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為那些奇葩的救國思想：賣領土籌款，策劃中國與日本合并

在中國近代史上，康有為是一個繞不開的大人物。晚清內憂外患的危難時刻，康身懷救國之心，掀起戊戌變法，力推清廷革故鼎新，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根據康有為的自傳體回憶錄《我史》，再參考其他史料，我們可以發現，康聖人記述下的自己的思想，有一些稱得上異想天開、奇葩可笑。

他的這些出發點正確、但實際上足以禍國的思想，還沒有引起人們的足夠關注。

康有為標準像。

【賣邊疆領土籌款辦新政】

修鐵路、興學校、練新兵、購鐵艦等等，是康有為變法思想的重要內容。在全國舉辦此類新政，需款甚巨，錢從何來？康稱：

「以全國礦做抵，英、美必樂任之。其有不能，則鬻邊外無用之地，務在籌得此巨款，以立全局。」

康的籌款「妙計」有兩點：一是向英美借款，以礦產做抵押；二是向列強出售中國邊疆領土。

在康的觀念里，領土固然重要，只要有合適的價碼，也是可以拿來做交易的。康有為最虔誠的門徒譚嗣同，曾向友人說過一段話，可看做對乃師之意的解釋：

「今夫內外蒙古、新疆、西藏、青海，大而寒瘠，毫無利於中國，反歲費數百萬金戍守之。地接英、俄，久為二國垂涎，一旦來爭，度我之力，終不能守，不如及今賣於二國，猶結其歡心，而坐獲厚利。」

我們以為康氏師徒荒唐，但他們是很認真地考慮此事的。

康曾聯絡協辦大學士、光緒帝師傅孫家鼐，希望通過孫來影響朝廷決策，將賣地籌款變成政府行動，而孫理智尚存，「見其言荒誕，知不能為」，沒有搭理他。

戊戌變法失敗後，康黨在海外偽造的「康有為、梁啟超與光緒皇帝合影」。

【策劃中國與日本合并】

康有為還在回憶錄中透露了常人難以想像的「救國之道」：中日合邦。

康說：

光緒二十四年（1898年）四月，「時與日本使矢野文雄約兩國合邦大會議，定稿極詳，請矢野君行知總署答允，然後可以大會於各省。而俄人知之，矢野君未敢」。

由這段敘述推測，在朝廷不知情的情況下，康與日本公使私下達成了中日合邦的計劃。康說「定稿極祥」，但他並沒有解釋「中日合邦」的具體內容和實施步驟，兩國怎麼合并？採用什麼國體和政體？誰來擔任國家元首？

康通過多種渠道將這一計劃呈達光緒皇帝面前。光緒二十四年七月，康為刑部主事洪汝沖代擬奏摺，對「中日合邦」如何實施未做說明，但解釋了合邦的目的：

「借彼新法，資我賢才，交換智識，互相援系，不難約束俄人，俾如君士但丁故事，則東西太平之局，可以長保，而祖宗締造之業，亦鞏如磐石矣」。

同年八月，康的死黨、御史楊深秀上奏，再向光緒帝建議「中日合邦」，並稱「勿嫌合邦之名之不美」。楊折也是康代擬的。

光緒對這兩份奏摺分別批示「存」和「留中」，即不作任何處理。

康有為書法。

【在巴西建立新中國】

在民族危機一步步加深之際，如何保國保種是康有為思考的重點。他似乎意識到，清朝的問題積重難返，於是他設計了一個另起爐灶的方案：在巴西建立新中國。他說：

「中國人滿久矣，美及澳洲皆禁吾民往，又亂離迫至，遍考大地，可以殖吾民者，惟巴西經緯度與吾近，地域數千里，亞馬孫河貫之，肥饒衍沃，人民八百萬，若遷吾民往，可以為新中國。」

為了實施移民計劃，康有為一手與富商合作，一手尋求政治支持。

首先，他與澳門巨商何穗田合作，打算籌資百萬元建殖民公司。

康、何二人擬定了運輸計劃，先租船四艘開往巴西，每艘運二千人，三個月一期，每期運八千人，一年可運三萬兩千人。

其次，康有為特地從廣東趕往北京，經禮部侍郎于式枚的介紹，拜訪李鴻章，希望通商移民之事獲得清廷的支持。

據記載，李鴻章對此「深表贊同」，最終以「惟須俟巴西使臣來求乃可」作答，其實是將他打發了。

光緒二十三年，巴西確實有在中國招募華工的需求，以幫助當地開墾荒地，若說「開闢新國」，純屬康有為的一廂情願，巴西不可能同意。

就清政府一方來說，因為去往南美各國的華工境遇悲慘、備受虐待，所以一直不同意運送華工去巴西，康的殖民計劃最終落空。

事實上，康、何二人的移民計劃，更多的是想通過販賣運送華工以謀取巨額利潤，即便康有為有政治目的，何穗田也會把它變成一個純粹的商業操作。

【用痛哭感化俄皇的侵略野心】

光緒二十三年年底，沙俄派軍艦駛入旅順、大連，開始了對兩地的軍事佔領。為了長期佔領旅大，沙俄政府以武力相威脅，意欲迫使清政府簽訂《旅大租地條約》。

當時，朝野上下呼籲拒絕俄國索求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康有為也有自己的觀點：聯合英國、日本以拒絕俄國。

康還為御史文悌寫了一份奏摺，提出了「拒俄」的一個別出心裁的招數：

「惟有叩肯我皇上，格外天恩，暫緩割地，特派奴才持國書赴俄國，面見俄國君臣，辯論此事。奴才當痛哭流涕，效法申胥，九日不食，竭誠相感。倘俄國君臣，翻然不索兩島，是則皇上之威靈，天下之幸事，奴才歸覆主命。若外國固執不能解免，則奴才立即自盡，效法魯連，蹈海而死，使歐洲各國知中國兵雖不強，臣節尚固，士氣尚壯，或當少戢其鋒。」

康有為的這一提議說明他的外交觀念尚停留在春秋戰國時代。你能想像一位中國外交特使在俄國皇宮內痛哭流涕，哀求對方高抬貴手、莫占我土的情景嗎？此舉必然會成為國際大笑話。

文悌的奏摺於光緒二十四年三月初五上達御前，當天，光緒帝同意簽訂《旅大租地條約》，對文悌的奏摺硃批「存」。

參考資料：康有為《我史》、茅海建《從甲午到戊戌》、孔祥吉《晚清佚聞叢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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