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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日記:簡·奧斯丁:早期女權主義政治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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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友鄰@Absurdfool,為這篇文章糾正了一些歷圖片事實的錯誤,關於其他更多的倫敦遊行的圖片,可見這裡(由Absurdfool提供)同時也增加了不少內容,

NUWSS活動家們手握錦旗,倫敦,1908年6月13號

1908年6月13日,婦女政權論者(suffragists)協同簡·奧斯丁一起走在倫敦的街道上。

當時(英國)全國婦女社會聯合會(NUWSS)正在舉行她們歷史上的著名的大遊行( Great Procession),後來被稱為「新風格」(new style)的一次女性為爭取婦女權利的示威遊行和集會。遊行隊伍和場面秩序井然,氣勢雄偉,並且極富藝術美感。遊行隊伍大約共有10,000 名女性,她們分別代表42個不同的女性團體和組織,整個遊行按照計劃穿過整個倫敦市區,一個半小時後到達皇家阿爾伯特音樂廳(Royal Albert Hall),舉行聚會,遊行示威運動高級別的組織領導者們在集會中紛紛發表高調的演講。

放眼望去,行軍隊伍中最耀眼的就是」一千幅形式內容各異的美麗橫幅和標語旗子,每一片都是用華麗的色彩和豐富的材料精心製作而成,色彩斑斕,風采各異。」為了參加這一次的遊行,成千上萬的女性早早地乘坐專列從英國各地四面八方彙集到倫敦,她們中有來自利物浦的,曼切斯特,菲爾德,利茲,赫爾,菲爾德,利茲,赫爾,伯明翰和布里斯托爾的代表們;此外還有很多來自美國,法國,匈牙利,南非,印度等許多國家的參加這次集會的女性代表。在這些異彩紛呈的橫幅中,集會組織者還特地設計了一種小幅的,特殊的,帶有數字的橫幅,上面往往綉上「著名的女性領袖和先驅者」。而這些特殊的橫幅中,刺繡著大大的名字:簡·奧斯汀。

簡·奧斯丁遊行橫幅,1908年,由瑪麗·蘭德斯設計,由倫敦經濟學院婦女圖書館提供。

奧斯丁的名字和形象在婦女運動第一波街頭行動,政治舞台和問題導向的籌款活動中,奧斯汀的名字和形象佔據突出地位,但是這一歷史事實,在我們關於作家的文化遺產中,完全空白,對此我們當然一無所知。歷史學家和女權主義者曾用簡·奧斯丁的批判性遺產的歷史小心翼翼地描述20世紀70年代時和之後的女權主義運動,但是在有關研究中,研究學者們幾乎完全忽視了或遺忘了奧斯汀在婦女政權論者中的政治用途和角色。在各種場合,各種時候,被她們掛在嘴邊的名字往往只是弗吉尼亞·伍爾夫(Virginia Woolf),或麗貝卡·韋斯特(Rebecca West)。這一切對於奧斯丁文學史,以及作家所處成千上萬的維多利亞時代和20世紀初的女權主義者等等——包括遍及幾大洲的整個政治運動,沒有任何的意義。把屬於奧斯丁的婦女政權論者的頭銜放回到有關她的遺產研究和談論中,這個舉動不僅是正義的,而且還是公正的;同時也將重新定位我們對與把奧斯汀用於政治目的和行動中的舉動和感覺。如果我們不能掌握和領會關於對她的辨認的聲音有多響亮,歷時之久,以及她的作品中歸類的所有的政治手段和意義,我們就無法了解奧斯汀的政治鬥爭。

