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卦離卦：卦辭「畜牝牛，吉」

30.1卦辭

【原文】離，利貞，亨。畜牝牛，吉。

【白話】離卦，象徵依附附麗，在坎卦中陷入坎穴，只要遵循正道總能依附於物脫險而出，所以從坎卦自然過渡到了離卦。

「離，利貞，亨」，是描述普遍的依附之道。離為火，萬物都有內在的能量，物質依附於火焰才能迸發其能量，火焰也必須依附於燃燒物才不致薪盡火滅。以此引申到普遍的依附之道上，自然界陰陽相合，君子剛柔兼濟，君臣君民相得，人只有依附於時代和社會與時俱進，才能長久保持其文明之德，萬事萬物依附於正道才能亨通，故稱「利貞，亨」。

「畜牝牛，吉」，是說君王改朝換代之道。離卦是上火下火，寓意薪火相傳。天上的太陽就是大地之火，太陽東升西落日復一日地照耀天下，天下萬物才能生生不息。離之光明象徵人類社會的文明，君王要像薪火相傳和太陽周而復始那樣，一直正大光明，照耀著萬民。

離卦的卦形還隱含著改朝換代具體的中間過程。上互兌卦和下離卦，剛好組成澤火革卦，舊王朝的文明就像是蛇蟬的軀殼。「畜牝牛」指的是母牛生小牛，代代繁衍是自然天性，生生不息猶如太陽交替接續，便有了社會的進步和發展，與蠶繭相比，此生並不以彼死為代價。

坎離兩卦是上經的最後兩卦，上經是以天道為主線，來描述一個人一個國家的發展歷程，也可以比作是西周推翻商紂王的最後兩步。在坎卦中前赴後繼，在離卦中此日代替彼日冉冉升起照耀萬民，最好像「畜牝牛」那樣，不荼毒生靈就能成就王業，天下萬民獲得福祉和吉祥，故稱「畜牝牛，吉」。

【解讀】

30.1.1「離，利貞，亨」，用「火」的本性闡釋了卦名的由來，引申出「以正而依附」的普遍道理。

在上一卦坎卦中，聖人用坎卦為「坎穴」和「水流」的本性，來告訴人們如何向「水」學習而「行險」。那麼在離卦中，聖人首先用離卦為「火焰」和燃燒物的關係，來告訴人們如何相互依附。

離為火，萬物都有內在的能量，物質依附於火焰才能迸發其能量，火焰也必須依附於燃燒物才不致薪盡火滅，離卦是上火下火，寓意薪火相傳。

天上的太陽就像大地之火，太陽東升西落，日復一日地照耀天下，天下萬物才能生生不息。

離之光明象徵人類社會的文明，君王要像薪火相傳和太陽周而復始那樣，一直正大光明，照耀著萬民。

以此引申到普遍的依附之道上，自然界陰陽相合，君子剛柔兼濟，君臣君民相得，人只有依附於時代和社會，才能長久保持其文明之德，萬事萬物依附於正道才能亨通，故稱「利貞，亨」。

依附於邪惡，就會導致人格和品德的缺失，最後只能走向衰落和失敗，應該把依附作為一種人生手段，而不是人生目的。

本卦中的兩個陰爻，六二和六五都柔順居中為「貞」，二三四下互巽為「利」，上離下離為「光明」為「亨」，故稱「利貞，亨」。

引申到人事上，特彆強調「貞」，三方面含義。一是抱著什麼心態依附於人，心機不純沒有誠意，必遭別人唾棄。另外要選對所依附之人，草木生長在貧瘠的山地不會茂盛，地基不牢固當然建不成摩天大樓，你所依附的人道德低下，你也不會有好前途。三是被依附之人也要中正，不能乘人之危趁火打劫。

30.1.2「畜牝牛，吉」，上升到國家更朝換代的層面，告訴君王要向牝牛學習。

在上一卦坎卦中，如何行險，人要向水學習。在離卦中，普通人如何依附於正道，要向「火」學習。對於君王，如何更朝換代，要向「牝牛」學習。

「牝」讀作（pin），從「牛」從「匕」，指鳥獸的雌性。與「牡」相對，「牝雞司晨」意為母雞來掌管報曉的事，比喻婦人篡權亂政，唐人稱武則天當朝為「牝朝」，「牝」還泛指陰性的事物，因為雄性和雌性正相反，而凸出的丘陵和凹進的溪谷也正相反，所以《大戴禮記易本命》曰「丘陵為牡，溪谷為牝」，由此可見，牝牛就是母牛。

