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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0年到底是不是中國經濟的轉折點?

提起鴉片戰爭前的中國經濟,很多人腦子裡蹦出來的是四個字:

閉關鎖國。

這個詞,在不少人腦子裡,就等於「海禁」,海禁不就是「圍城」嘛,城裡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進不來?

一、1840年,中國貿易的大門敞開著

事實上,此「海禁」非彼「海禁」。

清朝政府在順治十二年(1655)、十三年(1656)及康熙元年(1662)、四年(1665)、十四年(1675)5次頒布禁海令(見《光緒大清會典事例》卷120、卷692、卷776);順治十七年(1660年)及康熙元年(1662)、十七年(1678)3次下達「遷海令」(《東華錄》順治十七年九月癸亥條;康熙十七年閏三月丙辰條;《光緒大清會典事例》卷776)

主要目的指向清晰,即遷移沿海居民,禁止出海經商、捕魚,以斷絕對孤懸台灣的鄭氏政權的人力、物力支持,是政治手段,而對於外國商船來華貿易,並不在禁止之列。

不禁止!不禁止!不禁止!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清朝初年的「禁海令」並不禁止外國商船來中國貿易。

當台灣鄭氏政權投降後,海禁的必要性已經喪失,清政府於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正式下令:

今海內一統,宇寧謐,滿漢人民相同一體,令出洋貿易,以彰富庶之治,得旨開海貿易。(清文獻通考》卷33)

次年(1685年),清朝開四海關:江海關、浙海關、閩海關、粵海關。

此後,中國沿海海貿迅速復甦,僅蘇州一地就有海船千艘出洋貿易,外國商船也紛紛到各口通商,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清廷因往來洋船都攜帶炮械,存在國家安全隱患,下令對西方人關閉福建漳州、浙江寧波、江蘇雲台山(今連雲港)三處口岸,只留廣州一地。

需要注意的是,雲台山、寧波、漳州等處海關此後仍允許日本、朝鮮、東南亞各國商船進港貿易,中國商人更不在限令之列,僅嘉慶二十五年(1820年)中國商人駛往東南亞的商船就有295艘。

2年後,英國東印度公司的翻譯洪任輝(James Flint)因為浙海關的關稅(3%)比廣州(5%)便宜,不顧清朝禁令,到寧波貿易受阻,竟引船直航天津,通過行賄把狀紙遞到乾隆皇帝案頭,控告粵海關官員貪污、索賄、刁難洋商,希望中國改變外貿制度。

結果,乾隆皇帝大怒,將替洪任輝寫狀紙的中國人斬首,把他本人拘押澳門前山寨,刑滿後驅逐出境,又頒布《防夷五事》,要求沿海嚴格防範西方人活動。

哪怕這樣,洋商來華貿易其實也並未受到影響,禁令實施後次年(1758年)到道光十八年(1838年)的80年間,來廣州洋船共5107艘,其中英國商船最多,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有58艘、道光六年(1826年)為85艘,道光十三年(1833年)為107艘,增加的趨勢非常明顯。

二、1840年,南洋貿易還在中國人手裡

同期,中國商人在東南亞的移民和商業活動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非常有意思的是,當時中國商船最賺錢的業務還不是貿易,而是載運「非法移民」,也就是當「蛇頭」。

根據康雍時期的硃批諭旨,也就是朝廷查獲的非法移民案件可知,彼時的出洋商船,合規登記的舵水(船員)、客商人數不過七、八十人,少者為六、七十人,但私載的人數會達到二、三百,甚至四、五百人,每人船長會收取8-10兩銀子。

當然,各個地方的船票錢略有不同,從中國到婆羅洲為10元(西班牙銀元,約等於七錢二分銀子),從廈門到曼谷為8元,從廣東樟林到曼谷為6元,已知的一艘到曼谷的「偷渡船」甚至塞下了1200人……

