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嫁給窮人，便作苦了自己」
「經年，你嫁給窮人，便作苦了自己。」這句話是從我的姑姑口中說出。姑姑曾是一位愛情至上的女子，如願地嫁給了愛情。如今她卻低著頭懊悔，懊悔當年嫁給了一位窮人。滄桑的面孔在訴說這些年的她不容易，夾在歲月指縫裡的貧窮躍然而現。姑姑拉住我的手說：「經年，別嫁窮人。」
簡單的道理，大家都懂。明了的話，卻不必那般直白。一個姑娘，歷經世事，又怎麼會不知道物質的重要呢。正如姑姑，一個女人到了中年，孩子正在成長，父母需要贍養，身邊卻沒有一個人靠得住，唯有金錢可以封住貧窮的口袋。
我看見姑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我無力去反駁她的話。我不是她，無法站在她的立場，替她想一想。畢竟一個女人到了中年，還在艱辛地盤算著明天；單這一點，我就沒有資格點評她的人生。
人，總是知道自己所需的，無論年長，或是年幼。我曾意外我的眾多同事們未曾遇上心儀的人。其中一位同事說：「小李，若是我像你一樣的年紀，遇見愛情，我一定全力相迎。可我現在已經不年輕，我要的是生活，不是愛情。我要的嫁的人不可以窮，也不能窮。」
一個過了25歲的姑娘，竟可沒有追逐愛情的底氣。我想，那才是我聽過最諷刺的話。每個人所求不同，必然所需不同。有人追求物質，那是生活所向；有人追求愛情，那是心有所向。凡是談不上對錯，不過是追求不同。
我想起我早年間寫過的一篇文《親愛的姑娘，不要嫁給廉價的愛情》。愛情，也需要質感，厚重感。雙方努力澆灌的愛情之火，才能開得更加芬芳。可我不能理解的是我的上司曾說她羨慕那些做小三的同學，跨著名牌包，住著大別墅，從不為生活煩憂。
那一刻，我是驚訝的。我不曾想過現在的世界觀竟是如此的崩塌。依附富人成為小三的這類人竟成了「成功者」。嫁給窮人並過著平淡生活的姑娘變為「失敗者」。我不能理解如此的世界觀。
我第一次看電視劇《蝸居》的時候，我想為什麼海藻要選擇宋思明？到底是因為利益的熏陶，還是因為愛。直到後來的一些年裡，我逐漸明白，當生活與愛情比肩而行，落單的都是愛情。在生活面前，人人都是利己主義者。
媽媽昨天問我是否愛著如今的男朋友。我說是的。媽媽後來說如果將來你後悔，窮苦了怎麼吧。我不假思索地說如果有一天我後悔了，那一定不是窮苦了，而是不愛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給了我那樣的底氣。也許我相信木子先生會給我一個安心的家吧。現在，我和木子先生，都很窮，一窮二白。我渴望著我們有一天會過上踏實的日子，不為生活奔波。也許是我過於年輕，對於命運的安排，總是抗拒的。
我想我和木子先生會走下去的，畢竟我們已經走過了七年。我希望所有的愛情都能寫下句號，是有厚重感的句號，不拘於生活的難，苦。也願更多的姑娘嫁給了那個曾經的「窮人」，卻過著不曾後悔的生活。幸福本不易，每一步都是捱著過的。願幸福，也願姑娘如意。
2017年10月8日隨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