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民族」的噩夢是誰？

文史 10-11

文|逆北

「不安分的小兄弟」

俄羅斯在今天的大國博弈中可算是一個重要的角色了，從在敘利亞地區投入精銳對抗極端組織的擴張，到出動（裝配核彈頭的）轟炸機飛臨美國人控制的關島上空，俄羅斯人無不在向世界宣告著其「戰鬥精神」的存在。但是精神歸精神，俄羅斯人其實也有被殘酷的敵人嚇壞的時候。這個敵人是誰呢？他就是車臣共和國的反叛力量。

按理說，一小股反叛力量對於體量龐大的俄國來說是不足為慮的。但是這股反叛力量崛起的時候，卻恰恰趕上了俄國還未從蘇聯解體中緩過勁來的時刻。

蘇聯的解體對於我們來說可能只是一個聯盟的瓦解與崩潰，但是統一政府的崩潰，卻恰恰給地方的極端勢力提供了其藉以滋生的溫床。就在蘇聯解體後不久，位於今天北高加索山區的車臣共和國政權被穆斯林極端勢力加以顛覆，這股極端分子在控制了車臣對外的宣傳系統後，立即宣布脫離俄羅斯聯邦的控制。

俄國上層在得知此消息後大驚失色，因為車臣的獨立不僅會有損於俄羅斯大國的尊嚴，同時，因為車臣地區連結著俄羅斯與南高加索地區油田的輸油管道的特殊原因，俄羅斯的石油市場乃至於整個社會經濟還會因此而遭到波及。終於，俄羅斯人坐不住了。時任俄羅斯聯邦總統的葉利欽當即向軍隊發出指令，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兄弟」一點教訓，俄羅斯與車臣之間的戰爭爆發了。

初戰失利

在俄羅斯國防部的一番緊張動員下，進剿車臣叛軍的俄軍部隊瞬間達到近萬人，並配備了大量的裝甲部隊。俄方為了減小傷亡，還為進攻部隊配屬了大量的空軍。而車臣叛軍方面無論在人數還是裝備上同俄軍相比，都居於劣勢。俄軍似乎穩操勝券了。

俄軍在集結完畢後，兵分多路，浩浩蕩蕩的殺奔車臣共和國首府格羅尼茲城。格羅尼茲，在當地的傳說中卻被視作是可怕與殘酷之城。但俄軍似乎並未在意這個名稱背後的寓意，而是徑直蜂擁入城區。很快，俄軍官兵便為自己的魯莽與無知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車臣的叛軍自知己方在空曠地帶阻擊俄軍將無異於自殺，於是，在叛軍總頭目馬斯哈多夫的安排下，大量精銳被抽調入城區協助防禦。這些精銳中，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西方國家的特種部隊（如法國中央憲兵與波蘭的雷鳴特種部隊等），軍事素養頗高，而他們過去所參加過的各種大小戰鬥，更豐富了他們的實戰經驗。因此，對於來勢洶洶的俄軍，他們並不感到驚訝，而是迅速找好掩體，開始了己方的防禦作戰。

（格羅尼茲巷戰中的俄軍機槍手）

慘烈的巷戰開始了，俄軍的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一隊俄軍士兵簇擁著幾輛自行火炮進入一個街巷，結果立即遭到了伏擊，子彈由四面八方飛來，並幾乎全部準確的打進了俄軍士兵的要害部位。短短几分鐘內，俄軍士兵的屍體便布滿了街頭巷尾。而那些自行火炮，或被地雷炸斷了履帶，從而成為了車臣反坦克手的活靶子；或在行進過程中，被車臣叛軍炸毀了周圍的樓房加以埋葬。格羅尼茲，不僅成為了車臣方面死守的「格勒」，也成為了俄國軍隊的墳墓。

但俄軍上層對於前線的情況顯然缺乏了解，他們大多單純的認為，這只是車臣叛軍的垂死掙扎，因此只顧加大兵力與戰車的投入。但是，在錯誤的戰術指導下，俄軍方面的傷亡呈直線上升的趨勢，而格羅尼茲城的大部分地區，卻仍掌握在叛軍手中。最終，在不斷增加的前線傷亡與戰爭帶來的財政危機下，俄軍暫時停止了進剿叛軍的行動，並同叛軍簽訂了臨時性的休戰條約。

普京的復仇

不過，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1999年內，新上台的車臣政府再一次對俄國政府採取了強硬的姿態，除兩次派兵入侵相鄰的俄羅斯聯邦自治州外，還在莫斯科策划了三次針對平民的爆炸事件。俄羅斯上層開始隱隱約約感到，長時間懸而未決的車臣問題，此時此刻，再拖延不下去了。在新一任俄羅斯聯邦總統普京的授命下，雙方之間的戰爭再一次爆發。

（普京在視察南部邊疆）

普京在政治方面的表現，顯然與他的前任葉利欽不一樣，早年的特工生涯讓他深知，無論做什麼事，既需要堅決，也需要謹慎。普京在第一次車臣戰爭失敗後不久，一直都在思考俄軍的敗因。他發現，在短兵相接的巷戰中，採取一擁而上的戰法只會像大炮打蚊子一樣無功而返。所以對付化整為零進行防禦的叛軍，俄軍必須採取與對手一樣的作戰方式。在普京的總統令調集下，數千名俄軍特戰隊員齊聚於討伐車臣的大旗下，第二次車臣戰爭打響了。

這一次俄軍的行動同上次相比謹慎多了，俄方除以配備無線電、狙擊槍與火箭筒的小股兵力互相掩護突進外，還隨時召喚空軍對可疑目標進行猛烈轟炸。雖然這種攻勢不可避免的再一次造成了大量的平民傷亡，但相比上次，俄軍的進攻顯然有效率多了。

叛軍也感到了俄軍此次來者不善，並隨即回敬以瘋狂的反擊。為了震懾俄軍，叛軍還將陣亡俄軍官兵的屍體作為沙袋進行堆壘。俄軍大吃一驚，但立刻由震驚轉入憤怒。為了免於己方的屍體為對方所侮辱，俄軍坦克奉命碾碎了己方陣亡者的屍體。

（犧牲的俄國士兵）

雙方的傷亡在不斷上升，就在戰爭結束的前一個月，俄方進攻部隊的總指揮甚至被打死在了前沿上，但勝利的天平終究還是偏轉到了俄軍這面，2000年3月，在俄國空軍的「收尾性」轟炸下，格羅尼茲城幾乎被夷平，俄國暫時的取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但車臣的叛亂者並未就此善罷甘休，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們把自己復仇的矛頭對準了手無寸鐵的平民，俄羅斯與極端勢力鬥爭的這條路，也還要走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