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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橙色走廊,留朵鬱金香

阿姆斯特丹的夜色里,一場2比0,像是一場盛大的葬禮,把我們的青春埋葬。那都是因為你,羅本。羅老漢,小飛俠,荷蘭的橙色走廊。

儘管在賽前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畢竟必須贏瑞典7球的任務像天方夜譚般遙不可及,但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還是不禁鼻頭一酸。在這個夜晚,大部分人們看的已經不再是荷蘭足球,在這個夜晚,伴隨著荷蘭隊的世界盃預選賽出局,他們悄悄地來祭奠自己的青春。

羅本依然穿著那熟悉的橙色,一副「愁眉苦臉」的老漢模樣,他依然上演了梅開二度,曾經的他力挽狂瀾,如今的他依然拼盡全力,可英雄固然有氣蓋山河的霸氣,依然阻擋不了大廈將傾的夢魘。

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羅本的呢?大概是2006年對陣塞爾維亞和黑山的那場世界盃小組賽,中場得球的羅本像閃電一樣的單刀長驅直入,冷靜地將球推射進球網。那一年,他還有著頭髮,風馳電掣般的快刀斬亂麻書寫的少年意氣。第二天的足球場上,朋友們戲謔我的左腳會像羅本的金左腳一樣閃耀,然後便是看著田徑隊的人兒霸佔了半個足球場,而他們的標槍連禁區都投不出去。我們笑著,那便是青春的模樣。

又或者,愛上羅本就是因為那一段青春,在宿舍里用收音機收聽著比賽,荷蘭的殘暴配上羅本的犀利,二者如此完美。是的,是2008年的歐洲杯,將世界盃冠軍義大利的尊嚴撕得粉碎,接著又讓高盧雄雞低下高傲的頭顱。第二天的新聞集錦里,看著羅本幾乎零角度進球後一臉邪魅又若無其事的笑,那便是俾睨山河的氣概。

這麼多年裡,這樣的橙色身影似乎一直都在,無論是世界盃亞軍,還是歐洲杯小組出局,無論是爆冷被俄羅斯淘汰,還是在竭盡全力後預選賽出局。為橙衣軍團出場96次,打進37個進球,取得29個助攻,隊史出場排名第9,隊史進球第4與博格坎普並列,這樣的履歷,配的上傳奇之名。

但羅本就缺一個國家隊的大賽冠軍。這似乎註定是荷蘭足球的氣質,在2010年世界盃決賽的下半場,羅本獲得單刀,面對著卡西利亞斯,推射擦在卡西的小腿上偏出球門。羅本與荷蘭,距離那個世界盃冠軍,或許只有5公分的距離,但這樣的距離,似乎就是命運的嘲弄。

我們看著他內切、射門、破門、慶祝,全世界都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就是防不住。看著看著,我們長大了,羅本老了。3次歐洲杯履歷,3次世界盃履歷,一次世界盃銅球獎。在荷蘭足球開始變得青黃不接之後,羅本依然成為了那最後的名片。

當奏響國歌時羅本淚流滿面,我們就應該知道故事也該到了書寫結局的時候。傳說中的英雄總是燃燒了自己的一切,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然後黯然退場。但我該慶幸享受過她身穿橙色戰袍最得志的芳華歲月,該慶幸他還可以披著拜仁的紅色戰袍繼續征戰,當速度不再馳騁,當內切依然無敵,當他付出了所有,當他黯然告別。當荷蘭足球陷入了死與生的境地,當我們也不再是那追逐著的曾經的模樣。但這就是生活,不是嗎?

有時候真的想,一覺醒來,那支荷蘭還有范德法特、亨特拉爾、范佩西、斯內德,羅本還留著頭髮,鬱金香沒有在葡萄牙的航海家面前枯萎,2006世界盃夢想在延續。然而醒來之後,現實卻磨平了一切風花雪月般的幻想。

羅本說:「錯過世界盃讓我很難過,但這就是競技體育的一部分,現在是時候把國家隊的火炬傳遞給下一代了。」再見了,阿爾傑-羅本,在橙色走廊,留朵鬱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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