮廷鬥爭,反映了平安時代的宮廷生活。從那時開始,日本文化中,就開始出現這種「養成」「調教」式情感關係。
《源氏物語》中有個光源氏計劃,光源氏將小他9歲的若紫接入府中,從10歲起開始培養成為自己心目中的完美對象,長大後成為他的妻子。
後來光源氏計劃指男人把小女孩撫養長大,將她培養成自己理想中的女人,以期能成為自己未來的結婚對象。
這個名詞由於北條司的漫畫《城市獵人》而為人所知;後來又衍生出「逆光源氏計劃」一詞,指由女性主導培養小男孩為將來伴侶的計劃;後來又衍生BL和GL的光源氏計劃,指由同性戀者主導培養同性為伴侶的計劃。
「光源氏計劃」一詞所指的重點不在於年齡,而是「養成」的過程。因此,一些年齡差距不算很大,但較年長者對較年幼者從兒童或少年時期開始養育或照顧的,都可以稱為「光源氏計劃」。而沒有「養成」過程的,即使年齡相差很遠,亦只能稱為「老少配」或「忘年戀」。
到了現代,這類題材彷彿失去了文學中的高雅縹緲,變得現實和重口起來。
《禁室培欲》取材自日本作家松田美智子撰寫的報告文學作品《女子高校生誘拐飼育事件》,是一個在日本真實發生的犯罪事件。
該系列目前共衍生出了9部影片,每部影片中,形形色色的大叔綁架人,以及不盡相同的被禁錮少女之間,上演一幕幕令人匪夷所思的情節。日本文化所具備的多重性,藉助電影這種表現形式所展現出來,深沉、憂鬱,反映出現代日本人對感情缺失的極端恐懼。
日本心理學家加藤諦三說道:「和田勉的《禁室培欲》是非常典型的例子,一個在愛情上不自信的男人綁架少女進行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式的育成,這彰顯了日本男女對於愛情本身的不信任,他們更相信肉體的欲求會造成愛的羈絆,如果事實是這很脆弱,那麼日本人便會用更瘋狂的方式鞏固或徹底破壞它」。
而在遊戲方面,養成主題的作品可謂數不勝數。比如《美少女夢工廠》系列游戲,玩家在遊戲中要扮演退役勇者,養育收養來的女孩至18歲,期間可透過學習、打工來改變少女的能力值,按發生的事件以及不同的能力值來決定少女的將來。從1991年上市第一版以來共發布了5個PC版本、9部作品及一部動畫,始終保持著超高人氣,並開創了養成遊戲的先河。
關鍵是,這部遊戲的眾多結局中包含嫁給父親,簡稱「父嫁」的情節。父嫁是遊戲名詞,屬於遊戲《美少女夢工廠》裡面的專有名詞,指玩家自己培養的美少女最後嫁給玩家自己。
令人意外的是,這類主題竟然有溫馨向的作品,《白兔糖》。宇仁田由美所著漫畫作品,講述了看似玩世不恭的30歲單身男河地大吉,與已去世的祖父留下的6歲私生女凜一起生活的故事,改編成了動畫和真人電影,都往溫馨治癒片上靠,完全沒有「父嫁」的情節。
但是2011年漫畫原作迎來結局時,大吉已把成為大學生的凜「當做妻子來對待」。關於一個少女的成長記錄、家庭生活的探討,再加上一點情感的糾結,總體來說《白兔糖》跟上面所說的其他作品風格迥異,但結局告訴我們,這是一個養成故事。
《賢者之愛》發起了一場痛快華麗,但又不乏爭議的復仇。同一種養成、調教式主題,有人配以辛辣重口的劇情,有人加上溫馨的風格,這好像再次驗證了日本人自相矛盾的民族性。過度的自約束與徹底的發泄,毫不迴避人性中陰暗面,甚至有意加劇人性中惡的基因,但是又總是能在不經意的地方看到人性中善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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