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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屠夫打賭(民間故事)

民國年間,柳河鎮上有幾家肉鋪,都是把一頭豬劈成兩扇擺在肉案上買的,買肉的一來,指著哪塊,屠夫們便砍哪塊。唯獨鎮中心劉二肉鋪的肉案上卻是一堆肉、一堆骨分開賣,來買肉的就方便得多了。

可想而知,劉二的肉鋪便很紅火。

劉二有一手祖傳的絕活,每天早晨他將店門打開後,就將一頭活豬四肢一捆,只見劉二拿一把尖刀從豬脖頸處一捅,拿了一個大木盆,豬血便向木盆噴出,待血放盡,劉二抄起一把大砍刀,剝皮剔骨,不到一個時辰,肉案上的一頭豬便成了一堆肉、一堆骨,幹得乾淨利落。劉二這個名字也就遠近聞名,來買肉的也絡繹不絕。

那年,柳河鎮邊上豎起了一座炮樓,裡邊住進了幾十個皇協軍和一小隊日本鬼子,鬼子隊長叫龜田,這個龜田特別喜歡打賭,炮樓里的幾十號人賭個遍,紙牌股子都沒有對手,沒有了對手的龜田就到小鎮的街上找人賭,在柳河鎮里,龜田賭性上來時,也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扯著胳膊就擲股子,贏了,讓人家給他鞠三個躬,遇到輸了的時候,他一瞪眼睛,別人早嚇跑了。

這天,龜田帶著十幾個鬼子和皇協軍路過劉二的肉鋪,正看到劉二在宰豬,看著劉二的刀法,軍醫出身的龜田來了興趣,只見他走進肉鋪命手下人牽來兩隻黃狗,非要跟劉二比試一下,憨憨的劉二無奈,只得答應與龜田打賭,說話間,劉兒的肉鋪前被圍得水泄不通,此時,劉二拿起大砍刀,鬼子龜田也不示弱,抓起一把尖刀上陣,隨著狗的兩聲慘叫,一切都靜了下來,只有兩把刀的剁肉聲,眾人眼睛都看呆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劉二剁完最後一刀時,龜田還有半隻狗沒動,圍觀的眾人一陣喝彩,劉二擦擦手上的狗血,回頭笑了,站直了身子,叉開了雙腿等著龜田給他鞠躬,這時,龜田臉上憋得像豬血似的紫紅,沖著劉二嚎叫著:「我的沒輸,你我比剝人皮的有。」劉二腦袋「嗡」的一聲炸響,愣在那裡。氣急敗壞的龜田命人將一個看熱鬧的人抓來,綁在劉二肉鋪前的木樁上,十幾名鬼子和皇協軍把劉二和木樁上的人圍在當中,龜田拔出軍刀,舉著對劉二說,「你去剝皮。」眾人頓時都驚呆了,望著劉二。

劉二沉沉地說:「我不剝。」「你不剝,就死啦死啦地。」龜田叫著。這時,劉二額上青筋暴突,他忽然回身將右手放到肉案上,左手抄起砍刀,手起刀落,一隻血淋淋的手留在案板上,劉二「撲通」一聲昏厥倒在地上。

龜田臉上一陣抽搐,命邊上的皇協軍打來一桶冷水,潑醒了劉二,有個鬼子又把大砍刀遞到劉二的左手裡,仍逼他去剝人皮。

此時在場的圍觀者都盯住了劉二,只見劉二慢慢坐在地上,左手艱難地抓起砍刀,將刀刃向上夾在兩腿中間,左手猛地向刀刃上揮去,四隻手指血淋淋地蹦落在地上,劉二又一次昏死過去。

頃刻間,眾人們看到龜田顫抖了一下,手中的軍刀慢慢放回刀鞘中,忽然立正併攏雙腿,彎腰給昏嵌的劉二鞠了三個躬,轉身帶了手下一干人等垂頭退出人群,像炮樓走去,眾人們一陣歡呼雀躍。

半年後,劉二的肉鋪又開張了,案板上擺著劈成兩扇的豬,劉二兩隻殘手夾著砍刀站在肉案邊。

劉二的肉鋪仍很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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