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與秦鍾「細細的算賬」,算的什麼賬?
《紅樓夢》第十五回秦可卿送殯,有這樣一段對話:
秦鍾笑道:「好人,你只別嚷的眾人知道,你要怎樣我都依你。」
寶玉笑道:「這會子也不用說,等一會睡下,再細細的算帳。」一時寬衣要安歇的時節......寶玉不知與秦鍾算何帳目,未見真切,未曾記得,此系疑案,不敢纂創。
這段話充滿了曖昧,以至於很多人認為賈寶玉與秦鍾之間存在著不正常的關係。
我國古代即有龍陽之好的風尚,早在春秋戰國時期,此風普及。那時候見之於典籍的有衛國的彌子瑕、宋朝,楚國的安陵君、魏國的龍陽君,魯國的汪錡等等。到了宋代,街頭甚至出現了以男人為主的妓院。到了明清兩季,此風更盛。
古時候的龍陽之好不同於現代的同性戀。蓄養男寵是富貴人家的一種風雅愛好,那些面貌嬌好的男寵亦如倡優一樣吹拉彈唱,伴酒和詩,成為豪富人家體面的表現,像擁有金銀珠寶一樣的一種裝飾。《紅樓夢》中也有關於男風的描寫,例如薛蟠與香憐玉愛,賈珍與男優喝酒取樂等等。那麼,賈寶玉作為大家公子,沾染此風也就不足為奇了。
反觀《紅樓夢》中賈寶玉和秦鍾之間關係的寫照,的確令人遐想連篇:
第七回,賈寶玉和秦鍾第一次見面,一見如故,相談甚歡。賈寶玉愛慕秦鐘的人品出眾,乃自思道:「天下竟有這等人物!如今看來,我竟成了泥豬癩狗了。可恨我為什麼生在這侯門公府之家,若也生在寒門薄宦之家,早得與他交結,也不枉生了一世。我雖如此比他尊貴,可知錦繡紗羅,也不過裹了我這根死木頭;美酒羊羔,也不過填了我這糞窟泥溝。『富貴』二字,不料遭我荼毒了!「而秦鍾自見了寶玉形容出眾,舉止不浮,更兼金冠綉服,驕婢侈童,秦鍾心中亦自思道:「果然這寶玉怨不得人溺愛他。可恨我偏生於清寒之家,不能與他耳鬢交接,可知『貧富』二字限人,亦世間之大不快事。」
第九回:兩人一同讀書,行走坐卧皆在一處。香、玉、寶、秦四人四處各坐,卻八目勾留,或設言托意,或詠桑寓柳,遙以心照,卻外面自為避人眼目。以至於閑言碎語遍佈於學堂內外。
但是秦鍾臨終之際對於賈寶玉的一番遺言,讓我們有必要重新審視賈寶玉與秦鍾之間的關係:秦鍾說:「以前你我見識自為高過世人,我今日才知自誤了。以後還該立志功名,以榮耀顯達為是。」
原來賈寶玉與秦鐘相互引為知己,自以為行為見識高過於世俗之人,方才來往密切。常言道春風滿面皆朋友,欲覓知音難上難。而賈寶玉見到秦鍾頓生高山流水得遇知音的感覺。
賈寶玉行為偏僻性乖張,對於那些世俗的場景迎合從來不放在心上,他的朋友秦鍾、柳湘蓮、蔣玉涵、北靜王都是不為官俗世體局限,風流瀟洒,玉樹臨風的人物。從而也可見賈寶玉的郊遊傾向。
古人說,兄弟如手足。賈寶玉對於秦鍾情深義重。以至於多少年後,賈寶玉想起秦鍾還淚盈滿框。賈寶玉年年祭拜秦鍾,大觀園的蓮蓬結了實,還想著供到秦鍾墳前。
賈寶玉和秦鐘的知己情誼是深厚而真摯的,並非人們猜想的那樣有男風的傾向。如果如此,就和《紅樓夢》意淫的理論相違背,賈寶玉就會淪為和賈珍、賈璉、薛蟠等一樣的「皮膚濫淫之蠢物」了。
閱讀《紅樓夢》常常讓我感到困惑:我們為什麼不去相信明明白白的文字,而去牽強附會文字之外的含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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