從十九世紀中葉到十九世紀二O年代末在許多工業化國家,女性終於獲得了選舉權,當時第一波的女權主義活動家成為了受到女性追捧的歷史榜樣。和這種目的和現象完美契合的女性形象就是奧斯汀。在男人俱樂部的簡妮特主義(Janeite)眼中,奧斯汀生活在一個安全的,令人羨慕的家庭中形象,生活和寫作沒有任何政治意圖,因此婦女政權論者奧斯汀幾乎幾乎是一種叛亂的代名詞,被拋棄。但是在些婦女參政者們的想像中,她的很多短語和內容卻是另一種含義,更對的或更準確的一句話就是「謹慎的慎重的叛逆」(demure rebel)。將奧斯汀的作品業餘戲劇化,更是借鑒了新女性運動的形象和想法。而這些劇作家們往往或將會成為女權政權論者。她們在運動中,毫無疑問地讓一位強大的,深受獨立女性愛慕的簡奧斯汀形象,走出業餘戲劇舞台來到倫敦的街頭。

1917年紐約,婦女參政遊行,第一次舉著收集到了超過一百萬女性的簽名的牌子

而1908年的那次遊行隊伍中,十個遊行者中就有九個女性,分別代表了「社會各階層,從最高(不是皇家)到工廠工人和各級職業婦女,包括家庭傭工」女性。專業人士中婦女組織代表是女作家選舉權聯盟(WWSL,Women Writers』 Suffrage League)。這個被報道為「非常快樂」的遊行隊伍方陣中的女性,一律佩帶著裝飾有女羽毛筆的獨特徽章。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橫幅由藝術家同時也是藝術家選舉權聯盟成員瑪麗·蘭德斯(Mary Lowndes,1856-1929)設計。至少三個女性舉著WWSL的大型橫幅:演員和劇作家西塞·哈密爾頓(Cicely Hamilton,1872-1952),小說家和新女性散文家莎拉·格蘭德(Sarah Grand,1854-1943),以及來自美國的演員和劇作家伊麗莎白·羅賓斯(Elizabeth Robins,1862-1952)。而出現在在WWSL較小的橫幅和旗幟上的名字是一些來自文學史上的女作家的名字,比如瑪麗亞·埃奇沃思(Maria Edgeworth), 范妮*弗朗西斯*·伯尼(Fanny *Frances*Burney),以及瑪麗·沃斯通克拉夫特(Mary Wollstonecraft).而紀念簡·奧斯丁的迷人的米色和紅棕色的橫幅以羽毛筆的設計為特色,和WWSL的大橫幅和徽章上飄蕩的羽毛筆遙相呼應。

據報道,遊行中使用的橫幅是一個令人敬慕的標誌,給與會者和旁觀者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最近,一位評論家在研究後指出:「橫幅和其他象徵,以及壯觀的遊行示威,無一不是在象徵著婦女政權參與者思想和行動的勇氣,立刻對當時公眾意識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而當時的一位證人報道說,當時圍觀的人群正「準備起鬨和嘲笑」時,但是卻被「火焰般美麗的遊行隊伍震懾,隨即他們陷入了一種虔誠的沉默。」蘭德斯設計的橫幅產生了如此的魔力,正如她自己以詩意般的語言寫道:「一條橫幅不僅僅是一次文學創作。……一條橫幅是飄蕩在風中,在微風中閃爍的快樂,並且調動你的快樂,她的一半在表演,一半卻是解放隱藏太久的你。」用著名女性設計成的橫幅成為了一種行動的風景,行動的奇觀,而且是由久藏深閨的女性們創作的奇觀。