《紐約港灣》塞繆爾·沃(1814-1885),描繪了1847年停泊於紐約港的耆英號(帆布水彩畫,作於1853-1855),藏於紐約市立博物館,耆英號在紐約停留了數月,每天迎接約4000名參觀者,門票25美分,在當時的美國是一大「東洋景」。

在貿易上,歐洲人擅長的是中遠途貿易,中國商人壟斷的是東南亞各個航線的短途貿易市場,其獲利也非常豐厚,比如:

1776年弗羅斯特(Forrest)記載,廈門商船的貨本為49,534元,航行至蘇祿(今菲律賓)的售價為81,732元,獲毛利32,198元。

嘉慶十一年(1806年),華僑商人徐茂受暹羅國王委託,以暹羅船隻「林泳發」來中國江浙地區貿易,該船貨本18,250元,獲毛利19,765元。(陳希育:《清代海外貿易的經營與利潤》,《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1992年第1期)

不過上文作者也在觀察研究中發現一個現象:

清代出洋商船的貿易額一直維持在二、三萬兩的水平上,經過一百多年的時間,貿易額沒有擴大,而是停滯不前。

這當然和中國商船的噸位有著直接的關係,康熙年間赴日本貿易的小船,甚至有貨值四、五十兩的,按照施琅的說法就是「只數煩多,資本有限」,遠航至新加坡貿易的中型船隻,也不過300多噸左右,貿易額約為2-4萬元。

限制船隻進步的,過往有很多解釋, 比如中國人的文化特質、技術上的困難等等,其實更可能是經濟考慮,即利潤,不過這就是另一個話題了,三解會專門開文章解說。

三、1830年,世界上做生意最方便的地方

伴隨著海上貿易的興盛,清朝海貿管理和相關產業都有非常大的提升。

海關徵收關稅的稅則越發詳儘是其一,在交易中起擔保、中介作用的「保載行」、「牙行」的發展是其二。

這些牙行有固定客房、貨棧提供服務,並代客納稅、過關登記、代雇船隻、介紹買主,甚至負責押送貨物,廣州十三行即為其中專營西洋貿易的翹楚。

西洋油畫上的清代十三行。

乾隆十八年(1753年),清廷將廣州貿易業務一分為二,專營外洋各國貿易的叫外洋行、經營出海貿易的叫海南行,自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起外洋行不再兼營本港貿易,嘉慶五年(1800年)之後,廣州就只剩下外洋行(也稱洋貨行或十三行)和福潮行(原海南行)。

十三行並不只有十三家企業,而是一群官設的特許商,其中還有專門的「保商」,負責承保外國商船到廣州貿易和納稅等事,承銷進口洋貨,採辦出口絲茶,為外商提供倉庫住房,代雇通商工役。

保商對於承保的外國商船貨物享有優先購買的權利,在其他分銷貨物的行商交不出進口貨稅時,也必須先行墊付。凡外商有向官府交涉稟報的事,責令保商通事代為轉遞,並負責約束外商不法行為。

當然,最重要的是提供代行賄服務,這對於大清朝而言是必不可少的規矩,對於同時代的英國、法國而言,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只是多少的問題。

也正因為這些服務,在道光十年(1830年)英國下議院對在廣州進行貿易的英國商人進行調查後得出結論:

幾乎所有出席的證人都承認,廣州做生意比在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都更加方便和容易。

在上述背景下,英國商人們唯一不爽的,可能就是他們不能「自由」地與中國商人貿易,而只能面對「買方市場」的盤剝,而這一道枷鎖在1840年用火炮打碎之後,他們卻發現,在中國的自由貿易並沒那麼輕鬆……

四、1840年,英國大炮沒能轟開市場

按照一般的說法,大英帝國用大炮轟開了中國的大門,然後,先進的資本主義順理成章地碾壓了落後的封建主義,機器大生產以更高的勞動生產率摧毀了中國「男耕女織」的自然經濟。

1840年,中國經濟的轉折點來了。

然而,事實是這樣嗎?

