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索賠剪破的衣服，新聞很大，沒有任何進步

——譚梅/文

醫務人員為了搶救患者剪破患者衣服被索賠事件，衝擊性很強，整個社會都在關注。大眾也第一次幾乎是一邊倒的站在醫務人員這一邊。接連又出現兩起類似事件，掀起餘波。不少醫療人感嘆，誰掀翻了多米諾骨牌效應？

自然，會把矛頭指向第一個向醫務人員索賠被剪壞衣服的家屬。但是，靜下心來想，這種思考方式，除了是以偏概全，胡攪蠻纏，沒有任何改變。每次都能把正當的和不正當的攪渾到一起，讓醫學和社會失去了進步的機會，失去了規範和達成共識的機會。沒了分辨是非的機會。

感情大於理性！

重申一個事實。那就是患者家屬索賠如果不是剪壞的衣物，而是其他物品，沒問題。有同行聲討說，醫務人員在搶救患者，你卻在算計他們是不是損壞物品，良心何在？那麼，我可以問一下，你的搶救是免費的嗎？你的搶救是義務嗎？你不是很反感被捧為白衣天使嗎？既然如此，既然是市場行為，並不是說目的正當就代表行為正當。醫生和患者事實上是合同的兩方，剪破衣服是合法避險，無可非議，如果是造成其他物品丟失，而又不是搶救必需，比如把患者貴重物品丟棄，沒有任何處理規範，賠償有何不可？

據說最後一次索賠是因為搶救需要備皮，家屬索要毛髮，理由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引起醫療人譴責。有問題嗎？我覺得沒問題。事實是，這牽涉到宗教。有人說，是命重要還是信仰重要？不一定。在一些人眼裡，信仰大於生命，沒問題。我們應該尊重。

在這些喧囂里，我們恰恰忽視了應該思考的問題。

第一，我們有沒有規範？所謂規範就是限制，所謂限制就是不自由，反感不自由就是我們沒有理性的評價標準。有人批評說，拼力搶救患者，剪破衣服，丟失物品，與生命相比孰輕孰重？這其實是兩碼事。丟失物品和搶救患者是兩碼事。關鍵是，我們有沒有處理規範。人手不夠？是理由嗎？任何人不會因為從事的行業偉大自身就偉大，醫務人員就不會發生盜竊猥褻等事件？對任何行業的人，有所限制，都沒問題。

第二，我們遇到爭執時，有沒有理性的評判標準。患者索賠，說不是索賠剪破的衣物，而是其他物品。那麼請問當事的警方，患者當時這些物品是不是在身上，有沒有這些物品，醫務人員賠償有沒有依據？如果有，沒問題，把依據拿來；如果沒有，那麼這是為惡，一次不公正的判決勝過10次為惡。

第三，有人認為一碼歸一碼時，我們能否理性看待。按說搶救患者，與生命相比，其他都可以忽視，問題是，當事一方，能否理性對待？有人說下次醫務人員先檢查衣服，然後再評價衣服的價值，然後再讓家屬簽署剪破衣服協議書。這種說法是胡攪蠻纏。這是兩碼事，是真的兩碼事。如果是搶救患者需要，那麼不用顧慮，如果是因為沒有規範，無視患者的貴重物品，被索賠活該。哪怕是去火葬場，也應該檢查一下。

榆林事件，因為醫院的無底線公關，讓我們錯失了關注產婦分娩痛的機會；齊魯規培生自殺事件，讓我們失去了關注規培亂象的機會；陳仲偉主任被殺事件，讓社會失去了關注重症精神病人管理問題的機會……

悲劇和爭議應該引導關注，引導進步，胡攪蠻纏，只會把牛奶和嬰兒一塊潑掉，讓社會失去了反省的機會。哪怕是一個搶救規範，在一個很好契機的情況下，也建立不起來，還奢求什麼醫學進步？

醫學，一直沒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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