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風:叢林遇險
一陣失重感過後,我被重重地摔倒在一面陡峭的山崖上。
我剛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還不來得及站穩,突然間傳來一聲虎嘯,緊接著一隻吊睛金黃色的黑斑大虎跳了出來,直往我撲來。
「媽呀!」
我驚叫一聲,腦皮一下子炸裂了,第一個崩出來的念頭就是跑。
可一個九歲的孩子的速度再快,也跑不過虎呀。
「能!你能跑過虎的……」
我環顧一下四圍,沒有一個人影。
冥冥之中想起,這是媽媽對我說過的話,那時我才三歲。
「你一定會跑過虎的,老虎雖然兇猛,跑得快,可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不會轉彎……因此,只要你機靈一點,不停地轉彎,老虎再快也抓不著你……」
「那不是捉迷藏嗎?」
「對,是捉迷藏,和老虎捉迷藏!」
於是我便和老虎真的玩起捉迷藏來了。
我左蹦右跳,左躲右閃,避開了老虎兇猛一撲一剪一砍。
那動作漂亮,姿勢優美,其瀟洒程度不亞於《水滸傳》中武松景陽岡打虎,但幾番折騰累得氣喘噓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老虎也大汗淋漓,蹲在那裡,只能眼饞饞地望著我。
大約僵持了大約兩分鐘,我和老虎又都同時站了起來。
天哪,那猛虎正在用那雙利爪在腳下不停地刨土,然後象貓一樣地弓起腰,豎起旗杆似的尾巴……
「快跑,上樹!」
在這生死攸關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我飛身一躍,抓住了一根下垂的樹枝,嗖嗖兩下就竄到了旁邊的一棵大松樹上。
老虎猛地撲了過來,可已經遲了,只咬掉了我的一隻鞋,轟地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後,地動山搖地吼叫了一聲,用那鋒利的鋼牙無可奈何地啃了幾下大樹皮,無可奈何地望樹興嘆了。
「貓是老虎的師傅,貓有十樣本領,它教了老虎九樣,唯一沒教的是爬樹……後來,當老虎吃貓的時候,貓嗖地一聲就上樹了,老虎後悔莫及……」
這是三歲時,娘和我講的原話。
那時的我已隱隱約約感覺到人心險惡和學業不精的悲苦。
「十股留一股,免得徒弟打師傅。」
貓的故事便是最好的例證。
我想:「應該感謝偉大光榮正確的貓祖宗,不然,我這小命就休矣。」
可這老虎究竟是百獸之王,偌大的一棵松樹居然讓它啃掉了大半邊,風一吹,我在上面已經是搖搖欲墜了。
我閉了雙眼,聽天由命了。
突然崩地一聲,大樹斷了,我想,自己這回完了。
可睜開眼睛一看,我還好好的,剛才的響聲是老虎啃掉了一顆門牙。
老虎搖了搖頭,嗚咽了一聲,垂頭喪氣地走了。
那粘糊糊的松脂油把它的嘴粘住了,它不得不跑到小溪里去洗。
「天助我也,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我一陣狂喜,趁這機會,趕緊從樹上跳下來,又飛快地爬到一棵更大的樹上。
這棵樹不僅大,而且丫枝里有個半米見方的凹下去的窩窩。
我躺在裡面,既安全,又舒適。
老虎回來後,沒見人影,但還感覺到人的氣息,便也不走,只是躺在樹邊呼呼地睡覺。
一旦解除了性命之虞,我的眼皮就象兩頁沉重的石磨,再也挪不開,於是索性閉了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已大亮,老虎不見了,在三十步開外的一片草叢裡,躺著一頭公鹿的殘缺不全的屍體。
我這才明白,那老虎只是假睡,目的是為了引誘我下樹。
幸虧自己吉人自有天相,這一睡便躲過一場空前大劫難,倒讓這隻公鹿作了替罪羊。
我跳下樹,撿了老虎吃剩的幾根骨頭,正想燒堆火,烤熟了吃,可一時到哪去找火種呢?
可又實在餓得慌,便張開嘴啃了一小口,一股血腥味醺得我直嘔吐。
我揣了那些鹿骨,找了個僻靜的山洞,摟了一些干枝碎葉,用兩塊石頭敲了大半個時辰,才把火點燃了。
不一會,滿洞子飄著烤肉的香味,我不知有多高興,便捧著鹿骨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
現在至少是一兩天內不用擔心老虎的攻擊,因為它已經吃飽了,進洞子睡覺去了。
而且,附近也不會有其他的虎類。
老虎是屬於個體活動的,它們各有各的領地範疇,輕易不會闖入別的老虎領地,也就是說這一帶森林中就這一隻老虎。
雖說是老虎吃剩的幾根殘骨,可也足夠我飽餐一頓。
我打了一個飽嗝,摸了摸嘴,又跑到小溪邊喝了幾口水,便開始向山下走去。
可到處是莽莽叢林,根本就沒有下山的路,我這才記起自己已經來到了成人訓練第一個訓練區,也是最最殘酷的訓練區——原始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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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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