離卦為「牛」為「系」，上離下離重「系」為「畜」，離卦內陰外陽，質柔性剛，內順外健，母牛體魄健壯而又性格溫順，正好與離卦卦德相符。所以畜養和學習母牛這種柔順守正的品德，如此依附於人於物則可獲吉祥。

周易中只有兩個卦提到「牝」，第2坤卦卦辭曰「坤，元，亨，利牝馬之貞」。

為什麼文王說「畜牝牛，吉」，且往下看。

30.1.3隱藏在卦辭字面表象背後的更深的政治寓意。

到了離卦，上經三十卦就結束了，上經是以天道為主線，來展現一個人一個國家從出生髮展到最終成功的整個過程。周文王被囚禁於羑里監獄，目睹商紂王違逆天道，決心要推翻黑暗的商朝，解救民眾於水火之中。在大過卦中身陷大坎大險，轉而習坎，歷經磨難最後到了離卦，依附於廣大民眾，民心所向定能成功。所以在離卦中，所要表達的寓意絕不是只講述依附之道那麼簡單和淺顯，一定背後隱藏著巨大深邃的哲理，只不過在當時黑暗恐怖的狀況之下，文王不能那麼明顯地說出來，而是非常隱晦，將遠大的志向埋藏在字面表象的背後。

離卦的卦象是上火下火，火代表文明和進步，前火滅而後火繼，商朝曾經輝煌的文明之火即將熄滅，周朝的文明之火就要燃起。

離卦上日下日，日為光明，照耀萬物生長，太陽東升西落，商朝的太陽日落西山，周朝的太陽冉冉升起。

所以文王在短短的卦辭中，隱含著改朝換代的寓意，那麼是通過什麼現象來表述的呢？分兩個階段，一是「離，利貞，亨」，是說前期的依附之道和奮鬥過程。「畜牝牛，吉」，是說奪取政權的過程中，和當政之後要施行仁政。

離卦包含著蠶繭的生命過程， 在本卦中，上離下離為鳥為飛蟲，初九上九為外陽，九三九四為內含之陽，二三四下互巽為「風」，繁體字為「風」從「蟲」，比喻蠶蛹。三四五爻組成上互兌卦，兌為「毀折」為「破損」，蠶蛹化為蛾破繭而出，所以離卦包含了蠶繭全部的生命過程，蠶吐繭絲，繭絲中內含蠶蛹，其後或將繭抽絲，或蠶蛹化為蛾破繭而出，蛾產卵，卵又變為蠶，這樣蠶演化成蛹則蠶無，蛹演化成蛾則繭破，蛾生卵則蛾死，原有形態之死是新生命重新延續的條件。表述的是社會內部矛盾的不斷鬥爭轉化，促進了舊事物的消亡和新事物的產生，暗指商朝的滅亡是周朝興起的前提，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灘上。

離卦的卦形還隱含著改朝換代的整個具體過程。上互兌卦和下離卦，剛好組成第49卦澤火革卦。舊王朝的文明就像是蛇蟬的軀殼，不適應社會的發展，所以要完整蛻皮，進行革命。上離卦和下互巽卦剛好組成第50卦火風鼎卦，就像做飯，首先要倒掉鼎中的腐爛食物，才能烹調新生事物。但這個過程，也不是一帆風順的，上互兌卦和下互巽卦剛好組成第28卦澤風大過卦，象徵要經受大風大浪的考驗。

八經卦的離卦內陰外陽，質柔性剛，內順外健，母牛體魄健壯而又性格溫順，所以要畜養和學習母牛這種柔順守正的品德，如此依附於人於物則可獲吉祥。「畜牝牛」指的是母牛生小牛，代代繁衍是自然天性，生生不息猶如太陽交替接續，便有了社會的進步和發展，與蠶繭相比，此生並不以彼死為代價，所以吉祥。

坎離兩卦是上經的最後兩卦，上經是以天道為主線，來描述一個人一個國家的發展歷程，也可以比作是西周推翻商紂王的最後兩步，在坎卦中前赴後繼，在離卦中，此日代替彼日冉冉升起照耀萬民，最好像「畜牝牛」那樣，不荼毒生靈就能成就王業，天下萬民獲得福祉和吉祥，故稱「畜牝牛，吉」。

30.1.4離卦與比卦和同人卦的區別。

周易第8卦為比卦，「比」是並列緊靠親輔的意思，側重於主賓之間的關係。「離」是附著附麗的意思，強調一方密切地依附於另一方，側重於主從之間的關係。第13卦「同人卦」是講與人溝通，「求小同存大異」，地位平等，既不是主賓也不是主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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