在19世紀之前,歐美各國運往中國的商品結構非常單一,「所載貨物無幾,大半均屬番銀」,也就是銀元,其次是毛織品和棉花。18世紀中後期,英國、印度、美國流入中國的白銀年均45萬兩,最高達到過150萬兩,也是這個時期出現了鴉片貿易。

到18世紀末、19世紀初,英國工業革命開始,蒸汽機製造的棉布、棉紗產量大增,1780年英國棉布、棉紗出口總值不到36萬英鎊,1785年增加到100萬英鎊以上,1792年又翻了一番,到1802年已經達到780萬英鎊,短短20多年增長了20倍。

伴隨著出口總額的增長,是英國紡織品價格的降低。

英國曼徹斯特的科技與工業博物館藏工業革命時代紡織設備,該地是英國曾經的紡織中心,也是世界紡織工業中心。

1861年奧爾德曼·尼爾德先生在曼徹斯特英國委員會宣讀的一份文件表明:

印花布的價格從1815年的每匹28先令降到1830年的每匹8先令9便士,1848年更是低至4先令6便士。

學過政治經濟學的都知道,勞動生產率的提高導致生產成本的降低。

OK,作為當時中國最大的貿易夥伴,大英帝國紡織品的價格降低了,還用「大炮轟開」了國門,搞了五口通商,是不是出口爆發了?

答案是:沒有。

1845-1855年的10年間,英國輸出中國的棉紗由260萬鎊上升到290萬鎊,增幅不到10%,棉布則由310萬匹下降到了200萬匹,減少30%……(柯克,《中國》第166頁)

僅就上海一地:

1846年的(中國)進口貨值較前一年下降13%,1847年又減少了5.4%,1848年更大幅度地下降了20.1%,以後雖有回升,但極不穩定,一直到1854年還沒有恢復到1845年的水平。(黃葦,《上海開埠初期對外貿易研究》,第43頁)

現實是,在洋人自以為敲開中國的國門後,對於中國市場極度樂觀,英美等國充斥著想當然的言論:

所有英國蘭開夏紡織廠的出品都供應中國一省的制襪的需要,猶恐不足。(班思德,《中國對外貿易史》,第46頁)

美國總統泰勒向國會報告:

若能將數個連貫該帝國各部分的口岸為過去歐美人士所未曾進入者,予以開放,對美國產品的需求之擴大,必無疑義。(卿汝楫,《美國侵華史》卷1,第51頁)

在這種輿論氣氛下,1842-1845年間,運往中國的棉紡織品總值由70萬鎊增加到170萬鎊。

結果呢?

五、1840年,中國製造狙擊機器大生產

1850年美國駐廈門領事報告國內:

大批的美國床單、襯衣布、斜紋布發生積壓,賣不出合適的價錢。(達維斯:《美國公文彙編》第一輯,卷20,第20、21頁)

英國駐福州領事1847年給國內的貿易報告也同樣對前途表示出無可改變的悲觀。

慣常的說法,都說這是自然經濟的抵抗,換句話說,就是中國人男耕女織,商品化需求不足。

其實根本不是這麼回事,近年來對於江南區域經濟、手工業和消費能力的研究表明,起碼在江浙腹地和閩粵沿海地區以及城市居民之中,所謂的「自給自足」就是一群老文人的臆想。

明末清初松江人葉夢珠在《閱世編》中寫道:

棉花布,吾邑所產,已有三等,……上闊細者閱標布,……俱走秦晉,京邊諸路。……其較標布稍狹而長者曰中機,走湖廣,江西,兩廣諸路。……前朝標布盛行,……至本朝而標客鉅賈罕至。

這說的是明崇禎、清順治年間事,也就是說,至少在明代,松江布已經分品類銷售陝西、山西、河北等省,以及湖南、湖北、江西、廣東、廣西等地,松江棉布的商品化需求市場遍布大半個中國。

