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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陳後主的皇后與妹妹都是才女!





做為著名的亡國之君,陳後主在後世的知名很大,其實,陳後主還是一位不錯的詩人,他有二首流傳後世的詩作一首是七言詩《玉樹後庭花》 ,一首是五言詩贈瀋陽後》。



陳後主的七言詩《玉樹後庭花》在後代可說是家喻戶曉,不過,這個名聲得來不太光彩,人們提到這首詩 ,總是把它和亡國之音聯繫到一起。




陳後主還有一首詩也被後人廣為傳誦,不過是做為戲談而傳的,並且好多人不知道作者是陳後主,這首詩便他是寫給皇后沈氏的《贈沈後》詩。



沈後名叫沈婺華,興(今浙江省湖州市)人,父親是儀同三司、望蔡貞憲侯沈君理,母親即陳霸先的女兒會稽穆公主。說起來,沈後與陳後主還是表兄妹的關係。陳宣帝太建三年,(公元五七一年)。後主納沈婺華為妃,當時還是太子,後主即位後,立為皇后。




沈後生性端靜,有識量,寡嗜欲,雖然貴為皇后,但生活儉約,所著衣服均無錦繡之飾,頗有陳高祖陳霸先之風。



沈後還聰敏強記,涉獵經史,擅長詩詞,屬於知識性女性。然而,由於她不擅風情,不習歌舞,所以陳後主並不喜歡她。




自張麗華入宮後,陳叔寶更是為色所迷,對沈後日漸疏遠,對張麗華卻言聽計從,甚至「後宮之政並歸之」。對此,沈後淡定從容,超然度外,未嘗有絲毫的忌怨,每日「唯尋閱圖史、誦佛經為事」(《陳書》),博覽群書,潛心向佛,修身養性。




後主自得張麗華等人後,每日歌舞宴樂,通宵達旦,與沈後經常數月才見一面。一次,陳後主偶過沈後宮中,見沈後反應冷淡,便做詩一首,名為《贈沈後》:



留人不留人,不留人也去。


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陳後主的這首小詩寫得明白如話,充滿戲謔,從宮裡傳出來後,民間廣為傳誦,後來,居然連綠林好漢們都有了興趣,後面兩句成為他們常掛中口邊的話,只是很少有人知道這是陳後主的原創。




沈後的文學素養絕不在後主之下,見此也不示弱,馬上回了首《答後主》:


 


誰言不相憶,見罷倒成羞。


情知不肯住,教遣若為留。


 


這首答詩也好理解,明知道你不過是偶爾路過,我挽留你也不會住下,不如隨你自便了,通達之餘也流露出些許的無奈!




沈後在宮裡一向表現低調,平時唯以讀書誦經為事,宮廷事務和宮廷應酬也一概由張麗華出場,大家都知道張貴妃寵傾後宮,是陳後主的最愛,參照了這樣的背景,再來讀《戲贈沈後》,就能讀出其中的味道來了。




眼看著丈夫沉溺酒色,朝政日益荒蕪,官員腐敗,民不聊生,沈後對此很是焦急,畢竟是國母啊,與天下休戚與共。為此,她多次上書諫諍勸誡後主,結果愈加觸怒了後主,使他一度產生了廢黜沈後的想法,想改立張麗華為皇后,但後來因隋兵壓境而未來得及施行。




禎明三年(589),隋軍滅陳,陳後主和沈後成為一對亡國帝後,一起被押至長安,後轉至洛陽。隋仁壽四年,陳後主病逝,沈後不計前嫌,「自為哀辭,文甚酸切」(《陳書》),十分悲切,畢竟還是結髮夫妻!




隋煬帝楊廣因感慨沈後的賢惠明達,每次巡幸都讓她與後宮妃嬪一起隨駕出行,以示禮遇及慰她的思鄉之情。隋煬帝被殺後,沈後在一片混亂中來到時廣陵(今江蘇揚州),於江蘇常州的天靜寺出家為尼。




陳氏家族中的才女,除了沈後,還有陳後主之妹樂昌公主。




樂昌公主,能詩,才色冠絕,是陳太子舍人徐德言之妻。陳朝將亡,駙馬徐德言預料樂昌公主將被人掠去,於是打破一面鏡子,夫妻各執一半,為他日重見時的憑證,並約定第二年正月十五日賣鏡於市,以互相探訊。