舉著它們的行為同樣也是一個奇觀,它不僅需要強大的身體力量,而且特別需要極大的勇氣。遊行的那天掛著強風,平時走路都會很吃力,何況雙手舉著那些沉重的橫幅:在強風中,手牽著橫幅,是一個非常有挑戰性的工作,女性走的每一步可以說是舉步維艱。「支持女性參政男子聯盟」的領導者米歇利特·費奇特(Millicent Fawcett)報道說:「有很多女性自願報名來擔任這個艱巨的任務,」但是原定的計劃是呼籲「女性中年輕的中堅力量「來擔負其「自己的責任」。據當時的參與者小說家梅辛辛格爾(1863 - 1946年)後來說,當時,她和同伴們在遊行中手舉著沉重的橫幅,長距離行軍,以至於很多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一個證人報道說當時的人群中『準備起鬨和嘲笑』她們時,但是卻『被火焰般美麗的遊行隊伍所震懾,隨即陷入了一種虔誠的沉默。』」 手舉橫幅是非常美麗的,但是也是具有極大風險的。來自一份報紙的報道充分說明了這個風險性:「有一個橫幅的牽引繩子斷了,」而且「手舉橫幅的女子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痛苦表情,」這時一位圍觀者喊道。「你還是要一個男人來幫你吧。」而這位女子大聲回答說:「我不需要,」然後她「與在風中拍打的絲綢旗幟糾纏一會」後取得了成功;後來這位記者感嘆到:「這一切都是在顯示,她們沒有說大話說空話( she did not speak in vain)。」

舉著橫幅的婦女參政者,埃斯頓路 1908年6月21號倫敦女性星期天

當然,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對這種女性的壯舉和女性的力量和堅強,高唱讚歌的。另一位期刊作家寫作時說:「一個在炎熱的日子裡,行軍五英里,還一直揮舞著手握著旗幟,這樣的女性,我們也許可以稱之為有勇氣,很大膽;但是羨慕和崇版這種大膽行為的人,並不是一些深刻的思想家,深刻的人,簡而言之,這些人的智慧是平庸的,知識分子的稱呼在他們身上只是一種平庸的說法。」對這位作家來說,在女性運動之,不僅參與者,和支持者,即使那些欣賞者們,都是顯示知識/知識分子弱點的標誌。

在遊行結束時,遊行者們小心翼翼地把這些橫幅和旗子放置在皇家阿爾伯特音樂廳的露台上,「陽台上彷彿生長出火焰,一行一行地如火焰般閃耀。」正如當時的新聞報道記者詹姆斯·道格拉斯(James Douglas)在當時的報紙「早晨領導者」中寫道:「那些寫在或綉在精緻華美的絲綢上的女性的名字,她們擁有的力量是知識的力量,其勇氣是來自靈魂的勇氣。」官方的節目單不可能把橫幅上所有的女性代表的名字印刷出來,只是有選擇的突出了幾個人。首先是瓦斯蒂(Vashti,首位婦女政權論者),和「三位偉大的皇后」(布狄卡Boadicea, 伊麗莎白Elizabeth, 和 維多利亞Victoria),下一個就是「女性作家」橫幅組,其中包括伊麗莎白·巴雷特·布朗寧(Elizabeth Barrett Browning),簡·奧斯丁 (Jane Austen), 喬治·艾略特(George Eliot),以及勃朗特(Bront?s)姐妹。而奧斯丁的名字不僅出現在在橫幅上,而且還出現在節目單和演講過程中。

女權主義者把包括奧斯汀在內偉大的名字寫在遊行旗幟中的壯舉,在當時和後來產生的影響是巨大的,正如一位研究學者所說的那樣:「(這種做法)表達了當時在那個文學歷史上重要時期一個急切意識,和率先對她們掙扎其中的社會,生活,政治環境的反抗。……在這個修正主義階段,文學史和歷史中的重要的標誌性的人物形象,身份終於被確實,而且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而奧斯汀,儘管直到最近她才最終成為文學史和婦女史上的「重要標誌」,被婦女政權論者在爭取婦女選舉權運動中當作「有效的榜樣」用於自己的政治實踐中,給予了這位文學大師另一個驕傲的名字:「偉大女性」(great women)。這些毫無疑問地來自於她橫跨男性和女性兩個不同性別的政治領域,和她的廣泛的長久的吸引力。而奧斯汀,相比其他任何同時代的女性都是當之不愧是「一位偉大女性」(the Great Women)。

(全文完)

本文作者「CUT」,現居London,目前已發表了249篇原創文字,至今活躍在豆瓣社區。下載豆瓣App搜索用戶「CUT」關注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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