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觀點：「中國教育第七大謊言」之我見

來源：網路

「中國教育第七大謊言」之我見

華夫脫

當今社會，網路和紙媒互動的趨勢日益明顯，已是有目共睹不可逆轉的了。有網友在論壇上貼出一個精彩的帖子，紙媒會採取「拿來主義」，在報刊雜誌上予以發表。反之，紙媒發表一篇精彩的文字，也會有熱心的網友在論壇上貼出，來個資源共享。除了當事者，外人有時候很難鬧清某篇文字究竟是紙媒先發表還是論壇先貼出的。譬如《中國教育界的九大謊言》這個東東，我就既在紙媒如《讀者》上拜讀過，又在不少論壇上碰到過，天知道下這個蛋的老母雞是何許人也。好在錢鍾書老先生早就教導我們說，只要雞蛋吃著不錯，就沒必要非得認識下蛋的母雞了。不管母雞是誰，反正他（她）下的這個蛋（中國教育界的九大謊言）挺有意思，其中第7個謊言及評說是這樣的：

專家：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只有教不好的教師。在這世界上，有些話就是正確，正確得你一方面做不到，恨得牙痒痒，另一方面又找不到一點毛病，找不到一點理論上的缺陷，圓不溜秋，看來看去找不到缺口，這句名言就是其中一例。如果我們承認教育是個雙向的過程，那麼就不要讓老師把所有問題一個人扛，特別是在中國。中國的師生比例，老師水平，教育程度先天地決定了教育必然有一定的粗放性。美國人精耕細作都免不了校園槍擊案，何況我們？我想，這世界上可能真的沒有教不好的學生，我們教不好的學生可能有人能教好，這個人在哪裡？

「在這兒。」《中國教育界的九大謊言》的作者可能以為沒人敢接他（她）這個茬，故而環視四周，一副真理在握的神氣。沒想到話音未落，就有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響起。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竟自稱能把所有的學生都教好？驀然回首，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不是別個，正是說出「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只有教不好的教師」這句名言的專家——２０世紀５０年代就蜚聲全國教育戰線、具有相當影響力的教育家之一、全國著名的特級教師、北京第二實驗小學原副校長霍懋征。 1921年9月，霍懋征出生於山東省濟南市教師之家，1943年畢業於北京師範大學數學系，畢業後留在師範大學第二附屬小學工作（即今北京第二實驗小學），一口氣幹了60年! 「文革」後，組織上安排她做校長，但她仍然堅持要做教師，仍然堅持在教學一線，堅持搞教學改革。只是她放棄了心愛的數學，改教語文。她在一個普通的三年級班，進行教育教學改革，三年下來，這屆普通班學生參加1981年北京市畢業升學統考，全班46人出現了44篇一類文、兩篇二類文，語文平均分97.46分，而且所有試卷乾淨整潔，沒有出現一個錯別字。這個結果如同放了一顆衛星，引起了全國小語教學界的普遍關注。難怪霍懋征底氣十足，放言「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只有教不好的教師」，成績在那兒擺著，不由你不服。霍懋征手裡有什麼金剛鑽，竟能把所有學生都教好？憑動不動就對學生髮火？確實有這樣的教師，不能容忍學生的一點不規矩，教室里亂一點就大發雷霆咆哮如雷，黑板擦敲得桌子「鐺鐺」響，粉筆頭在學生頭頂「嗖嗖」飛，鎮得學生大氣也不敢喘。憑動不動就對學生進行體罰？確實有這樣的教師，動輒以體罰為能事。瀋陽市55中學張副校長在講話時，對一名初中生忍不住發出的咳嗽聲大為惱火，飛起一腳將該學生踢得睾丸腫大導致小便失禁，繼而又揮拳向已疼得蹲在地上的該生後腦重重打去，致其腦外傷。沒完成作業是吧？好，到前邊來，扒掉褲子，打屁股，一道題打10下。遲到了是吧？好，給我在教室里站上10天，要不給我從老師辦公室爬著進教室，老師和同學全程監督。憑動不動就向學生家長告狀？確實有這樣的教師，不大的一點事就讓學生自己打電話喊來家長，羅列學生的樁樁劣跡，讓家長把孩子領回反省，在家要寫至少1萬字的檢討，什麼時候交上來什麼時候再上學。一發火二體罰三告狀，學生不敢不學他（她）這一科，成績自然就好點，於是乎，一個所謂的「名師」就宣告誕生了。霍懋征難道也是這樣的「名師」不成？

不，霍懋征不是這樣的「名師」。在60年的教學生涯中，霍懋征從沒有對學生髮過一次火，從沒有懲罰過一個學生，從沒有向一個學生家長告過狀，有時，霍懋征被鬧生氣得話到嗓子眼，她強制自己喝水、看東西、出門吸氣、按摩胸口，提醒自己「教師不能說傷害學生的話」，如討厭、走開、笨蛋、懶豬、叫你家長來、中午別吃飯等等，而是採取冷處理的方式，待自己冷靜下來再解決……

一不發火二不懲罰三不告狀，就憑一個「愛」字就能讓學生自覺自愿地學你這一門？我認識一個女教師，也是多年擔任班主任工作，對學生的關愛也是無以復加，但由於業務不是很棒，在高手如林的學校里不突出，因而自從恢復高考制度以來，每次都是從高一教到高二，從高一教到高二，從未送過高三畢業班。言之無文，行之不遠，此之謂也。霍懋征可不是這樣的「跛足道人」，不但有成桶成桶的水時刻準備澆灌乾渴的禾苗，而且很講究「灌」的藝術。孩子們喜歡聽故事、學兒歌，她就用「破謎語」方式教給他們識字。比如在教「聰明」一詞時，她告訴學生，每人身上有四件寶：上邊毛，下邊毛，中間一顆黑葡萄（眼睛）；東一片，西一片，隔座山頭不見面（耳朵）；紅門樓，白門坎，裡邊坐著個嘻嘻孩兒（嘴巴）；小白孩住高樓，看不見，摸不著，他要一出來可不得了（腦子）。她給孩子們板書：一個耳朵豎起來，兩隻眼睛瞪起來，一個小嘴張起來，再加一顆心，組合起來就是「聰」字。一次用不行，得要日日用、月月用，日月為明，人就「聰明」了。聽這樣的老師上課，誰會不感興趣？興趣上來了，主動吸吮知識的玉液瓊漿都嫌時間不夠，還用得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地大灌特灌嗎？

走筆至此，似乎不難得出結論了：霍懋征說「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只有教不好的教師」絕非坐而論道大撒其謊，而是實實在在的肺腑之言。她不但說要教好所有的學生，而且確實做到了教好所有的學生。自己做不到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斷定說這話的是謊言專家，這本身不就有說謊之嫌？奉勸《中國教育界的九大謊言》以及這謊言那謊言的作者，以後還是慎說「謊言」的好，要不被自己的謊言套牢，弄巧成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感覺難道還有多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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