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義的辛亥年：布政使的女兒被哥老會攔路姦汙，革命都督不敢過問

作者：金滿樓

歷代王綱解紐，據地自王者必出於江湖。

在其回憶錄《銀河憶往》中，前國民黨高幹劉建群即記載了他的家鄉遵義所非同一般而又真實慘烈的辛亥年。

據其所述，他當時雖然年未滿十歲，但幾十年過去後，回想起當年地方上的種種苦難，卻歷歷如在目前，乃至猶有餘悸！

當時，在武昌事起不久，遵義也來了所謂的「先鋒隊」。按常理，這個「先鋒隊」既然是來革命的，背後應有些革命黨或革命思想之類，但真實的情況與想像的卻完全不是一樣。

短衣短褲，頭頂一尺過心的藍布大套頭，腰挎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刀把上扎紅色櫻子，腳上穿草鞋，或者乾脆就是赤腳。走在街上，倒也雄赳赳、氣昂昂，儼然英雄好漢的模樣。

直白點說，所謂「先鋒隊」其實就是西南地區的幫會組織「哥老會」，即俗稱的「袍哥」。而在四川、貴州、湖南等地，袍哥勢力尤其發達。

當時的遵義，滿街之上、三五成群的都是「先鋒隊」，他們一路是橫衝直撞，好不威風。

當然，這些人其實大多是流氓，表面上他們打著響應革命的旗號，骨子裡卻是趁機渾水摸魚，為惡一方。

當時的遵義，官府既已被推倒，地方上儼然無政府狀態。為了自保，當地包括什麼秀才、舉人在內的士紳也大多加入了袍哥組織，很多人為此捐了很可觀的一大筆錢，就像捐官一樣，捐一個「仁」字型大小的大爺。

不過，袍哥里「義」字型大小、「禮」字型大小的才是真正的大爺，「仁」字型大小也被稱為「圈上的大爺」。

什麼意思呢？就是豬圈上的「豬大爺」，可以隨時拿來宰的。

在當時情況下，「圈上的大爺」雖然出錢當豬，但交過保護費的總歸比不參加袍哥的強一些，在生命財產上多少有一些保護。就算受人欺負，幫內人肯出頭，大不了也就出一點錢就可以擺平。

可是，那種沒門沒派、被稱為「空子」的可就慘了，當時的先鋒隊每天都在攢人，攢的人多半是所謂「空子」，而所謂「攢」，就是捉而殺之。

辛亥後的遵義，先鋒隊經常帶著大刀呼嘯而來，將被攢的對象從房中拖出，就在其家中天井亂刀砍死，然後從容呼嘯而去！

沒有理由，沒有罪狀，有的只是因為此前就有私人仇怨，有些乾脆就是匹夫無罪、有錢為罪。

如此殺人場面，真是令觀者張目結舌，受害家屬忍痛吞聲，無冤可訴、呼天不靈！這段時間的遵義，可真是形同人間地獄。

更令人髮指的是，原貴州布政使王乃征反正後回四川原籍途中被遵義悍匪、哥老會大佬羅魁搶劫一空，就連王的女兒也被姦汙，而代理都督趙德全亦不敢過問。

最終，雲南都督蔡鍔派出北伐的滇軍來了，只聽霹靂一聲，告示捉拿當地有名的光棍大爺，拿到的就地正法。

這下，先鋒隊立刻銷聲匿跡，流氓們也是雞飛狗跳，地方秩序才算是得以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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