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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候去了天國的朋友

編者按

我在9月19日推送的文章《我的段雲叔叔》被段叔叔看到了,很快84歲的段叔叔就寫下了他的《帶雨的雲八十年感懷短文千篇》的第925篇《問候去了天國的朋友》,這位朋友,就是我父親。(點擊一下鏈接可以復看此文)

[家傳]:我的段雲叔叔

父親已經離開人世十四個年頭了,十四年來,段叔叔應該是第一個寫信和作詩問候他的朋友,若父親天上有知,能讀到這封信,我想他會無比的開心。

父親和段叔叔的友誼,既無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也無濃墨重彩的感人情緒,但確能平淡真誠、持之以恆,我想,這也可能是大多數人所保有的朋友關係,而這種大多數,卻很少被作文寫詩者和追求戲劇性故事的編劇和導演關注,因為,他們真的太平凡。

所以,無論是「家傳」的立意,還是我推送的有關我父母和段叔叔一家的文章,本意並非完全是一種私人生活的紀念和表達,而是希望從他們「淡如水」的故事中,找到大多數人生活真實的原樣,也體現出「微觀歷史」應有的珍貴和價值。在這裡,沒有勵志、沒有「雞湯」、沒有「啟迪」、更沒有教育,有的只是最最普通的人生歷程,正如段叔叔在本文中所說的「羨慕無需受主題思想、最高任務等等「捆綁」,自寫自的,自己欣賞自己的,可謂是閑雲野鶴、天馬行空。不越法逾律與喪失道德人格,就應能百無禁忌。嚼此吃剩的饃,穿彼棄的履,覓他人的足跡行走,多沒趣啊。不求聞達又不貪銀兩,不為名利苟同,落個野馬馳騁鳥兒任意飛,多麼輕鬆。」

希望能有更多的朋友來這裡跟我們分享屬於他們自己的人生故事。 (老孫)

(以下文中注釋部分由本人添加)

常念叨去了天國的一位朋友,他可過得好?

知道我兒與他小凡(父輩有許多人都叫我小凡)成了朋友,為下一代繼承父輩的友誼高興啊。小凡寫了篇回憶我的文章,看後又一次激起我對他爸的懷念。

父親孫立榮年輕時照片

半個世紀前的50年代末,我團演出蘇聯話劇《遙遠的道路》後有一封觀眾來信,是設計院一建築師寫來的,知道後我找到他家,他很熱情。說起我有一調干同學與他的姓氏只差一個字,也安微人。原來他們是堂兄弟,曾同在劇團工作。啊,原來我和他曾是同行,更「親上加親」了。(我文中曾寫父親去看的話劇《八一風暴》,應以段叔叔的說法為準)

文革亂鬨哄中我們沒有來往,後來我下放農村徹底斷了聯繫。幾年後他意外找來我單位新址,我才知道他調去外地了幾年,借出差機會來看我的。一次我九江出差,也去了他家探望。

他家是路旁湖近處一棟土屋。

我畫中的那間土屋

小凡文章的插圖就是畫的這棟屋子。

在荒涼冷冰田地的孤零零中,路徑蜿蜒,湖泊泛起冷光的肅穆與靜寂。畫技相當純熟,自學成才能如此筆力潑剌洒脫,構圖富韻律感與起伏跌宕變化,恰到好處的灰色調加濃了凄楚與冷漠的氣氛,是他爸當時的心境啊。當然,更多是勾起了我下放之初的回憶,一下子回到了那深沉和寂寥,似又一次呼吸著濃濃的農村清香,與糞便混雜的空氣。(段叔叔謬讚我的畫,慚愧)

朋友從北京下調支援南昌的省院,又去支援九江,在孤寂處能如此閑適樂觀,佩服。

猶記登門時一陣心酸,咋給他安排這樣的地方?我沒問,不好問的。更多想起自己68年下放的進村那年,一路的東張西望、戰戰兢兢,想起來到土屋門口的一剎那,想起屋的頂棚如同醬油污漬的斑駁,想起一路上有烏鴉盤旋與緊追著的,嗚哇嗚哇的哀嚎,吼也吼它不去,這小東西也欺生啊。更想起夜晚,靜悄悄與孤寂中,在閃爍的煤油燈下,三歲的兒子聞狗的汪汪吠叫,與風雨交加呼號聲中的驚悸……