到清朝,吳承明先生估計清代松江一地每年進入長距離運輸的棉布就達4000萬匹,這些棉布自然是商品,而且是不同大眾消費的商品,而不是什麼「地主階級享受的奢侈品」,全中國的地主也消費不了這麼多。

國家博物館館藏明代松江棉布,當地在明朝就有「衣被天下」之稱

事實上,1830年左右,英國上流社會的貴族們還在流行用天然棕色的紫花「南京布」做褲子,用中國杭紡做襯衫,這裡的南京布就是松江布紫花棉布,因在南京集散,被外商訛傳為南京布。

這樣高度的商品化,是以非常嚴密的勞動分工、專業化生產帶來的較高勞動生產率為基礎的,紡紗者從供應商(花行)處購買原棉,將成品紗賣給中介(紗店),紗店再賣給織布者,織布者按照加工商(布號)的質量標準和布料送達時間來規劃生產,將成品送交各主要產布村落中的布號分號,再彙集棉布送交城市中的染色、踹壓工坊,由數以百計的技術工人完成最後的加工。

據李伯重先生計算,江南地區一個婦女每個工作日的收入大約相當於一個男子的70%,而與之對應的,是江南民眾較高的生活消費水平,在食物多樣性和肉食佔有上,並不亞於同時期英國的工廠工人,在生活質量和平均壽命上還要高於當時曼徹斯特平均不到40歲的水平。(見李伯重,《「鄉民們吃得不錯」——十九世紀初期松江食物消費水平研究》)

對了,在19世紀前期,江南地區的一夫一婦家庭平均收入,可以輕鬆供養兩個脫產的成年人,這在同時期的大英帝國工人階層里,還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呢。

真實的情況,正如一個英國人記錄的,土布的價格和質量在鴉片戰爭後數年間,仍然具有壓倒性的優勢:

遠在1844 年,我曾把這種土布的各種質地的樣品,標明每一種的價格送回英國。和我通信的人都說,按照所標的價格,他們在曼徹斯特也做不出來。而所標的價格比此地(中國福建省,引者注)的價格還壓低了很多。(彭澤益:《中國近代手工業史資料》第1 卷,中華書局1962 年版,第504 頁。)

回頭再來看中外貿易,當時作為生產原料的棉花、棉紗的進口增長並不小,反而是工業製成品,棉布、床單、桌布存在嚴重的滯銷,這是進入一個陌生消費品市場很正常的反應。因為工業製成品的花色、質地,都需要新市場的推廣。

舉個簡單的例子就是,元明兩朝中國的瓷器出口,還有專門針對伊斯蘭世界花紋的「外銷瓷」,而不是直接拿什麼福祿壽三星給對方,這是對市場的判斷能力,不是什麼自然經濟的抵抗。

六、打垮中國經濟的罪魁禍首

另一方面,由於全球氣候的變化,在19世紀初,中國已經進入了「道光蕭條」的時代,水旱災害頻仍,農業生產下降,又有銀錢兌換價格的巨大波動,造成了整個市場購買力的萎縮,甚至瀕臨崩潰,換個詞就是:經濟危機。

寫於1834年的《浦泖農咨》中寫道:

往年農之不匱乏者多賴之。自近今十數年來,標布不消,布價遂賤,加以棉花地荒歉者及今四年矣。棉本既貴,紡織無贏,只好坐食,故今歲之荒,竟無生路也。

說明,松江布的滯銷,在1834年之前「十數年來」是持續的現象,而不是慣常作品中所引用的「鴉片戰爭之後」,而棉布、土布跌價的事實,其實是延續多年的結果,並不是某一天洋布來了,就突然造成的。

比如,教科書中引用的道光二十六年(1846)包世臣在《答族子孟開書》中說:

