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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春艷:不戀過去、不畏將來——我的前半生

作者簡介:劉春艷,生於貴州。喜歡音樂、熱愛舞蹈。識得幾個字,突發奇想,想用文字讓你「看到」!

不戀過去、不畏將來

——我的前半生

文/劉春艷

一、 在童年

1975年10月27日,一個很是平常的日子,這一天,一個小男嬰的誕生,卻給一個普通的家庭帶來欣喜與希望,在物資並不是很豐富的時代,這一天,是這個初為人母的媽媽領取工資的第二天。

爸爸、媽媽為了生活而忙碌,並沒有因為孩子的到來,刻意預設了他的未來……讓小男孩吃飽、穿暖、能夠讀書認字、做一個好人,長大能夠自食其力便成了對他最大的希望。

男孩一天天長大,到了上學讀書的年齡,開始讀書,男孩認真而聽話,放學就在小板凳上做作業,讓勞累的父母看著也是滿心欣慰,家裡依然忙碌,奶奶是一個小學的老師,奶奶同事好心說,你何不把小峰轉過來自己教,這樣轉學到奶奶所在學校,5年級時寫字得全校第一名,剪紙第二名。大家都蠻喜歡這個長得虎頭虎腦的傢伙,對他並不是很嚴格,他也越來越不害怕老師,開始偷懶起來,接觸了周圍居民的孩子,甚至還偶爾調皮搗蛋逃學、頂撞老師,男孩子的通病都隨年齡增長展露無遺……

不過,那樣的年代,沒有這麼重視分數,也沒有這麼多課外輔導班 ,課餘時間,孩子們你邀約我,我邀約你,在一起懵懵懂懂的玩,不到天黑不回家也是很普遍的現象,因為,父母也沒有這麼高的文化,也沒有更高的要求,讀書,做完作業就算完成任務,一個小孩,不惹禍打架、不學壞也就是好孩子。

二、苦難少年

到了初中,男孩還是迷糊中長大,好強的爸爸也因為操勞過度,意外摔傷後、開始腿疾,家裡經濟是捉襟見肘,爸爸也不捨得去大醫院好好看病治療,東一個偏方,西一個藥膏,就這樣,家裡有一分錢都花在給爸爸治腿病上,滿心以為,過一陣子就可以見好,拖延了很久很久,腿並沒有什麼好轉,而是越來越沒有知覺,一年的冬天,爸爸拿取暖的電熱毯包著腿,想讓沒有知覺的腿能夠有點感覺,一夜過去,因為腿沒有知覺,這腿就被烤壞發黑,拖到醫院,醫生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截肢!

30多歲的爸爸、人在壯年,咬著牙,沒有掉一滴眼淚,接受了殘酷的現實,男孩哭著,用白布包了又包爸爸的殘肢,淚水哭盡,70多歲的爺爺,帶著男孩,爬了幾座山頭,在黔靈山,找到曾經掩埋夭折的姑姑的墳旁,把爸爸的殘肢埋下,因為男孩是獨生子女,家裡沒有了勞動力,這一瞬間,男孩揮別了天真爛漫,隱約知道自己必須擔當著家庭的責任。

人的長大不是因為時間而長大,就是猛然一瞬間,一個突變的事件就讓一個孩子長大起來。

家庭的重擔就一下子落在媽媽一個人的肩膀上,爸爸因為腿殘,無法在原來的單位上班,好強的爸爸就拒絕了同情與憐憫,自己開始在家裡做糕點銷售,爸爸和面,調料,烤制,媽媽買面,買糖,雞蛋這些原材料,而13、14歲的少年,就在小小的年紀,學會了蹬重力單車,中午放學就拿貨、送貨去市場賣,市場里的大人們都憐惜著這個寡言少語的少年,一見他來,總是拿些小食品給孩子,媽媽也心疼著瘦小的兒子,別人的孩子還是在父母身邊撒嬌的年紀,兒子卻默默分擔著家務,每當雞蛋打出「雙黃蛋」、媽媽總是給兒子留著,給孩子補充營養,孩子也是滿心歡喜。

家裡做的「香草蛋糕」遠近聞名,生意越來越好,媽媽惆悵的臉也漸漸笑開,爸爸腿殘的陰影也越來越淡去……自強不息這一顆好強的種子卻深深地埋在少年的心裡,原以為,一切都會否極泰來,孩子也能順利長大,災難又一次降臨到這個家庭。

臨近春節時,家住二樓,是那種老式木樓,樓下的臨時工在熏制臘肉時,不料卻引起了火災,所住的二樓也被殃及,好端端的家,再也無法居住,一家人不得已只能搬在居委會安置的臨時房,原來家裡養的一隻小貓,搬到新的小家後,再也不吃任何食物,男孩著急買了各種各樣的平時小貓愛吃的小魚小蝦,小貓卻無動於衷,眼睛望著原來的家的那個方向,一動不動,沒有多久,小貓就活活餓死了……男孩難受得哭了,把小貓抱著埋在山上。