小凡文章稱,因喜歡我的畫作才一次次臨摹我這叔叔的作品,開始了學畫。

這張水粉寫生就是段叔叔這次來我家給我的

還有這張也是

主要是出於崇尚父輩的友誼吧!他對美術的愛好肯定是父母的影響,遺傳基因的傳承,還靠自己的靈感和敏銳觀察,才青出於藍勝於藍。我不記得那些畫是不是我畫的,筆法比我純熟和放得開。小凡說得極是,我看望他爸爸卻並沒熱烈交談,也沒有教他怎麼畫,還常冷場。性格與社會的原因吧,他爸比我的年紀略長,工作後上的大學,但是經歷相近,所以同樣養成少言寡語的性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唄。如小凡所寫,那年代能見面互祝平安就彌足珍貴了。第一次去他家,他爸媽的大學同學夫妻也一起吃飯。那同學的妻子就再見不著了,她能說會道,風華正茂的她文革中被「革」去了性命。

父親1959年的習作

九江探訪中我們依然話語不多,沒擺脫默默吃飯,只聞「吃菜,吃菜」的聲音。

小凡幾十年保存那些畫幅令我感動,有心人啊。

下放時,我的畫作徹底清空,當「赤腳板」留這些勞什子做什麼哦。當年和他爸交友,是想圖找資料「近水樓台」。不料我妻調進設計院管圖書資料後,可能是不需要吧,我竟然沒有圖近水樓台,小凡在電視台從事編輯,與我妻單位數步之遙,倒是常去她那裡查看資料,有趣的兜了個圈子。再後來他一家去了南方,他爸媽路過也偶然會來,仍然未改默默吃飯的格局。還沒到不分彼此放言的年代唄。

父親1959年的習作

見面機會少了音容依然留在腦海,他爸高大魁梧嗓音洪亮,說話聲卻低低的,他媽近乎吳儂軟語,高挑身材略略耳背,後來失去聯繫,但望能把我的問候傳去。

小凡不像我兒子激情型,曾被造反派同事贊為「造反派脾氣」,他兒時喜玩木頭槍,持掃把也能當機槍,與叔叔伯伯噼噼啪啪「追殺」,臉盆當盾,叮叮咚咚抵擋。還愛講故事,他的第一個故事是自編的,看完動物園後要講故事給我聽:一隻老虎趴上樹掉下來,哎喲哎喲哭了。在農村的寂寞日子,他喜歡講故事給叔叔阿姨聽,沒人聽了便急得面壁跺腳,躲在牆角自說自話,自己給自己鼓掌,還偷瞅有沒有人喜歡,嚷嚷不許打岔。

初見那天的小凡也正玩槍,但斯文爾雅。我古稀年後玩「博」令他好吃驚。謝他的理解和喜歡,並下載了《千篇》中的「獨任天機摧格律」。(段叔叔說的很對,我小時候是個「文靜」的小男孩)

我把懷素的「獨任天機摧格律」當成了警句。

段叔叔退休後

喜歡散文這天地就是喜其自由自在,頤養天年不憑它吃飯穿衣僅圖心舒意爽,何苦費那麻煩耶。為綜合藝術「打工」日子久了,羨慕無需受主題思想、最高任務等等「捆綁」,自寫自的,自己欣賞自己的,可謂是閑雲野鶴、天馬行空。不越法逾律與喪失道德人格,就應能百無禁忌。嚼此吃剩的饃,穿彼棄的履,覓他人的足跡行走,多沒趣啊。不求聞達又不貪銀兩,不為名利苟同,落個野馬馳騁鳥兒任意飛,多麼輕鬆。

主旋律比「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還要難哦。

熙熙攘攘中容得老夫擁擠夾塞嗎?

爭這「大肥肉」做什麼,沒自己的,不甜不酸不苦不辣,味如吃蠟,何苦?天機得於自然,自身的智力經歷、個性氣質所釀成,自然迸發,以小寫小能親切鮮活、興味盎然。「南人不夢駝,北人不夢象」,只見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小人物豈能譜出雄壯偉岸的作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把寫文章看成如同散步,家人問哪去?回答「走走」,鄰居問回答「走走」,自問仍然回答「走走」。嘻!懷念也成了「走走」,對不起。且謅數語慰朋友在天之靈。

半個世紀過去,朋友音容依依;

咋讓君去這早,天地齊嚷可惜。

世界日日變異,年年能聞驚喜;

更盼普天同慶,再甭驚悸不已。

抹除可怕階級,內鬥一任唾棄;

同心同德共贏,自相內耗鄙夷。

眾人拾柴共力,嚴懲糟天蹋地;

尊重自然人性,敬奉天人合一。

牢記朋友情誼,常需念想掛記;

崇尚禮儀仁義,決不傷天害理。

與人為善第一,做人低調自律;

為君誠心祈禱,天國佳境勉勵。

(文章選自新浪微博「帶雨的雲」第92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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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式編輯∣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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