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語翻譯家高莽去世，你讀過的普希金可能就出自他的譯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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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姜濟晗

翻譯家高莽。（圖片來自人民政協網）

北京時間10月6日晚，91歲的翻譯家高莽先生在北京去世了。

哈爾濱人高莽，一生從事翻譯、編輯、俄蘇文學研究工作，歷任《世界文學》雜誌編輯、主任、主編，共翻譯作品30餘部。他同時從事文學寫作與美術創作，著有《久違了，莫斯科！》、《枯立木》、《聖山行》、《俄羅斯美術隨筆》等隨筆集，出版了《馬克思恩格斯畫傳》、《高莽速寫集》等畫冊。

高莽翻譯作品。（圖片來自網路）

2015年，俄羅斯作家阿列謝克耶維奇獲諾貝爾文學獎，高莽因譯作《鋅皮娃娃兵》而再度被公眾所熟知。

丨翻譯家本色：近90歲仍譯筆不輟

在近代俄羅斯文學翻譯史上，高莽是繞不過去的。

幼時的高莽就讀於哈爾濱一所教會學校，大部分時間裡，這所十年制的學校是全俄文授課的，詩歌、繪畫、音樂、舞會，構成了少年高莽對於俄羅斯文化的全部記憶。17歲時，高莽翻譯了屠格涅夫（19世紀中期作家）的一首散文詩，開始踏上翻譯之路。

1950年話劇《保爾·柯察金》劇照。（資料圖）

1948年，22歲的高莽將劇本《保爾?柯察金》翻譯成了中文，「當時大街小巷都在談論保爾，哈爾濱青年掀起了學習保爾的高潮。」兩年後，該劇搬上了北京話劇舞台——在紅色年代，這部劇很快便轟動全中國。隨後，普希金、萊蒙托夫和托爾斯泰等19世紀代表作家的作品也被翻譯進入中國。

從事譯介工作70餘年來，高莽翻譯了30餘部俄羅斯作品。由於在中俄文化交流上有著功不可沒的成績，俄羅斯前總統葉利欽曾親自為他頒發了俄羅斯友誼勳章。

2011年，85歲的高莽獲得了中國翻譯界個人最高獎項——翻譯文化終身成就獎。此前，該獎只頒給過季羨林、楊憲益、許淵沖等幾位翻譯大家。2013年，他又憑藉譯作阿赫瑪托娃（19世紀末期詩人）的敘事詩《安魂曲》，獲「俄羅斯-新世紀」當代文學作品最佳中文翻譯獎。

「烏蘭汗」是高莽的筆名，寓意翻譯工作的艱辛，需要流血流汗，這只是他十幾個筆名中比較有名的一個。圖為高莽翻譯的俄國女詩人阿赫瑪托娃的詩《片段》。（圖片來自微博@施愛東）

高莽譯著《安魂曲》封面。（網路圖片）

丨除了譯著，還留下人格遺產

不同於「學院派」翻譯家，高莽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在《世界文學》雜誌工作。除了留下字斟句酌的文本財富，高莽對後輩、同仁的熱情、包容和謙卑，也是一筆豐厚的人格遺產。

1981年上海譯文版的《蘇聯當代詩選》，編選著為「烏蘭汗」（即高莽）。（圖片來自孔夫子舊書網）

現中國俄羅斯文學研究會會長劉文飛回憶，有一次高莽把他叫到辦公室，送給他一本《蘇聯當代詩選》，扉頁上寫了「文飛兄指正」。「我嚇了一跳！他當時50多歲，已經是雜誌的副總編，我只有20多歲。」前兩年劉文飛去高莽家中探望，剛一進門，高莽笑嘻嘻地迎上去說，「文飛兄來了！」

這些細節讓劉文飛十分感動。而現任《世界文學》雜誌主編高興回憶說，早年他去雜誌實習，高莽先生會帶著他去拜訪馮至、卞之琳、戈寶權等前輩翻譯家，上門前還不忘去附近水果店自己掏錢買一袋水果捎上。「高莽很呵護體恤青年人，樂意幫助年輕人快速成長，近距離領略前輩們的風采，這讓我受益匪淺。」因為都姓高，高興很長一段時間都被誤認為是高莽的親戚。

丨在開會時畫過卞之琳的後腦勺

高莽喜繪畫，尤其是肖像畫。他畫的普希金、托爾斯泰、高爾基等人的肖像也曾多次在俄羅斯展出，並為外國文學館或紀念館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