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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豆瓣評分9.6的國產影片,為什麼只在地方台播出?

中文名稱:人間世

國家/地區:中國上海

類型:紀錄片

導演:周全

主要嘉賓:趙強、車在前、吳慧瓊等

製作公司:上海廣播電視台

首播時間:2016年6月11日

播出頻道:新聞綜合頻道

集數:10

每集長度:約40分鐘

眨眼評分:7.0

2003年,由陳為軍執導的紀錄片《好死不如賴活著》(《To Live Is Better Than to Die》),將中國深受艾滋影響的農村群體呈現在國際熒幕上,揭示了在上世紀一場「人災血禍」背後,被罪惡腐蝕的人性和被吞噬的慾望留下的魔鬼果實。影片將春夏秋冬幾個不同時節作為時間線,把馬深義一家人患病後的生活記錄下來。病入膏肓的雷妹,身體形如枯槁。她很年輕,但卻像一盞燃盡的煤油燈。當一個人的死亡通過鏡頭及影像傳遞出來時,作用於觀者視知覺的死亡信號是如此迅速地被接受和理解。這不僅源自人類對死亡的畏懼感,也因為對死亡本身的信服擴展到了對記錄死亡影像段落的信服。電影中表演死亡的片段有很多,拍攝手法各有不一。然而真正記錄死亡的卻很少。

空白

《人間世》正是如此,片中記錄了人類面對不同死亡的恐懼,這可能是人生的轉折點、或是終結點。這是人生在世始終無法避免的終極命題,在無法治癒的疾病、遲暮終年的衰老、不能生育的渴望、捐獻孩子器官的絕望和生命的誕生與離去之間,將各有煩惱的不同人群搬上熒幕。而他們反應是更為真實和直擊人心的,這也是影片為什麼能獲得良好的評價。

《人間世》一名最初來自記錄莊子思想的一部經典著作,由七個故事組成。傳遞了莊子的一種哲學觀——人世艱險,需內外兼修。而紀錄片則通過十個不同的故事,訴說了人類的生存之道。人們總會面臨不同選擇和生存困境,疾病和死亡都是無法避免的人生歷程。而鏡頭對準的,正是一群具有代表性的人群,也回應了當代社會關注的焦點。

空白

醫療題材作為一種特殊的創作類型,背後暗含的不僅僅是對醫患關係的處理,更折射出每個人在死亡面前的渺小無助和孤立無援。然而在醫生與患者的相處之中,對生命的敬畏是二者得以溝通的基礎。那麼,即使是紀錄片,也無法擺脫故事的預設價值。這種具有主觀引導的價值取向,體現在一個個具有所指的單集名稱中。其實,導演正是利用現實生活素材來講述故事。每一集,通過不同主人公的故事來建構起對不同主題的闡釋。因為,影像提供給人們一種真實感的想像,當然也被賦予更多人性化的因素。不過,創作者必須要耐心捕捉不同的事件和對象作為故事素材,很多生活瞬間都是一閃而過,難以重來。

當醫生也束手無策,無力回天時,便出現了《告別》一集中主人公們。他們,是來自上海臨終關懷病房的一群「住客」。「臨終關懷」在中國,似乎是一個陌生的名詞。在這裡,他們不像醫院患者那樣每日接受痛苦的治療,也不似放棄治療的病人那般難過離開。在臨終關懷的病房中,坦然迎接死亡。慢慢體味到生命遲暮的寧靜,享受著生命最後一刻的安然。片中出現的一對老夫妻,多年的共同生活已經融入了彼此的生命中。當奶奶住進臨終關懷的病房後,女兒開始為爺爺聯繫安排養老院。兩位老人,最終有了不同的抉擇。

同樣殘酷的題材有2014年上映的,來自陳模瑛導演的紀錄片《親愛的,不要跨過那條江》(《That River》)。主創團隊歷時一年半的時間,為觀眾呈現了兩個深深相愛的老人,簡單快樂的生活。然而在生命的終結點上,他們始終無法同步前行,這便是主人公內心痛苦的根源。當影片最後一幕定格在被白雪覆蓋的山崖中,奶奶抽泣著坐在雪地中,遙望著爺爺的墳墓的鏡頭中。這時,影像具有了直擊人心的力量。它是如此逼真地呈現在眼前,接近事物本身的樣子,讓我們把它當做客觀世界來看待。此候,我們會忽視所謂的傳播介質、忽視事物本身、忽略那些物質化的東西。因為,觀者賦予了影像情感和意義。作用於知覺層面的情感共鳴,讓人們暫時忘記理性思考,進入到影像世界中。

《人間世》中也聚焦了這樣的一個群體,等待腎源和心臟源等器官源的人。而源頭,則始於因意外或病痛離世人的奉獻,正如電影《關於我母親的一切》(《All About My Mother》)中早逝的兒子一般。第三集《團圓》器官捐獻——為生命的往來鞠躬;一個家庭團圓的幻滅換來了另一個家庭團圓的復燃。同樣,家人也會面臨「電車難題」般的抉擇。不想破壞年輕兒子完整的身體和苦苦等待多年的病人之間,構成了矛盾的兩面。無論選擇哪方,都需要極大的勇氣。而這樣的機會可能是脆弱的,在北京有5個等待心臟移植的病人,但卻因為上海距北京太遠不得不放棄。實際上,器官捐獻在相對保守的中國社會中,有待更開放的了解、認知和普及。

其實,國產紀錄片也曾斬獲不錯的成績。2006年,楊紫燁導演的紀錄片《潁州的孩子》(《The Blood of Yingzhou District》)講述了艾滋病者與後代兒童生存的故事。影片獲得了美國第79屆奧斯卡最佳紀錄短片獎等獎項,然而在國內知名度較低。而且,豆瓣上也搜索不到評分……

而陳為軍執導《好死不如賴活著》(《To Live Is Better Than to Die》),同樣呈現了一個艾滋家庭的日常故事,並在國外斬獲了不少有價值的獎項。

近年來,國產系列紀錄片逐漸贏得了業界和大眾一致的良好口碑。以《舌尖上的中國》和《我在故宮修文物》等為代表的文化紀錄片,從更為輕鬆愉悅的視角,將中國傳統文化與美食文化融入到個體故事、不同地域的文化特色中。

《人間世》雖然定位為深度調查類新聞紀錄片,但能從不同的真實案例中體味生活的酸甜苦辣,看見人生百態;既有患者的無助求救,也有醫生的無可奈何。當然,這一切是基於上海的大都市背景下。雖然片中獨白帶有著電視紀錄片的痕迹,但瑕不掩瑜,這部影片仍獲得了大眾的關注和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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