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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模糊」文學

文字上的事,原本似乎就該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人們總是希望通過各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思想,付諸筆端就是其中的一種表現方式。散文也好,小說也罷,就算是未經藝術加工的粗口白話,其目的也只是為了將自己所了解的那部分東西傳達出來。但是這裡就牽扯出兩個問題:一個是是否能夠表達清楚(對於作者來講),一個是是否能夠理解清楚(對於讀者來講)。其實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其最終難解之癥結就是我所要闡述的「模糊」文學,即在我們寫作的過程中是有文學「模糊」性存在的。

在這方面中國詩歌尤為突出,所謂「無理而妙」便是,嚴羽《滄浪詩話》直言「詩有別趣,非關理也。」這可真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無人能說得清楚。要問如何寫得如此錦繡文章,答曰:「故徒撫空懷而自惋,吾未識夫開塞之所由。」(陸機《文賦》)那我們也就只能慨嘆「無端天與娉婷」了。儘管山谷云:「天下清景,不擇賢愚而與之,然吾特疑端為我輩設。」繼而有「詩人體物,侔於造化」(王國維 《文學小言》)對於這種把一切推託於造化的言論,只能說是作者本身就已經是意識「模糊」的狀態了,而作為讀者的我們也只好用心感受,祈望有頓悟之能。

談到讀者,這裡先引述一個對「合格的讀者」的介紹。「所謂合格的讀者正是指那些與作者的時代、民族、文化素養及興趣相近似的欣賞著,即使這些欣賞者在這幾方面與作者相差很遠,但至少他們也必須熟悉詩歌中這些典故的來源、動機史以及它所擁有的表層含義、深層含義與象徵含義,一些西方學者把這種知識結構稱為文學的『認知能力系統』。」(《漢字的魔方》葛兆光)看完這段文字,不得不唏噓,這描述的簡直就是作者本身,哪裡存在什麼 「合格的讀者」,根本就是一種理想存在,也就因為只是理想存在,便使得你本來能夠搞清楚的東西,由於缺少建造者的一切或一點創作因素而迫使成為「模糊」。

又如,在很多學者有關文學方面的討論中最終大多是歸結於「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種虛無飄渺的詞語上,這讓我想起羅素在《西方哲學史》第二十四章中寫的:「這裡淡淡地暗示聖者能看出別人所看不出的某種積極的東西,但是這種東西究竟是什麼,在什麼地方也沒有隱指出來,所以我想這種暗示不過是修辭上的。」人們總是試圖讓他人接受自己的認知、看法,於是便運用各種方法,使自己的觀點為人所明曉,也就如這裡講的所謂「修辭上的」方式。其實大多數乃至所有的作者都是處在霧中說霧,只是在他們自己看來他們面前的霧氣少些罷了。

如果非要找出一個理由來解釋的話,我想瑞士心理學家、精神分析醫師榮格說的這句話到可以說得通,「一個符號一旦達到能清晰地解釋的程度,其魔力就會消失。」不過這似乎給運文者嚴重的打擊,到底怎樣去描述才能不消失魔力又能清晰地解釋,恐怕又要歸結於潛移默化了。說到這兒,似乎再去討論下去就很沒有意義了。

還是欣賞西美爾對於哲學家的寬恕:「對待一個哲學家,重要的是從他的全部著作中選擇那些能夠構成一個簡潔、重要、統一的思想聯繫的東西,至於全部著作中是否包含著造成矛盾、淡化以及模稜兩可的東西,那倒是無關緊要的。」(西美爾《叔本華與尼采》)我想這不僅僅說的是哲學家,對於所有以文字為工具的人乃至任何意欲表達的人來講這段話都是適用的。

文學的模糊性,自交流產生那一天起就是必然存在的,所以在這裡我也可以戲謔的講這就是一篇「模糊」的文字。夫子自道,古來有之。回頭想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修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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