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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妓寫起詩來,哎呀嘛,咔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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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2017]

這是黃三刀的第84篇文章

聽說長得好看的人都關注了「黃三刀」

幾年前我到成都,成都有許多好去處:杜甫草堂,武侯祠,文殊院,王建墓,青羊宮……而我卻在望江樓公園留連忘返。

望江樓公園有一百二十畝竹子,是全國種竹面積最大,良種最多的竹子專類公園,有「天下第一竹園」之稱。

我在一片竹的綠陰中,來來回回地走著,滿腦子都是薛濤。

薛濤是唐代才女。當代大畫家張大千曾作《薛濤制箋圖》並題《玉樓春》詞一闋:長眉曲袖顰蛾碧,桂發容華飄蜀國。翠筵芳酒酡朱顏,滯醉不知將鈿合。浣花箋紙桃花色,簾外東風吹象筆。《十離詩》就淚痕干,早托同心勝綰結。

公園裡到處能感到薛濤的存在:薛濤井,薛濤墓,薛濤像,浣箋亭,吟詩樓……。那些隨風而動的翠竹彷彿也在不停地向我訴說薛濤的身世和她的不平與抗爭。

薛濤正史無傳。這很不公平。

以她的才能,應有傳。她是個很有才華的詩人,有《錦江集》五卷,詩五百首,雖大部分失傳,但《全唐詩》收八十九首,後代學者又找到三首,計九十二首。

關於她的詩,明人說「薛工絕句,無雌聲」,清人說她「冰絲鮫綺,巧麗清奇」,而她自己在給大詩人元稹的詩中說,「詩篇調態人皆有,細膩風光我獨知。」我想,這種俊逸而柔美的『丈夫氣』,在我國為數不多的女詩人中,是不可多得的。

她又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女書法家,關於她的字,北宋《宣和書譜》指出:「作字無女子氣,筆力峻激,其行書妙處,頗得王羲之法,少加以學,亦衛夫人之流也。」《宣和書譜》記載北宋御府所藏珍貴墨跡,所加評語,相傳為蔡京、蔡卞和米芾所寫,他們三人是北宋著名的書法家、書畫收藏家和鑒定家。

聽說,薛濤所寫的《萱草》等幾首詩的行書真跡,曾為北宋皇家珍藏。可昔今已失傳。失傳的還有「薛濤箋」,也就是張大千詞中所說的「浣花箋紙桃花色。」唐末李匡義《資暇集》中說,「薛濤……好制小詩,惜其幅大……乃命匠狹小之。蜀中才子既以為便,後減諸箋亦如是,特名曰薛濤箋。」

薛濤在世時,薛濤箋已被視為珍品,她去世後,歷代都有仿製,明代已成貢品,後失傳。現在望江樓公園賣的,是仿製品,供遊人「發幽古之情。」

為薛濤感到不平的,大有人在。

有一個人為薛濤的不入正史而感到不平,且有實際行動。此人叫辛文房,元朝西域人,曾官為省郎。元成宗大德八年,他寫成了一部不朽之作,叫《唐才子傳》,此書十卷,以獨特的體例,不僅將隋大業初到五代末約三百五十年間近四百位詩人的神採風貌熔鑄其中,使許多史傳無名的詩人事迹不致湮沒,而且保存了大量詩歌評論資料。這三百九十七個詩人的傳記中,就有薛濤。

唐朝詩人知多少?清康熙時期御定的《全唐詩》收入二千二百多人,近年中華書局出版的《全唐詩補編》又得詩人一千五百人。三千七百多個詩人中,辛文房只挑了三百九十七個,約十分之一。也就是說,這是唐代詩人中的佼佼者。

辛文房在《薛濤傳》中說:「其所作詩,稍欺良匠,詞意不苟,情盡筆墨,翰苑崇高,輒能攀附,殊不意裙裾之下,出此異物,豈得匪其人而棄其學哉?」

辛文房說得很明白,薛濤的詩作超過有才能的詩人,「翰苑崇高,輒能攀附」,不能因為她身份低下而不為她作傳。

不能不說辛文房是公正的。但我們也可以從中看出他的無柰與歷史的偏見。薛濤之不能得到公正的待遇,一是因為她是女人,開明如辛氏,也只好說「殊不意裙裾之下,出此異物」,二是因為她是「樂妓」。

