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時代,「女權」都不該成為一個貶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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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權這個話題,老生常談,很多人不以為然,但橫掃第 69 屆艾美獎的劇集《使女的故事》帶來了嶄新的警醒:平權之路漫長,倒行逆施的亂流仍在蠢動。在任何時代,「女權」都不該成為一個貶義詞。
The Handmaids Tale
《使女》丨 倒退的寓言
伊麗莎白·莫斯,艾美獎最佳女主角
《使女的故事》,飾奧芙蕾德(Offred)
就在前日,魔幻又現實的劇集《使女的故事》橫掃第 69 屆艾美獎,包攬最佳劇集、最佳女主/女配、最佳導演和最佳編劇五項大獎。
除了豐滿的敘事,油畫般的美麗色彩,電影級的精湛調度,《使女的故事》以令人賞心悅目的方式,呈現出了一夜之間,通往女性奴役之路的文明亂流。
《使女》假設,近未來的環境污染,導致全球出生率暴跌,美國部分地區在經歷了血腥戰爭,建立起男性極權的「基列國」,女人分門別類地成為了「國有財產」:領導者和主教的夫人,年長的女僕,被放逐處死的「性背叛者」(LGBTQ族群),以及充當生育機器的「使女」。
在這個國度,女人的職業、自由與人生意義都崩壞了,她們穿上紅綠灰三色的服裝,成為了文明的奴役。主教的夫人們著祖母綠,象徵聖母瑪利亞,大多已經失去了生育能力。她們既是共謀,也是受害者。
年邁的女人著條紋灰衣,是地位最低下的家僕;而正值壯年的女人們,被要求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卻著一抹誕子的鮮紅,代表性和生育。她們唯一的「使命」,就是代替主教夫人們,為家族產下子嗣。
她們一夜之間,被剝奪工作、家庭,甚至是姓名。女主角獲名奧芙蕾德(Offred),「of」表示從屬,Fred 即是從屬的領導者姓名,劇中出現的奧芙格倫(Ofglen)與奧芙史蒂芬(Ofsteven)也是同樣的由來。
在使女「孕機成熟」的期間,主教家中會定期舉行「神聖的儀式」,凈身,宣誓,使女躺在夫人的腿間,面無表情地與主教媾和。處處都是教條嚴苛的儀式感,因此顯得更為諷刺。
然而,這樣極致的荒誕,在人類歷史上竟然是有據可考的。千年前的宗教經典被斷章引用,古怪、扭曲的聖潔,似乎在一夜之間,就在當代完成了細密的招魂。
「拉結見自己不給雅各生子,就嫉妒她姐姐,對雅各說,你給我孩子,不然我就去死。雅各對拉結生氣,說,叫你不生育的是上帝,我豈能代替他做主呢?拉結說,有吾的使女辟拉在這裡,你可以與她同房,使她生子在我膝下,我便靠她也得孩子。」
——《聖經 · 創世記》第三十章1-3節
不僅如此,劇情中種種令人不寒而慄的荒謬,有的是歷史,有的正在角落中發生著:族群迫害,偶像崇拜,一夫多妻,禁奢法,納粹「生命之泉」的生育計劃......正如同原作作者阿特伍德所說,「在這本書中所有細節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使女》不是科幻小說。」
女性平權之路無比漫長,但在文明螺旋式上升的低谷,一波亂流足以將人類帶回原初的叢林世界。一切看起來都猝不及防,但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能在一瞬間改變。
「Gilead was not built in a day. 」
災難的開始,是不再警覺
《使女的故事》,讓每個觀眾都感到坐立不安,因為這個狂熱的國度,不僅存在於歷史中,基列國的萌芽也發生在當下,謬誤的性別觀念就在目光所及的地方,持續滋生。使女的苦難,或許正在變成他人的未來。
基列國不是一天建成的。在女主角的回憶中,基列國陡然建立前的世界,正是奉行「自由民主」的今日美國。任職於出版社的奧芙蕾德,穿著清涼的運動服裝晨跑,與同性戀密友聊天買咖啡,嘴裡調侃著「女權主義」的瑣碎日常。