近日洋布大行,價才當梭布三之一。吾村專以紡織為業,近聞已無紗可紡,松江布市,消減大半。

這些被引用的材料,往往記錄者的身份就是鄉紳,他們對於外來侵略的警惕是本能反應,而對於價格的敏感,卻往往基於的是極端的情況,以前文所述的英國棉布價格為例,生產成本價已知,即便不算運費,定價為土布的1/3,也是吐血大甩賣的半自殺舉動,絕不是什麼「勞動生產率」帶來的競爭優勢。

正確的解釋則是英美商人運來了太多紡織品,在1845年左右形成了海量的積壓,除了揮淚割肉之外,還有什麼辦法減少損失嗎?

再來看一條常用的、說明通商口岸土布受進口商品打擊的材料:

教科書用法如下:

其質既美,其價復廉,民間之買洋布洋棉者,十室而九。由是江浙之棉布,不復暢銷,商人多不販運;而閩產之土布土棉,遂因之壅滯不能出口。(彭澤益,《中國近代手工業史資料》第1卷)

其刪減的上下文如下:

今自夷人來廈開市,凡洋貨皆系夷商自行轉運,閩省並無赴粵之商,粵省亦鮮來閩之賈,且該夷除販運洋貨外,兼運洋布洋棉,其物充積於廈口,內地之商販,皆在廈運入各府銷變,其質既美,其價復廉,民間之買洋布洋棉者,十室而九。由是江浙之棉布,不復暢銷,商人多不販運;而閩產之土布土棉,遂因之壅滯不能出口……今閩省向銷之江浙棉布及洋貨等物,因被英夷所佔,不克暢銷,縱使竭力招徠,而全省之一隅之地,民間服用無多,又不克轉鬻他省。揆之事勢,斷不能使華夷兩貨,並用兼行,是即有願往江浙等省販貨之人,而銷既不多,勢必裹足;況現在商俱疲乏,更屬招之不前。

這裡重點說的什麼?說的是內貿商路路線的衰落,因為洋商直接到廈門,導致傳統從海上來廈門做洋貨轉口貿易的內商都不來了,結論也是「斷不能使華夷兩貨,並用兼行」,至於說民間「買洋布洋棉者,十室而九」,這個只能呵呵了,如果市場這麼樂觀,為什麼英、美列強的領事們急的嗷嗷叫呢?

綜上所述,鴉片戰爭後,中國土布等有競爭力的本土產品的真正危機,並非來自於外敵,而是內患:

其一是天災帶來的經濟蕭條對國內需求的摧毀;

其二是清朝政府無力控制銀錢比價上漲的無能;

其三是清朝政府搜刮帶給人民的負擔倍數加重。

下圖可見:

1821年-1850年中國農產品、手工業品零售物價指數變化表。(1821年=100)

在1835-1845年間,農產品和手工產品的價格在下跌或者不漲,而銀錢比例卻在瘋漲,15年間漲了快1倍,民間多用銅錢,而官府只要白銀,兌換之間,無疑就是負擔增加了不止一倍!

試想,如果今天,2017年的民營企業稅負再翻上一翻,企業還能有活路嗎?更何況清朝還有無數的稅外之捐,官吏腐敗的各種陋規、孝敬?

曾經擁有無限活力的小生產者們,除了破產還有什麼出路?哪怕如此,這些小生產者們還在通過不斷降低自己的生活質量,咬緊牙關抵抗著洋貨的侵襲,直到太平天國的狂飆席捲中國,將他們原本賴以生存的商業化社會網路砸得粉碎。

即便如此,洋貨,尤其是工業革命的象徵,機制布憑藉低廉的價格真正摧毀中國的土布運銷網路,也已經是1890年代在中國普遍建設新式工廠之後的事兒了。(見李鋼:《陝西商幫史》,西北大學出版社)

綜上所述,並不是先進的資本主義打垮了中國落後的「自然經濟」,而是愚蠢的清政府掐死了本有活力的中國經濟,無論他是自然的,還是市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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