對她的書法有很高評價的《宣和書譜》說到她本人時,甚至說「婦人薛濤,成都娼婦也。」民國王書奴所著《中國娼妓史》在講到唐代娼妓時,多次引薛濤為例。

樂妓從字面上來看,是指歌舞女藝人。「古代娼女起源於音樂。後世娼女以賣淫為生,而音樂歌舞仍為她的主要技術。」所以有很多說不清的地方。貶低她的人,強調她是「娼婦」,尊敬她的人說她是歌女,賣藝不賣身。

薛濤生活在唐朝中期,那是一個開放的時代。她當了十二年樂妓,大約在二十七歲之後便脫離樂籍。或許她真是個女藝人,所以有「女校書」之說。相傳時任西川節度使武元衡曾上書朝廷,提名薛濤擔任校書郎之職。

當時著名詩人王建有一首《寄蜀中薛濤校書》的詩,詩云:「萬里橋邊女校書,琵琶花里閉門居。掃眉才子知多少,管領春風總不如。」王建墓就在離望江樓公園不遠的地方。人確有其人,詩確有其詩,但校書之職未必真有其事。

對於歷史,我們不敢輕言是與非。退一步說,薛濤不是女校書,再退一步說,薛濤不是一個女藝人,她真如《宣和書譜》所說的,是「成都娼婦也」,那又能改變什麼呢?

她的確是一個有才能的女詩人,有她現存的九十二首詩為證。這就足夠了。

她和當時歷任的西川節度使有往來,從現存的詩歌中可以看到她寫給韋皋、高崇文,武元衡、王播、段文昌、李德裕等人的詩。她還和當時許多著名詩人唱酬詩歌:元稹、白居易、劉禹錫、王建、杜牧……這難道是她的不是?在唐代,哪個名詩人不與當官的交往?哪個詩人不與別的詩人唱酬?哪個男詩人身邊沒有女人?別人不說,就拿與她唱酬的元稹、白居易、劉禹錫等人,哪一個不是風流才子?白居易在杭州當刺史時有許多政績,可他離開杭州時卻帶走了好幾個妓女,也沒人說他什麼。

薛濤的錯僅僅因為她是一個女人。

自古「士有百行,女唯四德」女子無才便是德。可史書里記載的全是「德才兼備」女子,在那裡,「才」是「德」的陪襯,又是達到「德」的手段,所謂「溫柔敦厚《詩》教也。」以後又有了「才色兼備」的頌言,「才」成了是「色」的附屬品。在中國女人的身上,「才」永遠是沒有根的草,隨風擺動。

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中國人說男人玩妓女,喜歡用「風流」二字,而且說起來很瀟洒。說女人當妓女,卻難免用「下賤」之類的詞。女人本來就「賤」,「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妓女自然就更賤了。所以我們在說到妓女時,心情顯得十分沉重。

我們把這沉重從薛濤的身上挪開。

我想起一個美國作家對薛濤這個名字的富有詩意的解釋:薛者,草也,濤者,波濤也,薛濤者,青草如濤也。可意譯為:Waving Grass。芳草遍野,生機勃勃,春風過處,如大海波濤!

我走在陰涼的竹叢中,依然滿腦子都是薛濤。

我突然悟到,這望江樓公園裡的百畝翠竹,難道不是因薛濤而生的嗎?

「南天春雨時,那鑒雪霜枝。眾類亦云茂,虛心能自持。多留晉賢醉,早伴舜妃悲。晚歲君能賞,蒼蒼勁節奇。」

這是薛濤的吟竹詩。可是,她詠的是僅僅是竹嗎?竹耐霜雪,人生坎坷;竹干空心,人懷虛心;竹伴高賢,人結良友;竹留淚痕,人寄愁思;竹節勁奇,人節高尚。蒼蒼翠竹,翠竹蒼蒼,翠竹耶?薛濤耶?

薛濤是草,薛濤是竹。

有人說女人是水,女人是花,我想,才女如薛濤,是草,是竹,是一片永遠的綠色。

沒有綠色的世界是可怕的,沒有才女的人類是蒼白的。我們感謝古往今來的才女,她們不但給我們一片綠色,還將給我們一個沒有偏見的開放而自由的思維空間!

黃霸刀筆下的薛濤是以上醬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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