然而,不幸再一次接踵而至,又一年的大年三十夜,男孩像往常一樣,清理餅乾壓膜機,準備洗乾淨機子就好好吃頓年夜飯,甚至還有奢侈的一點點煙花爆竹,一點點壓歲錢,這些都是一個孩子過年的期待……

家家戶戶的年夜飯的香味都從窗戶飄散開來,團圓的朗朗笑聲不斷,突然,男孩慘叫一聲,啊.....表哥聽到一個箭步飛奔過來,只見孩子已經說不出任何話,只見攪拌機里血肉模糊……,趕緊斷了電,孩子的右手已經被機子絞斷一片吊著,就像砍斷了而筋還連著的排骨,顧不上流淚,火速趕到醫院,醫生們都早已經下班,準備著祥和的年夜飯,求爹爹告奶奶終於喊來醫生,媽媽見到趕來的醫生,撲通一下給醫生跪著,「醫生,求求你們,救救我兒子....」爸爸老淚縱橫說:「醫生救我的兒子,如果不行,就割我的手指給我兒接上去」,媽再也無法堅強,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男孩默默忍著痛,反而用虛弱的聲音安撫著媽媽,一滴眼淚也沒有流下,在他看來,五指絞斷、血肉模糊,也比不上看著母親這樣無助哭泣的心痛,手指歪歪扭扭地接著,爸爸在這寒風凜凜的冬,默默給兒子做飯、騎著殘疾人摩托車,給兒子送飯,孩子變得更加堅強、倔強的用左手寫字,吃飯,穿衣,做著自己能做的事情、

沒有人可以依賴的時候,堅強是唯一的出路,再苦再難,也是要長大。

三、勤奮青年

苦難,一部最好的教科書、曾經少年已經長成一個獨立堅強的青年,那一顆堅強的種子,逐漸開花,慢慢地結果。

自己改名叫「峰」的男青年,一如他的父親,拒絕去別人削尖腦袋都想進的一個知名國企,那個年代最好的單位,自己決心要闖出一片天地,改善家裡的環境,

在新路口,幫著別人賣潔具,晚上與周日開著摩的,一個月也能掙到幾百元,辛苦一天,在收工時,買一塊烤的雞胸肉,就是美味佳肴。

在廠礦的大門口,幫老闆賣保健儀器,擺著虎骨酒,保健儀器一插著電,可以讓關節炎等疾病得到一些緩解,別的人不是一台都賣不出去,就是乾脆把保健儀器抱著,一走了之。而他的儀器前,總是排著長長的隊伍,都很信任他,在那個年代,2000多一台的保健儀器,他卻在幾個月就銷售出去5台,也真的很是奇蹟。

然後,又和朋友一起應聘到一個汽車裝飾店上班,可老闆只需要一個人,朋友又高又帥,就被老闆留下來,峰被落選。在那年代,家裡能有汽車都是多麼稀罕的事,何況還是剛剛興起的汽車裝飾行業,峰對這個行業格外的稀奇,只要一有空,就跑到朋友上班的店面去看,看了幾個月,他對這行業的強烈興趣,那樣專註的眼神讓老闆對他印象深刻,一聊下來,老闆也讓他在店裡來上班,因為從小就跟著媽媽到處在市場里跑買賣,峰覺得這樣等待客戶,不如主動爭取客源,峰就讓老闆給他印名片,印上店裡的聯繫方式,到了賣車的店到處找客戶,沒有想到,還居然真是拉來了客戶,老闆打心眼喜歡這個聰明的青年,峰天天起早貪黑地工作,主動要求加班,甚至老闆喊他休息,他也不願意休息。不久,就慢慢摸熟了汽車裝飾的行當,來店的客人,一來就找這個能幹實在的年輕男子,老闆放心把店交給這個年輕男子,樂得當甩手掌柜,對青年人的想法是言聽計從,把這個青年人提為業務經理。

朋友在北京路找到一個門面,說要和青年人一起來打拚,家裡東拼西湊借來了2.5萬,兩個人幹了一段時間後,朋友又想做其它的事情,峰自己一個人堅持著做下去,從來沒有捨得休息一天,因為為人厚道,用的材料真實,服務也周到,生意越來越紅火,回頭客人越來越多,客人都放心把車子交給這個誠實可靠的年輕人,漸漸的,手裡、銀行存款越來越多,雖然手裡有了錢,卻沒有想過買什麼奢侈的物品,朋友們都笑他,穿得太土氣,真的是最低調的老闆。一有錢,首要是給父母買了像樣的房子,讓父母安心地生活,又買了幾個門面,給自己的家人有了一定的保障。當他看到,別人的父母多多少少都有工資可以拿,而他的父母卻沒有固定的工資,心裡黯然失落時,孝順的他就給父母雙雙買了社保、醫保,辛苦一輩子的父母每一個月也有社保,滿意至極,解決了後顧之憂,他肩上的重擔子才開始卸了下來……讓家人過上好日子,這些都是他多年的願望,奮鬥的目標。

回首,一路艱辛,

人生,依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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