就在這瑣碎的嬉笑怒罵間,倒退的災難已經降下了。華盛頓特區為莫須有的「恐怖襲擊」實施了「反恐戒嚴」,緊接著所有女性的銀行賬戶被凍結,個人資產轉移到了丈夫或最親密的男性親屬名下,企業被迫將所有女性職員遣散。
緊接著,女主角奧芙蕾德就被追捕,被奪走了女兒,關進紅色感化中心,在暴力洗刷和古怪的洗腦儀式中成為了一名使女,被宣告已經喪失了生而為人的自由。
紅色感化中心裡,訓導員「嬤嬤」用電刑馴服剛抓進來的使女,她說,「這樣的情形,可能你們現在看來覺得不正常,但是過不久,This is ordinary. 」世態從來不是一瞬間改變的,像溫水煮青蛙,只是麻木成為了常態。
當路人對裸露的運動服嗤之以鼻,咖啡店員一反常態辱罵女顧客,女主角沒有警醒;當封建女德沉痾再起,「蕩婦羞辱」公然出現在另一個女人的口中,而我們,選擇視而不見。直到逆來順受讓亂流愈演愈烈,子彈上膛的槍口,終於瞄準了每一個女人。
正如同女主角奧芙蕾德所說,「我之前一直沉睡,事態才會發展至此。當他們劫掠議會之時,我沒有覺醒;當他們架空憲法之時,我也沒有覺醒,現在我覺醒了。」
歷史的車輪並不總是向前,反覆和倒退是人類的天性。《使女的故事》為每個觀眾敲響警鐘:倘若在因為性別、膚色和人種面臨欺辱和剝奪時,我們仍然習慣性地選擇成為沉默的大多數,那麼,「不要問喪鐘為誰而鳴,喪鐘為你而鳴」。
Sufferer and Inflicter
女性的罪與罰
值得一提的是,《使女的故事》是一部純粹的女性劇集,絕大部分對話和情節都在女人之間展開,但女性並不僅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現。她們既是受難者,也是加害者。
使女與使女之間的關係無比微妙,她們同樣被視為「行走的生育機器」,既是共同受難的姐妹,也是彼此攀比、告密和加害的背叛者。使女們被規定,出門時兩人必須時刻同行彼此監視,在人人自危的時候,她們成為了高壓政策的眼睛。
在使女「養成」的過程中,紅色感化中心定期舉行儀式,檢舉和審查每個女人的過去。「嬤嬤」們以武力施壓,讓使女們日復一日,將矛頭對準了自己,機械地重複道,「她的錯,她的錯,她的錯。」彼此的不信任和監視,早已在訓化中變得習以為常。
漸漸地,她們喪失了自由表達的能力,基列國給了她們一個釋放壓抑自我的機會:與「女德」有關的刑罰,是借使女之手來完成的,她們在終日積攢的卑微體驗中,將一個個「罪犯」圍毆致死,「以暴制暴」,迫使她們從受害者變成施暴者。
著綠袍的夫人們,個性也同樣複雜。她們作為當權者的家眷,是基列國的共謀,享盡榮華,凌辱使女,卻也在苦難中煎熬。她們曾是家境優渥的賢內助,或胸懷大志的女強人,到頭來卻要承受目睹丈夫與他人交合的難堪。
荒誕至極的是,倘若自家使女有幸能夠生育,夫人便要假裝臨盆,並和「受孕典禮」的姿勢一樣,坐在使女上方,發出莫須有的生產的呻吟,然後奪走使女誕下的孩子,彷彿那古怪扭曲的儀式,能讓她們與使女成為一個整體。
說到底,也不過是被物化的另一群女人罷了。
負責「教化」使女的「嬤嬤」們,手段毒辣陰狠,但在使女遇害或受刑時,眼中含著真切的淚光。她們是對女德堅信不疑的老一輩,深信她的嚴厲,可以將後來者帶上幸福的坦途。狂熱啊,讓最善良的人,做盡最醜惡的勾當。
這三類彼此扶持又互相傷害的人,在我們的生活中,從來都不陌生。使女,夫人,嬤嬤都不是邪惡的,原罪是社會對女性定義的病態一致。在《使女》令人賞心悅目的景觀背後,是深入骨髓的性別偏見,對女性精神獨斷的一體化剪裁。
彷彿只要不完成某一項「使命」,就失去了身為完整女人的資格。
所幸的是,使女們開始覺醒了,倒退的洪流漸漸式微了。在女主角奧芙蕾德受刑後,使女們自發地,在她的床頭留下了從口糧中省下的一口餅乾,一塊乳酪,一口蘋果和一口麵包碎屑。她們開始無聲地在街頭匯聚,口中說著一句拉丁文,
「Nolite te bastades carborundorum,bitches.」 姐妹們,不要被那惡人所打倒。保持警覺,不要讓女權成為可以被任意奚落的對象。凜冬將至,春天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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