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偶像失格」我想說
下午去給丹丹上課,講課的是我大一就特別喜歡的老師,寫的字蒼勁有漂亮,文學修養超高,他講過的雷雨是我最喜歡的一版,為此還寫過萬言觀後感,林州本地人,家裡很多孩子,經歷過文革,那個年代曾給他留過很多傷害,記憶中最深刻的就是他在秋水上寫過一篇文章講述那個年代帶給他的傷害,受過批判的他永遠會覺得自己是錯的,工作之後,有次搬給他的桌子有個角是破損的,他就找到領導不停的說對不起,領導說為什麼道歉呢,這又不是你弄壞的。
這個老師瘦弱矮小卻擅長各種體育活動,對誰都溫和明眼看見處從沒有稜角卻總透漏一股疏離,沒有見過批判總是讚美,但總覺得他其實應該是對生活有諸多不滿的。
今天聽到一些關於他的不太好的東西,如果以前的我肯定會覺得特別失望,覺得三觀受到波及,覺得人性醜陋,但現在出其意料的平靜,薛之謙是我特別喜歡的歌手,他出事那段時間,我也是這樣平靜的跟桑羽分析著輿情背後的考點,讚美李雨桐這個華科傳播學碩士寫出來的公關文真是漂亮,桑羽說,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關注八卦的態度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以往你絕對不會這麼冷靜。
這就是傳播學帶給我的東西吧。雖然之前我也不是飯圈粉,也從不在網上發表過激言論,但女人私下的八卦里還是會說兩句,過往的認知里會不自覺的被輿論帶著走,沉默螺旋里強調的輿論社會控制功能對我這樣的人起的作用分外明顯。
文學體系里教會我的東西多是感性,記憶有差美化後的文字總會有修飾功能,文學裡對愛情過分的崇尚讓瓊瑤阿姨都可以寫出你失去的是一條腿可紫菱失去的是愛情啊這樣的言論,子君涓生里看見的朱安許廣平的原型,魯迅那麼多警示的言論可最終還是對朱安過分殘忍,他妄圖救國救民卻從未試圖伸出一隻手拉一把這個封建思想桎梏一生的可憐女子,宛如他筆下的子君,他給的只是憐憫,然而涓生,始終不肯批判。
然而故事終究是故事,我們都不該過於痴迷到傾心,諸多有才華的中年男人落入俗套,變得醜陋不堪,如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被公司開除的哈維·韋恩斯坦,半生名利圈,站在頂端的男人也只能慘淡退場,道德上諸多瑕疵,人品不能訴說,但成就也無法抹去。只是人們很難客觀,總覺得高高在上就該完美,我把你捧上的神壇你就該活成我所想,哈維還好有才氣支撐,落地成就不能輕易抹去,但鹿晗卻只是談個戀愛就能偶像失格。
我寫這麼長的東西也是因為今天我跟平凡辯論,輿論出來每件事情她都特別容易生氣,我愛說:這關你什麼事,她愛說:你這個觀點太自私。
可這些就是一件與我們無關的事情啊,公眾有參與度,但是這個參與度就是為了別人的一舉一動影響自己嗎?如果這樣,我覺得我的自私挺好的。就像鹿晗談戀愛這件事,偶像失格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場一廂情願的道德綁架,不管他是不是流量明星靠著粉絲經濟,那些你以為他覺得都不該是他應該做,偶像依靠粉絲卻不代表就被綁在一起,他能帶動諸多經濟,你一個人脫粉未必對他有影響。
我本科不是新傳專業,對傳播理論理解未必透徹,但就是覺得我們分析事情的時候不該過分帶入自己,網民狂歡背後總滲透著涼意,人們從來不分析對錯,只站他覺得合理。
其實很多人是無法給出具體的評價的,更何況我們也很難透過這些傳遞一遍又一遍的信息中看見事物的真相,傳播效果的產生和制約因素有諸多影響,信息發出的一剎那,我們就無法控制了,所以香農在很多年以前就提出躁源一說。人這種複雜的群體,透過屏幕看見的正義使者分析也都不是親歷者,真相如何真的不用那麼著急戰隊也不用你站到全網撕所有與你意見不同的反對者。
曾經在路上聽見過兩個女生的對話:傳播學不能控制你想什麼但可以控制你怎麼想。所以你看李雨桐的文章寫的多完美,一步一步殺得薛之謙毫無還手之力,不管這些石錘里是否完全屬實,輿論已經贏了。
但真相其實一直離我們很遠。
瓦叔曾經寫過一篇文章叫《不要丟下我一人》,他在文章中寫道:其實我們永遠無法明白對方所思所想,兩顆貼的再緊的心,也隔著一層薄薄的皮肉。而這層皮雖薄,卻寬過整個宇宙 —— 無論你的戀人,一隻甲蟲,或是仙女座X581星上的一個外星人,都在這宇宙的另一邊。而傳播是跨越無邊的孤寂宇宙的唯一一艘飛船,你不知道它會飛到哪兒,但你只有這樣一艘飛船。
所以說,大眾何必在這場狂歡里著急的尋找靠攏。
我考研選擇新聞傳播是因為心裡有一個戰地記者的夢想,但看完傳播學之後堅定的選擇了傳播方向,我不知道我考研能否成功,但這幾個月的學習都是我一筆巨大的財富,這是我考研之初就預料到的事情。
有人曾經說讀書的意義就是教會你在這個信息漫天的年代學會分辨,早期的新聞是關於貴族的特權,社會理論不過是大眾社會的產生導致的社會分工,大眾作為大企業機器上的零件,承擔的是機械化的任務,無力感和失落感是他們的日常,所以他們對政治向來不感興趣,自然而然逃避到大眾媒介提供的消遣和娛樂領域之中,公眾對嚴肅議題不關注,主流媒體的設置議程不能引起公眾的討論。
於是娛樂至死,總有人在微博批判說將軍墳前無人問,戲子家事天下知,微博的受眾學歷和年齡雙底結構就決定了微博的娛樂話題具有大眾關注度,高知用戶中部分人有更高的發表平台,或是選擇更具隱藏性的方式,全民狂歡還是我們這些吃瓜群眾比較受用多一些。這些吃瓜群眾不乏是當代大學生,但發表的意見卻未必真的客觀。
那天高中室友在微信寫長長的旅行 感悟,我說一字一句看過去好喜歡,她說這些話說出去怕別人覺得啰嗦,但不寫大家不了解我們,文字給我們一個體面的傳播出口,我記錄下來,你可以翻閱過往看見我,我們總能在這些過往裡看見聯繫,不再是獨立的孤島。
不管怎樣,這就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我們不再是一個孤島擁有了更多的話語權參與權,我們也越來越是孤島,因為喧囂更重要,對錯不重要。彼得斯在《傳播的觀念》里寫到,我們的生命或許確實如此,但感謝傳播,我們至少可以不那麼孤立看世界。
但作為傳播的一環,或許我們在參與的時候可以稍微思考一下,別那麼著急戰隊,別那麼強烈的找參與感,聚集社交無妨,超越理智與道德就是不對。打擾自己的生活更是不該。
-End-
若有幸駐足,陪你走一場


TAG:亦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