陳朝亡後,樂昌公主被隋朝的開國功臣尚書左僕射楊素所得,成為楊素的一名姬妾。第二年的正月十五,徐德言如約赴京城長安,果然遇一人正在叫賣破鏡,與自己所藏之半鏡正相吻合。於是,徐德言在上面題詩到:


 


  鏡與人俱去,鏡歸人不歸;


  無復嫦娥影,空留明月輝。


 


樂昌公主見詩,悲痛難耐,數日不食。楊素知情後,知道樂昌公主思念前夫,於是宴請徐德言,並令樂昌公主作詩陳志。公主即席作了一首《餞別自解》:


 


   今日何遷次,新官對舊官。


  笑啼俱不敢,方信作人難。


 




「遷次」就是尷尬為難的意思。樂昌公主在前後兩任丈夫面前的處境讓她進退不得,她只好長嘆一聲「作人真難」!楊素看到此詩,深為感動,便讓樂昌公主與徐德言重新團圓,偕歸終老,成語「破鏡重圓」即源出於此。




陳禎明三年(589年)正月,隋兵自廣陵渡過了長江,一鼓作氣,以秋風掃落葉之勢連下京口、姑蘇(江蘇蘇州市),陳軍連戰皆北,望風潰逃。當隋文帝的大將韓擒虎率兵從朱雀門攻入金陵時,陳後主尚與張麗華在結綺樓上尋歡作樂,樂隊還在奏著被後世稱為亡國之音的《玉樹後庭花》。




杜牧有詩描寫當時的情景:「門外韓擒虎,樓頭張麗華。」(《台城曲》之一),真是淡定了到極點!隋軍進入宮廷,陳後主、張貴妃、孔貴嬪三人逃入景陽殿前的古井,被隋軍發現,三人同成為俘虜。張麗華被井水濕體,衣裙貼身,顯得體態更加秀美,晉王楊廣為其麗容所動,打算留在府中。




這時,隋軍元帥高熲說:「武王滅殷,戮妲已,今平陳國,不宜娶麗華。」然後不等楊廣回答,就命部下斬張麗華於青溪中,死時年僅三十歲。結果,楊廣的風流夢破滅,一代尤物香消玉殞。




陳後主被俘,張麗華被殺,宣告著隋朝天下一統。陳後主被押到了長安,隋文帝還算寬宏大量,下詔赦免後主之罪,讓他客居長安,又給予許多賞賜。從此,後主開始了他百無聊賴的囚徒生涯。




隋文帝對後主優禮有如,每次朝見,讓他位於三品官員的行列中;每逢宴會,恐他傷心,不奏江南音樂,而後主也悠遊度日,從未把亡國之痛放在心上。一次,監守他的人報告文帝說:「陳叔寶表示,身無秩位,入朝不便,願得到一個官號。」文帝嘆息說:「叔寶真是沒有心肝之人」。




陳後主的這種行徑,可與他的前輩劉阿斗有一比,但又誰會想到,這也可能是他自保的一個手段呢!他的後輩李後主倒是很清醒,每日吟著「人生長恨水長東」,結果把自己的小命給吟沒了。難得糊塗,這也是亡國之君苛全性命的無奈之舉!




陳後主死於隋仁壽四年,時年五十二歲。追贈大將軍、長城縣公。




陳後主,這個在文學上算得上才華橫溢的詩人,因為不幸生於帝王之家,負載不起家國的重擔,成為了政治的替罪羊,最終落個「身死國滅、為天下笑」的下場。這不僅僅是陳後主個人釀成的悲哀,也是那個時代賦予他的無奈。




《陳書·本紀第六》言:「亡國之君,多有才藝。」這是個比較客觀的評語,但沒有進一步說明為什麼才藝導致亡國。在筆者看來,實則是因為有才藝的君主多淡泊權力,或者不諳於治國之術,才最終導致亡國。




從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來看,陳後主無疑是幸運的:生於帝王之家,盡享榮華富貴;亡國後還位列三品,繼續著自己奢華的生活。但從一個帝王的角度來看,他又是恥辱的,國破家亡,卑身事人,每天都要忍受著各種輕蔑、鄙視的目光。




做個才人真絕代,可憐薄命做君王」,這句先送給陳後主」,接下來還有送給另外一個才子帝王,不過那要等到幾百年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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