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唯:世俗成功學的叛逆者
騰訊娛樂專稿(文/晴兒)
近日,竇唯開通知乎問答,大概是要為自己發新專輯做一點宣傳,但這樣的宣傳方式在娛樂圈和音樂界也是新鮮。上一次他憑一己之力,而不是靠王菲上熱搜,是在一年前在路邊吃了一碗9塊錢的面。媒體們習慣性議程設置,說很多人心疼地用「頹廢」、「潦倒」來形容這位曾經紅極一時的音樂人,似乎這一碗9塊錢的面,把內地音樂人的面子都丟光了。而在前年,竇唯也因為穿著休閑,自己拿著背包去坐地鐵,被指責「有失體面」。似乎竇唯在公眾面前曝光一次,就要丟名人一次臉。
為什麼公眾對竇唯當下形象如此敏感,甚至用上了潦倒這樣的形容詞?因為這不符合人們對一個成名音樂人的人生走向預期。像竇唯這樣中國流行音樂史里程碑式的人物,在優質實力偶像斷層的這個年代,早應該像神像一樣應該被隆重請出、供上神壇,成為有頭有臉的風光人物、上古大咖。起步就應該做音樂公司老總、大學客座教授,為行業定向、把脈、指點;其次也得去做各類選秀節目評委、各大晚會頒獎嘉賓,成為收視率點擊率的保證;最最不濟也應該出幾張熱賣傳唱度高的專輯、跑一跑音樂節,甚至跨界去拍電影、做投資、搞創業等等,甚至單憑「王菲前夫」這四個字的人設,都足以長年在各大綜藝節目里扮演吉祥物。
總之,在好名聲可以迅速兌現為財富收益的年代,有著一手超級好牌可打的竇唯,居然除了滿足自己做音樂、畫畫的幾個愛好,不走穴、不唱堂會、不炒作、不吸粉、不憤怒、不微博、不頭條,甚至連以往的人設都沒想過去維護,實在是太另類、太奇葩、太不可思議了。它直接觸發了公眾對於曠世奇才窮困潦倒的心理焦慮,所以才會因為吃一碗9塊錢的面刷了屏。
竇唯自己想做的那個竇唯和公眾期待的那個竇唯,發生了錯位;竇唯對自己行為不符合身份預期毫不在意,但很多好事者覺得這樣有失體統,為他焦慮。英國作家阿蘭·德波頓在《身份的焦慮》一書中指出,由於社會分化,底層社會對上層社會一直有美好的想像,覺得他們應該做什麼,才配享有那種地位。而決定上層社會地位的因素一直處於變化當中,導致身份焦慮的因素也隨之在不斷發生變化。比如,在原始社會,我們擔心我們沒有能力把長矛刺進動物的身體;而在古羅馬,我們則擔心在戰場上表現欠佳;在中世紀,我們擔心對上帝的虔誠不夠;在資本主義世界裡,我們又會擔心我們無法從資本市場上獲得利益。
由於全社會基於價值取向產生的對上流社會的想像,只有那些符合這種想像的人才被定義為成功,而不符合這種想像的邊緣人物就會認為是loser。從這個意義上說,竇唯就是進入了這種價值評價範式當中:在當代的評價體系里,名滿天下、形象優質、吸金能力強、敢跨界玩得好、與公眾媒體頻頻互動,甚至在政治等其他領域等有所作為等,才是真正的成功公眾人物的形象,而本可以成為成功楷模的竇唯,卻一次次的不修邊幅、穿街過世,他像一個離經叛道的異教徒被大眾嘲笑同情就很正常了。
一個時代所認可的世俗成功,對於大眾有宗教的意味:底層普通人在做瑪蒂爾德式的美夢,中產者在努力做於連式的追求,上層階級則努力維持達西先生那種傲慢與偏見。然而,這種對身份的焦慮,在真正有自我意識的醒悟者看來,只不過是迎合大眾價值取向的可笑圈套而已。
願意吃9塊錢一碗面的竇唯,也願意上知乎開問答,直面普通網友,底氣宛若腰纏萬貫的王思聰,都是識破了這種圈套。
盧梭說:「只要我們還在追求某種我們不可能得到的東西,我們就談不上富有;相反,如果我們總是滿足於我們現時的擁有,不管我們實際佔有的東西多麼匱乏,我們是富有的。」某種意義上說,竇唯冒犯了我們這個時代的成功觀念,在竇唯認為自己已經富有滿足的時候,圍觀的人卻因為他看上去潦倒而同情他,這是執念於世俗成功宗教人們的可憐之處,公眾對所謂潦倒竇唯的這種嘲笑與同情,恰恰被倒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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