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堪稱暗黑謀略之王？他和董卓狼狽為奸，曹操曾吃盡苦頭！

文：陳思（作者原創授權）

歷史上，董卓的形象可謂霸道且專橫，許多重要事項都是自行決斷，為了保障自己的暴力統治，維護自己的軍閥政治，其身邊雖然不乏強兵悍將，但是卻似乎缺乏出謀劃策的謀臣策士。而在小說《三國演義》中，董卓身邊並非沒有智囊，董卓之婿李儒可以說是董卓軍團的智謀擔當。身為董卓麾下的第一謀士，李儒其人計略狠辣、准到，對董卓軍團初期立足朝堂、擊退聯軍起到了重要作用。可是在正史上，關於李儒的記載少之又少，這令人十分疑惑。那麼，小說中對李儒計策的描寫根據何在，又是何原因使得李儒記載幾乎不見於史呢？

一、小說中計略出眾的謀士

《三國演義》中的李儒撇開其他因素而就其謀略而言，在筆者看來其不失為一名優秀的謀士。李儒之謀略主要體現在以下幾方面：

其一，能夠切合形勢地提出政治主張。首先，李儒懂得政治偽裝。在董卓收到何進手令打算進京時，李儒曾向董卓進言：「今雖奉詔，中間多有暗昧。何不差人上表，名正言順，大事可圖」，這裡李儒意識到董卓在進京時需要有意識地剋制自己的慾望和野心，以消除京師士人對其的疑慮，足見其對京師士人心思的洞察。其次，李儒熟諳政治立威。為增強董卓霸權，李儒勸說董卓儘快行廢立之事：「今朝廷無主，不就此時行事，遲則有變矣。來日於溫明園中，召集百官，諭以廢立；有不從者斬之，則威權之行，正在今日」，這裡李儒深知董卓要建立起自己的強權需要當機立斷遲則有變的道理，因此積極謀劃促使董卓在京師站穩腳跟。最後，李儒通曉政治宣傳，故而為了彌補董卓兇狠好殺的政治形象，「勸卓擢用名流，以收人望，因薦蔡邕之才」，以向世人表明董卓亦有愛才之心，以此收攏人心。

其二，能夠臨危不亂地部署軍事行動。在關東聯軍節節逼近之下，董卓打算遷都長安，在兩邊都十分混亂的環境下，李儒指出：「丞相新棄洛陽，防有追兵。可教徐榮伏軍滎陽城外山塢之旁，若有兵追來，可竟放過；待我這裡殺敗，然後截住掩殺。令後來者不敢復追」。此處可見李儒在混亂時還能夠保持冷靜進而思索對手的行動、進行軍事部署，為整個集團的撤退做出保障。而事實也證明，李儒的部署讓前來追擊的曹操大吃苦頭。

其三， 能夠一針見血地指出人情世故。曹操行刺董卓不果，急中生智假稱獻刀後出奔，儒對董卓言道：「操無妻小在京，只獨居寓所。今差人往召，如彼無疑而便來，則是獻刀；如推託不來，則必是行刺，便可擒而問也」，這裡李儒通過對曹操親屬家室的分析判斷其是否系行刺，可見李儒熟知人性。此外，在董卓和呂布為貂蟬而起衝突時，李儒為董卓分析厲害，指出：「昔楚莊王絕纓之會，不究戲愛姬之蔣雄，後為秦兵所困，得其死力相救。今貂蟬不過一女子，而呂布乃太師心腹猛將也。太師若就此機會，以蟬賜布，布感大恩，必以死報太師。太師請自三思」，這一招藉助歷史典故既破解了王允的連環計，又牢牢地拉住了呂布，可謂十分高明，只可惜董卓最後並不採用。

從上述的盤點，我們可以看出，李儒這一謀士形象在《三國演義》中十分豐滿，其計略所涉及的範圍廣、力量大、效果好，為董卓進京掌權、抗衡諸侯、安定氛圍做出了諸多貢獻。

二、歷史上道德拙略的爪牙

然而，李儒所侍奉的是迷信暴力的軍閥董卓，因此，小說雖然描述了李儒諸多計略，但對李儒的評價自然不是很高。最終李儒在小說中的結局亦是為家奴所扭送被斬首於市曹。李儒最大的污點在筆者看來即協助董卓鴆殺漢朝少帝、逼死何皇后，小說中有如下描述：「儒以鴆酒奉帝，帝問何故。儒曰：『春日融和，董相國特上壽酒。』太后曰：『既雲壽酒，汝可先飲。』儒怒曰：『汝不飲耶？』呼左右持短刀白練於前曰：『壽酒不飲，可領此二物！』唐妃跪告曰：『妾身代帝飲酒，願公存母子性命。』儒叱曰：『汝何人，可代王死？』乃舉酒與何太后曰：『汝可先飲？』…李儒叱曰：『相國立等回報，汝等俄延，望誰救耶？』太后大罵：『董賊逼我母子，皇天不佑！汝等助惡，必當滅族！』儒大怒，雙手扯住太后，直攛下樓；叱武士絞死唐妃；以鴆酒灌殺少帝」這裡李儒逼殺少帝、唐妃、何太后，可以說是異常囂張跋扈，毫無人臣之禮，其行為令人髮指。

這段描寫並非無歷史依據，根據《後漢書 何皇后紀》的記載，李儒確確實實是董卓鴆殺少帝、謀害何太后的執行者，史載：「卓乃置弘農王於閣上，使郎中令李儒進鴆，曰：『服此葯，可以辟惡。』王曰：『我無疾，是欲殺我耳！』不肯飲。強飲之，不得已，乃與妻唐姬及宮人飲宴別。」而依據《後漢紀》「李傕舉博士李儒為侍中，獻帝詔曰：『儒前為弘農王郎中令，迫殺我兄，誠宜加罪。』」的記載，李儒使少帝「強飲之」應當是使用了較為過分的做法，導致身為少帝弟弟的獻帝對李儒恨之入骨，在面對董卓殘暴的舊部時昂然拒絕為李儒封官的要求並反要求懲治李儒。由此可見，李儒在歷史上的道德水準欠佳，是權臣的鷹犬爪牙，而小說對其品行基本沿襲了歷史的相關記載。

三、小說為何要濃墨重彩設計謀士李儒

根據上述的分析總結，我們可以隱約看出，小說對李儒角色的塑造主要有兩個方面。計略上，增加了許多李儒的戲份（後文將詳細敘述相關的歷史原型），而在品行上，則延續了為數不多的歷史記載。筆者查閱了相關歷史材料，對李儒的計略原型亦有一個概括。

首先，小說中所描述的李儒提出的政治主張，其一，關於勸董卓進行隱忍，根據《三國志董卓傳》之記載，何進在令董卓進京同時亦讓其上表示明誅滅宦官的決心（「進乃召卓使將兵詣京師，並密令上書曰：『中常侍張讓等竊幸乘寵，濁亂海內。昔趙鞅興晉陽之甲，以逐君側之惡。臣輒鳴鐘鼓如洛陽，即討讓等。』」），而非李儒所勸。其二，關於廢立之事，《三國志 董卓傳》亦不見有人為董卓謀劃而主要是董卓自行為之（「於是以久不雨，策免司空劉弘而卓代之，俄遷太尉，假節鉞虎賁。遂廢帝為弘農王。尋又殺王及何太后。立靈帝少子陳留王，是為獻帝。」）。其三，對蔡邕的拔擢，據《後漢書 蔡邕傳》之記載，亦是董卓自己為之（「中平六年，靈帝崩，董卓為司空，聞邕名高，辟之…」）。在筆者看來，對李儒政治主張計略的設計，不乏合理性，歷史上董卓應當不是個人專斷，諸如進入京師的政治投資，在筆者看來很有可能是集體決策，因此，雖然歷史上對李儒的身份沒有交代，但《三國演義》以董卓婿的身份參與決策是完全有可能的。其次，李儒的軍事部署為董卓部將徐榮所為。根據《三國志 武帝紀》記載：「（曹操）到滎陽汴水，遇卓將徐榮，與戰不利，士卒死傷甚多」這裡有移花接木的成分，即將徐榮的軍略移到了李儒身上。最後，李儒對人情世故的通達於史並無記載，在筆者看來應當是純粹的杜撰。

李儒的歷史結局，歷史上並沒有列明，亦非小說中所說。而筆者認為，後世對李儒小說形象的設計無非正反兩面考慮，即以李儒計策之毒辣，正襯托其主董卓之毒辣，而以李儒之隱憂，反襯董卓之無謀。李儒的歷史形象之所以未能載入史冊，大抵亦是因為其助紂為虐，故而為數不多的記載更多地則是反應其鷹犬爪牙之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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